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之後再偷襲會非常糟心,畢竟遭遇了第一次夜襲之後,成功將對手打退,並且生出對方不回來再來心態的軍團,麵對二次夜襲,基本上就是全軍覆沒的套路。
因而徐庶這邊驚醒過來之後,第一時間便開始了小心的布置。
“我聽傳令兵說是情況不算太好。”徐庶眼見於禁回來,帶人過來迎接,眼見於禁麵色,歎了口氣詢問了一句。
“不是一般的不妙,是非常不妙。”於禁風風火火的邁著大步,將頭盔卸下來,朗笑著說道,雖說話是如此,但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徐庶硬是沒從於禁麵上看到絲毫的擔心之色。
“是嗎,非常不妙?”徐庶大致瞟了一眼盾衛,以及於禁麾下的士卒,基本沒有什麼傷亡。
也就是說,這一戰損失不可能太大,而盾衛的反應又不是說笑的,徐庶不由的有些頭疼,這樣說來的話,帕陀甲士團毫無疑問是個強軍。
“走了,進營帳說。”於禁自然的岔開話題,也知道在士卒麵前說這些話有點傷軍心,哪怕軍團方麵並沒有什麼損失,並且成功打退了來襲的敵人,但在這個時代,沒有完成戰略,沒有斬獲就是失敗。
和後世那種隻要守住了自己的地皮就算是勝利的情況完全不同,這個時代必須要有足夠的斬獲才符合漢軍一直以來的形象,秦漢三國時代,不要說是軍中將士,就算是儒生也大多具有開拓進取的精神。
更何況在大軍麵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需要冷靜應對,保證軍心和鎮定,是一個主帥不可或缺的素質。
“加強巡邏和偵查,防止貴霜再次進行偷襲,派遣三十人一隊的斥候,在婆羅痆斯城外圍遊曳,應該不會來襲擊了,以防萬一而已。”徐庶聞言點了點頭,隨口朝身邊的士卒交待道,然後跟著一群將校進入了營帳之中。
於禁大馬金刀的直接坐到主位,營帳之內的燈火全部點亮,照的所有的人都通透。
“貴霜這邊來襲擊的也就是帕陀甲士團,情況到底如何,看你們的情況應該是斬獲不多,對方非常難對付?”等到所有人入座之後,徐庶當即開口詢問道。
“不是難對付,是非常難對付,帕陀甲士團就算是比盾衛差一些,也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同級彆兵種,其本身也屬於頂級精銳那個級彆。”於禁左手伸出指節比劃了一下,看著那麼點距離,徐庶也頭疼。
不由得扭頭看了一眼孫觀,眼見孫觀沒有否認,徐庶瞬間感到了沉重的壓力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是陳忠所說的很強那個程度,能和盾衛正麵放對,就算是放在中原也是頂級軍團了吧。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數量龐大,素質極高,這也就是我們現在要應對的狀況。”於禁見此並沒有停止繼續開口說道。
“我覺得我們有麻煩了。”徐庶苦笑著說道,但是看了看帳內的情況還是沒有將話說出來,畢竟陳家,荀家,司馬家在貴霜這件事就算是漢室這邊知道的人也不多,能不說還是不說的好。
畢竟間諜這種事情本身就很危險,能少點人知道也能安全一些,哪怕是有荀攸用精神天賦掩蓋掉了整個戰略,讓人會自然的忽視掉這種可能,但荀攸的精神天賦也是第一次覆蓋這種概念性的玩意兒。
十成的無視效果,到底能發揮出來幾成也沒有人知道,不過肯定有效果這第一點是沒問題的,所以能小心點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一直都很麻煩,習慣就好了。”於禁倒是看的很開,他本身就屬於那種很鎮定的將校,雖說從見到帕陀甲士團之後,就知道這一戰在朝著麻煩的方向進行,但是於禁卻也沒有任何的慌亂。
“盾衛這邊沒有辦法壓製嗎?”徐庶聞言看向孫觀,再一次回歸主體,陳家送來的情報,回頭再和於禁詳細解釋,不過想想的話,於禁現在已經也已經想起來,陳家情報上怎麼說的了。
帕陀甲士團是北方精銳之一,五大主戰精銳之一,好吧,僅僅這一條就足夠讓徐庶頭大了,能和盾衛打的有來有回的帕陀甲士團,居然才是五大之一,這簡直就是要命的套路。
孫觀到沒有注意到徐庶是在故意岔開話題,聞言自然的開口解釋道,“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辦法壓製,我軍對帕陀甲士團在防禦上有壓製,但是我軍本身配備的武器很難傷害到對方。”
“對方也上不到你們是吧,甚至對方對於其他兵種也具備碾壓資格?”徐庶苦惱的說道,防禦類型的兵種就這一點非常糾結,你隻要打不穿對方的防禦,對方有的是辦法將你弄死。
李傕的鐵騎本部,華雄的神鐵騎算是中原這邊少數防禦力極高,而且擁有攻擊方麵極大加強的兵種。
這也是這軍團一直能立於所有的軍團頂峰的重要原因,本身已經近乎違規的防禦力,配合必要的時候足夠爆表的殺傷力,不需要維持太久,就足夠將一個軍團打爆。
因為自身的防禦力強到可以無視對手攻擊的時候,自身的殺傷力隻要還在水平線上,經驗技巧不錯,很容易就能打出來致命效果。
最明顯的就是李傕等人打不死禁衛那次,其實不死禁衛那個級彆的防禦力配合上其本身天賦,哪怕是在重步兵之中都屬於特彆強的那個序列,理論上來講其實並不遜色西涼鐵騎的防禦。
然而最後被李傕三個家夥硬生生打爆了,實際上那一戰就算是沒有馬超到來,不死禁衛也跑不了。
開了唯心防禦,擁有極限程度,也就是理論上基本在認知範圍的攻擊可以強行抵擋的鐵騎,實際上可以依靠戰馬加強攻擊捅死對手。
騎兵的價值可不簡簡單單是機動力的加強,隻要是合格的騎兵先天性就比步兵攻擊力強,騎兵畢竟還有一個人借馬力的因素在裡麵。
哪怕是沒有任何的天賦原因,騎兵借用馬力產生的傷害,也高過幾乎同級彆的所有的步兵。
所以一般來講,走防禦路線是一個很好的路線,生存力強,對於攻擊不達標的軍團,一般都會具有碾壓性的優勢。
但這麼一來就會出現另一個弊端,那就是純粹的防禦軍團會有一個攻擊上的短板,也就是破壞力上的極限,尤其是對於步兵而言。
盾衛哪怕是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攻擊上,靠著經驗和技巧,在麵對比盾衛防禦低一些的兵種的時候,其實也不占據優勢。
用遊戲的說法就是盾衛的攻擊十點,防禦二十點,隻要對方的防禦高過十五點的時候,盾衛的攻擊基本就沒有什麼效果了,雖說一般來講也沒有什麼軍團的防禦能有這麼高,然而這次見到了。
“那拖住對方呢?”徐庶隔了一會兒詢問道。
“比他們拖住我們更容易,我的裝甲比他們更厚,他們的重型彎刀攻擊對於我們的效果並不明顯,硬扛就可以擋住了。”孫觀拍著胸脯保證道,盾衛的防禦力放在那裡,咬住對手,死纏爛打並不困難。
“兩倍於你們的帕陀甲士,你們能拉住不?”徐庶彎著指節帶著思慮的神色說道,他的計劃需要修正了。
“能,雖說有難度,但是問題不大,他們不具備打穿我們防禦的能力,更何況,我們這邊已經有辦法破除對方的防禦了。”孫觀非常自信的保證道,盾衛的防禦永遠不需要擔心。
“那就行,於將軍,繼續執行計劃,隻是到時候將營地遷移到婆羅痆斯城能看到的位置,讓他們了解到我們的情況和布置。”徐庶抬頭看向於禁,帶著某種陰惻惻的笑容說道。
“能看到我們營地的情況,這就有些危險了。”於禁到時能理解徐庶的意思,雖說從未來的角度想不錯,但是從戰術上想的話,這就有些喪心病狂了,危險性屬於非常高的那種情況了。
“玩陰謀總是讓人容易破解,而且一旦破解對於我們自身還有損害,還不如直接實打實的擺開牌麵,逼著婆羅痆斯這邊按照我們的套路下棋。”徐庶冷笑著說道,既然盾衛能擋住,那麼就逼著對方下台。
“這樣對方對於我們營地的布置一覽無餘,到時候要是突然下手的話,比這次的情況還容易很多。”韓倪不太滿意的看著徐庶說道。
“看清楚了,但是他們敢下來攻擊嗎?”徐庶反問道。
“怎麼不敢!”韓倪平淡的看了一眼年輕的徐庶,“這次他們都不知道我們的情況都敢下來,那麼等能看清楚我們的布置,有了更大把握之後,又怎麼不敢下來。”
說實話,韓倪不太滿意徐庶,劉備麾下文官團是出了名的年輕,但裡麵所有人都屬於奠定了自身功績的頂級智者,諸如郭嘉這種不著調的文臣,依靠著以前的戰績,可以讓所有的士卒在任何情況下保持著信任,這一點非常關鍵。
徐庶很強,但是徐庶的強悍是在於戰場上對戰,至於謀略算計這些,其實於禁麾下的士卒是不太有自信的。
“這一次是我們沒做好準備,對於帕陀甲士團的定位有些疏露,但換成下一次呢?他們隻要出城,我們在城外下手,總比過我們在這裡攻城容易吧。”徐庶並沒有因為韓倪的話而受到刺激,依舊淡定。
“但我們的局勢一旦不穩,對方若能看到我們的營地,必然給我們致命一擊。”能混到副將的基本都有些大局觀,因而趙恒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計劃中的致命缺憾。
“那我們就讓對方看到我們的局勢不穩,讓他們出城來給我們致命一擊,隻要這並非是真正的疏露就可以了。”徐庶依舊平淡,“帕陀甲士團在內,我們在外,攻城這種手段,很難有效,隻能選擇雙管齊下才有可能完成目標。”
於禁瞟了一眼還想張口的韓倪和趙恒,製止了兩人的發言,他已經明白了徐庶到底要乾什麼,他在謀算即將到來的薩卡拉和杜爾迦兩人,他在謀算人心,相比於情報,徐庶這次直接逼著尼蘭詹下台。
雖說於禁相信,薩卡拉和杜爾迦肯定有辦法將密信送入婆羅痆斯城,並且成功約定時間,夾擊漢軍,但換成徐庶現在的意思,那就直接是將營地紮在婆羅痆斯城的正前方,紮在對方能看到的位置。
這樣的話密信就可以不要了,一旦漢軍營地受到攻擊,對麵就能清楚的看到,到時候漢軍後軍崩潰,尼蘭詹就必須出來,因為不出來前後夾擊漢軍的話,一方麵是延誤戰機,一方麵則是兔死狐悲。
婆羅痆斯城這邊畢竟還有刹帝利的正卒軍團,哪怕是尼蘭詹看出來了些許的問題,他也得硬著頭皮去救,否則必然會是將帥離心。
眼睜睜的看著我軍占據優勢的軍團,因為己方主將的不作為,被對手覆滅,生出的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心寒了,還會有對於軍心的動搖和對於主將的憤恨,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更何況,雙方內部本身就有矛盾,哪怕尼蘭詹依靠著現在這些手段將婆羅痆斯穩住了,也不代表,這些裂痕啊,這些矛盾啊,就消失了,到時候尼蘭詹不管看不看得出來,都必須下手了。
相比於第一次計劃之中,擊潰漢軍後軍,引誘尼蘭詹下來,這一次逼著對方不得不下來更為慎重一些。
“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先不攻城,後麵的人將大營遷到婆羅痆斯城的前方,我帶人再進行一次濕地勘探。”於禁點了點頭說道,徐庶這次的計劃比之前的計劃縝密了很多,可執行性上浮了很多。
雖說也有不低的危險性,但是於禁想了想形勢還是做出了選擇。
次日一早,於禁組織了人手開始遷營,然後在遷營一事的掩飾下,帶領了一批懂風水,堪輿和盜墓的家夥觀察婆羅尼斯城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