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鄧真也是緊緊地握著袁隨的雙手,一副袁鄧兩家乃是故交好友,萬望袁家多加關照的神色。
實際上雙方心中都是在罵對方不是東西,袁隨還好點,畢竟是先開口的,有點誠意,而鄧真雖說是同意了,但什麼實質的玩意兒都沒說,就等著鄧家專業人士來和袁家好好談談。
當然鄧真已經做好了到時候談不攏,直接食言而肥的打算。
反正能坐穩這個位置的,基本沒有幾個好東西,鄧真就算是準了,也沒說死,隨時做好了扯淡的準備。
在袁隨接觸到鄧真的時候,袁陶和袁達也等到了他們各自要等待的家族,不過相比於鄧家這種老油條,太原王家的王淩雖說不乏智慧,但和這種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家夥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
相比於做好了食言而肥打算的鄧真,王淩是直接應下了袁陶的提議,對於現在就剩下一個嫡子,一個嫡女的太原王家來說,錢不錢的真心不是那麼重要了。
更何況原本王淩就尋思著看看情況,要是還有其他的家族也跟著袁家玩這套,他們家也就將這些東西燒掉,反正就剩下兩個人,幼妹王凡才十歲出頭,王家一切王淩一言而決。
因而袁陶說起自掏家財給王家邀名的時候,王淩並沒在意,他的想法很簡單,有其他家族他就跟上,沒有就算了,他隻是不想做出頭鳥而已,王家就剩倆人,決斷反倒簡單。
倒是清河崔家的情況比較複雜,雖說也是傾向於焚燒掉這些東西然後滾出去,但和其他家族不同,崔家家主崔琰跟劉備乾著啊,而且乾的不錯。
雖說外出建國什麼的也挺不錯的,但總不能將家主丟掉吧,儘管家主有時候沒什麼用,或者為了家族的時候也可以犧牲掉。
可現在的情況屬於家主乾的不錯,帶著崔家蒸蒸日上,為了建國這事將家主丟掉實在糾結,可不丟掉家主總不能家主在內,家族在外,蛇無頭不行,至於說換家主,崔家現在也沒有幾個能撐住場子的。
為這個事說來最近清河崔和博陵崔已經坐下來談談,看看要不要合並算了,這倆家族早些年就是一個,後來分家了。
崔家那種分家,屬於正常性質的分家,不像陳家那種直接出了一個怪物,以自家的封地,官職直接創造了一個氏,不同於其他人那種姓氏,後者那種相當於彆出家族,稱宗道祖。
也即是說對於後者這種方式殺出去的,他們的族譜上寫的第一位就是他們自己,他們就是這個氏的源泉,而崔家雖說厲害,但還沒有誇張到那種程度,兩家還是崔姓,隻是加了地名。
清河崔和博陵崔最近就尋思著合並,而且兩家透露了些許意思之後就發現雙方是郎有情,妾有意,,一點就著,於是這兩家就偷偷摸到一起開始整合雙方的力量,準備搞成一個家族。
也虧這是三國時代,清河崔和博陵崔還沒有膨脹起來,隻能說是豪門,這要是發展到魏晉南北朝,這倆要是合並成沒有其他家族的活路了,五姓七望級彆的兩個大佬合並,是什麼感覺?
不過現在這倆雖說沒膨脹起來,但合並起來也是非常帶感的,至少袁家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一個感覺,肝痛,這操作真心是不得不服,倆豪門合並,直接撲騰到最頂級的程度。
袁達思考了一下,這鍋不能接,這合並了之後說是一個家族,實際上妥妥兩個豪門的資本,接這玩意兒成得暴露,還是算了,於是袁達隻能將計劃放棄掉,並且在心下記住二崔合並之事。
兩個崔家任何一個在袁家麵前,袁家都能往死了錘,但二崔合並的話,袁達仔細想想這兩家族的業務,心下就有些想要罵娘,這倆家族居然是完全互補的,再一想出身,就知道這倆家族從分家的時候估計就做好了籌謀,果然能混到頂級豪門的都不是好東西!
自然袁達這一路隻能閉口不言,而崔家也就很冷靜的不再言及這一方麵,不過眼見袁達能提及此事,崔家的代理人心中的那杆天平默默的朝著焚燒掉那些東西的方向出現了些許的傾斜。
清河崔氏的代理人默默地在心中打了一個轉。
袁家的提議,崔家的代理人就當沒有聽到,既然有可能從陳曦那邊借到一筆款子周轉,那麼崔家到也可以接受焚燒掉那些東西。
至於袁家之前說的話,崔家這邊並不會外傳,也不會告知陳曦去換取自己的利益,就當作一場閒談這麼過去也好。
長安未央宮後殿,長公主劉桐少有的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蘇醒,哪怕是劉桐一直懶懶散散,也知道輕重緩急,而今天就屬於非常重要的一天,哪怕是一直在朝會上裝死的劉桐也變得嚴肅了很多。
“很少見你這麼早起來啊。”絲娘抱著絲被慵懶的看著已經起身的劉桐說道。
“今天是大朝會,還要接文武群臣入朝,這次之後中原就算是真正統一了,說起來原本我想去的,可惜我的身份注定了這次不能隨軍。”劉桐蘇醒的第一時間,宮女已經拿著早已準備的好的梳沐物品走了過來,而作為侍從的女官則將準備好的宮服乘了上來。
就算是一直以來很任性的劉桐這一次也不能繼續任性下去,這次是真正事關中原所有人的大事,就算是劉桐也必須要拿出長公主的威儀,而且之前一直沒用過的宮廷禁衛,這一次也會作為侍衛。
“所有人都要來嗎?”絲娘模模糊糊的梳理著自家的發絲,將亂糟糟的頭發捋順,相比於劉桐需要很長時間的打理,絲娘隻要清醒過來,一瞬間就能將自己刷的煥然一新。
“是的,今天將會是中原高層來的最齊全的一次,凡不來者,皆可列入不尊王化。”劉桐穿著寬大的睡衣,一邊在巨大的圓鏡麵前洗漱,一邊平靜的給絲娘解釋道,“還有絲娘,你這次也換上宮妃的衣服,彆用法術換裝。”
“不要,宮裝太難穿了,我用法術隻需要一瞬間。”絲娘瞬間清醒跑到劉桐身邊說道。
“這次不能失儀,你還是換上宮裝,後麵還要高廟,一整套流程非常繁雜,不能出錯的。”劉桐慵懶之間半闔的雙眼,睜開了一絲,盯著鏡中的絲娘說道。
“好吧”絲娘很無奈地說道,用法術刷宮裝的話,隻是一個外表,不會存在束縛感,而正規的夫人裝束,本著漢家的重威儀,光是一個質量就足夠讓人頭疼。
不過看在劉桐這麼慎重的告誡自己,絲娘覺得還是聽從劉桐的指揮,再穿一次正規的宮裝。
隨著絲娘同意,劉桐和絲娘並排坐在大圓鏡之前,讓一眾宮女進行洗漱,裝扮,最後換上寬大的宮裝,帶上步搖,纓絡,係上禁步之後,絲娘睜開雙眼看著鏡中的自己,然後扭頭癟著嘴看向劉桐。
不同於絲娘的金紅色為主基調,外套皂色半袖紗衣,劉桐的服裝更貼近於帝服,以漢室最常用的皂色為主,腰佩寶劍,若非明媚皓齒,恐怕還真有幾分帝王之相。
“好重。”絲娘起身感受著外衣和頭上的步搖金飾的重量,一臉苦惱的看著一旁的劉桐說道。
“再重也得穿上,這次不同以往,走了,愛妃!”劉桐眉宇間浮現少許笑意,伸手拉住絲娘輕笑著說道。
“以後不會還有吧。”被劉桐抓起手之後,麵色好了一些的絲娘,略有些猶豫的詢問道。
身後的宮女以及女官,對於劉桐輕笑溫和的神色視而不見,也許一開始她們還有些驚奇之色,可到了現在她們已經可以做到視之不見,聽之不聞,不就是主公和主母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種事情不會太多的。”劉桐安撫道,實際上絲娘穿上這身衣服其實就不好脫了,畢竟在隻有兩人的時候,絲娘不樂意直接消散了還行,可換成人前,絲娘也需要注重點人前禮儀。
劉桐看著有些暈暈乎乎的絲娘笑眯眯的想到。
身為貴妃的絲娘用她那不太靈活的小腦袋想到,眼見劉桐邁步向前,踏出未央宮,她也亦步亦趨的跟隨在劉桐的身後,
跟在劉桐身後的絲娘,突然快步的追上劉桐,禁步淩亂的脆響讓劉桐不由的側身後望,絲娘鼓起勇氣追了上來,將劉桐的手拉住,抬頭看著劉桐雙眸,用儘勇氣,“若是之後事有不諧,我也會跟著你,我所守護的不是劉姓皇室,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