從胡豔第一個意識到這一點開始,其他家族嫁出去的庶女也都在中亞世家的對比之中察覺到了這一可能。
倒不是什麼眼力見好,而是更為直接的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從二崔、楊氏那邊過來,看看自家的情況,那有沒有差距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哪怕無法認識到各家封地的運行本質邏輯,但表麵的東西還是能看出來的,而且一覽無餘。
就跟從廣州、上海轉了一圈來到了大西北的普通鄉鎮一樣,哪怕我不知道廣州上海的社會運轉邏輯,但這不妨礙我一眼看出大西北普通鄉鎮和廣州、上海之間的差距。
簡單點講就是,讓我去建設,我確實是建設不出來廣州上海這種大城市,但這不影響我評價大西北普通鄉鎮建設的真的是垃圾。
安定胡氏這種二流世家被自家嫁出去的女兒鄙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這種對比,拿太原王氏搞的封國和崔氏、楊氏的封國對比,總能找到點勝場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是各有特色,甚至去問太原王氏的人,對方也能說明為什麼這麼建設,不是做不到北邊崔氏、楊氏那個水平,而是大家對於某些東西的定位,需求的功能不一樣。
可換成安定胡氏這邊就是,就這了,做成這樣已經很成功了。
這種明顯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來好吧。
趙氏為什麼被鄙視,不就是因為趙盈盈真的對比了自家和崔氏、楊氏嗎,但趙盈盈再鄙視,起碼也說了自家還是有點好東西的,看我想辦法掏出來,可安定胡氏這個層級,和現在的崔氏楊氏比起來,真就是全方位,無死角的被碾壓。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都這樣了,你的濾鏡不碎,誰的濾鏡碎啊!
如果說某些支脈旁係在自家有好處的時候,迅速的背棄了本家準備帶著好處跑路,那麼也就總有一些支脈真就是鐵了心和本家乾,什麼女兒女婿,本家才是自己依仗。
畢竟人類的多樣性,不說也罷,花的很。
“老哥,你這是在乾什麼?”白穎親自來鄭家看熱鬨了,實際上不僅僅是白穎,韓白沈三家同進退,一起來了鄭家看熱鬨了,結果來了之後,熱鬨還沒看上,就看到鄭家家主鄭泰在發飆。
鄭家和韓白沈三家早十年前關係挺好的,尤其當初一起在泰山混的時候,那更是共患難的兄弟,可後來因為封地弄得關係不太好,雖說見麵了還能懷念當年的感情,但落到現實上的事情,難免會掰扯掰扯。
誰讓鄭氏當初說的,結果到最後分封的時候,直接跑到了靠近波斯灣的這邊,擠了韓白沈三家選的地兒,有一說一,分封這種大事,大家都需要考慮以後,所以在切地盤的時候,肯定會發生一些衝突,實際上哪怕是崔家和楊家也因為怎麼劃分版圖產生過衝突。
哪怕在劃分的時候,崔家和楊家距離所謂的分界線還有很遠,甚至發展到現在,雙方其實也都沒有實控分界線的周邊,但這不妨礙他們百年大計的時候,對於這些地方進行規劃。
隻是當初天上掉餡餅,大家吃的都不錯,相對比較控製,並沒有鬨到非常難看的程度,可要說心中一點事兒都沒有,那就純屬扯淡了。
尤其是韓白沈三家和鄭家、鄧家,當初韓白沈叫鄭家、鄧家一起,五姓聯盟,整一塊大的,鄭家和鄧家都不同意,然後韓白沈三家聯盟在中亞搞了一塊,結果鄭家和鄧家空降,也看上了這片地方。
有一說一,要不是鄧家的鄧倫當機立斷抽身離開,假裝自己是南陽鄧氏的分支,然後去投靠袁家了,鄭家、鄧家和韓白沈三家絕對得打起來。
有了鄧家跑路留下來的空白地,剩下的四家,才算是有了坐下談的基礎,但感情迅速冷淡了下來,畢竟這可都是利益,而且是潑天的富貴。
當然感情冷淡是冷淡了,可走動還是需要的,畢竟現在中亞的賊匪基本就盤踞在波斯灣附近,而且拉蓋爾和蘇摩爾也確實可以,在有這麼一個外敵的情況下,雙方某些矛盾還是能成功壓下去的。
畢竟自己人這個概念,就是為了應對敵人而弄出來的,一起打擊敵人的就是自己人。
故而韓白沈三家雖說因為封地的事情和鄭家有些齷齪,但因為需要一起麵對河內張氏、山陽王氏、聞喜裴氏三個鐵拳家族打出來的安息賊匪,倒也能如同兩隻刺蝟一樣,在安全的距離抱團取暖。
當然也就最多是在安全距離抱團取暖了,有樂子看的時候,他們圍觀起來,那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你們三個居然聯袂上門啊。”鄭泰神色很是平淡的說道。
“那是當然嘍,我們哥仨同進同退。”沈文樂嗬嗬的說道,“咋樣,聽說你們家樂子挺大,我們來看看。”
照實說了,他們就是來看樂子的,不照實說的話,鄭泰真的敢將這群人往出攆,畢竟四家人現在關係也就那麼回事。
再怎麼共患難,也不如子孫後代千秋不斷的利益啊,沒翻臉已經是因為有大敵在外,相互克製了。
“彆以為我不知道在我們家攪風攪雨的有你們三個。”鄭泰頷首,帶著幾分陰鬱之色開口說道。
“好像先出手的不是我們啊。”韓朖帶著幾分嘲諷說道。
對於大多數世家而言,恒河的封地屬於有棗沒棗打三竿,但對於韓白沈以及鄭家而言,將對麵的踢入這個大坑,那就是牽扯精力的好機會,而且還有可能造成一些嫌隙,這可都是大有可為的機會!
所以從一開始,這幾家人的想法都是扯對麵的後腿,畢竟這種話張口了,後續你說什麼屁話,其實都不怎麼重要了,你家嫁出去的女兒絕對信不過你,畢竟有些事情,隻要事實上發生了,你找出無數的理由,都是借口,更何況,鄭家還真能摸著良心說是自己沒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