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實際而言,我們難道不是沒錢呢嗎?沒陳子川那邊給我們借貸的四十億錢,我們現在不是應該已經沒錢了嗎?”曹洪是一個死摳,他不懂什麼叫做收支平衡,他隻懂有錢沒錢,一般來講,這位屬於隻進不出的鐵公雞。
“恰恰相反,這種狀態就實際而言才是利潤最大化,一直攢錢的意義最多是防備某些意外情況,收支平衡的意義在於不斷的用錢生錢,然後創造出更大的效益,攤子也會越來越大。”劉巴瞟了一眼曹洪說道,錢什麼的沒有了再賺就是了,像曹洪這種死摳是沒有前途的。
“那這樣的話,沒有這筆錢我們不就什麼都不能乾,隻能乾看了嗎?”張繡也是一臉緊張,他還等著擴編,將他的西涼鐵騎拉起來啊,好不容易靠著華雄不給他的兩百人訓練出來一批雙天賦,張繡還等著錢擴編自己的大軍。
“這倒是不會,年初的時候我已經將每一項支出進行了核算,到了什麼時候,該給什麼撥款我還是心裡有數的。”劉巴笑了笑說道,“這次沒錢隻是因為,剛好有貸款,我拿來花而已。”
之後劉巴將一整個流程儘可能簡單直白的給所有人解釋了一遍,當然說完之後,場上大多數人都是一頭霧水,隻是覺得劉巴好厲害什麼的,而能聽懂的人則清楚的知道,這種情況下國家實力的恢複會有多快,看向劉巴也明顯服氣了很多。
畢竟錢存著也沒什麼意義,反倒將之變成實物,而且是能不斷帶來利益的實物才更有價值。
“說來,按照這樣的速度,我們有沒有希望追上劉太尉那邊?”陳群略帶好奇的詢問道,雖說他直覺是沒什麼可能,但還是有興趣詢問一二,畢竟專業人士願意解答的話,消除一下疑惑也好。
“完全不能。”劉巴臉皮抖了抖說道,“且不言陳侯的手法與我現在用的近似,但比我更高明,單就說時間上,對方比我們早了很久就如此執行,而且當年的時候,陳侯的情況相當於一直有人給借款用於建設,到現在那就更無解了。”
劉巴因為學的東西多了,所以也就知道陳曦現在的狀態是怎麼回事,陳曦本人已經成為了信用本金,隻要陳曦自身的信用體係沒有崩潰,不管是用田地,還是用銅礦作為抵押,隻要當前這一體係沒崩潰,對於這家夥來說錢就隻是數字。
加之相較於曹操這邊還在努力完善上下遊的產業,劉備那邊基本上已經建設完畢了,這種情況下,就算陳曦不拿自己的信用體係做文章,本身完整產業鏈的抗風險能力,也足夠陳曦在裡麵抽取資金用於其他地方。
這也是為什麼有一段時間劉巴總是想將自家的產業也掛在陳曦弄的產業鏈下麵,可惜每次都被陳曦踢了出來,劉巴也挺煩躁的,背靠大樹好乘涼,結果總是被大樹踢。
“好了,子初,撥款的事情還是由你管理,按照當時我們所有人的決定,開始對治下進行基礎建設。”曹操雖說大致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也知道陳曦在這一方麵基本沒得爭鋒,但親耳聽到劉巴說出來,曹操還是無比糾結的。
“陳侯安排過來的水泥製造廠已經開工了,每天生產的水泥足夠我們使用,而且還略有富裕,同時我這邊也已經拿到了原材料,但是如果要複製出來的話,大概需要到明年了。”劉巴頗為無奈的說道。
先是一個材料的問題,這個已經解決了,材料配比還是一個問題,最後還有一個則是燒製的問題,不管是溫度,還是其他特殊要求都需要多次的驗證才行,總之這是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
就劉巴估計,按照燒製一爐花費的時間來說,在之後的幾個月能複製出來那已經是奇跡了,運氣比較好的情況下,估計也需要到明年才能出現,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所花費的時間那就更多了。
說起來當初陳曦也隻是知道材料,然後讓人按照這個材料來燒製,總之燒了好久之後才算是出現了成品,曹操一年內能複製出來的話,陳曦也不意外,不過那個時候天下歸一,這種東西劉備這邊是會直接提供給曹操的。
“明年才能複製出來嗎?”曹操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開口說道,“調動一批工匠開始研究,看看能不能在短時間出成功,至於燒製的窯,一個不夠建兩個,兩個不夠建三個。”
劉巴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一方麵其實沒什麼投資的必要,但是曹操既然想要往這上麵加大投資,劉巴也不介意,也就是費點錢。
“西行的公路現在情況如何?”曹操繼續開口詢問道。
“此事由我督建,雜胡的十餘萬俘虜可能因為北方徹底被我們掃滅的緣故極其謙卑,工作也遠比正常俘虜努力,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年底就能修到西域。”杜襲將自己核算的工期瞟了一眼開口說道。
“那就好,我們還要再修一條從長安到漢中的公路,劉季玉尚且能削嶺為道,我們也可以這麼乾。”曹操如郭嘉當時猜測的一樣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他的事情有很多,誰有心思管那些俘虜。
至於杜襲,將雜胡俘虜分成了四十多個隊伍,每個隊伍三百人,一邊作為標識,一邊也算是核定路況,分成四十段一邊勘探一邊修建,將行走西域的商人以前常走的那條路直接修成十二駕同行的國道。
“也好。”杜襲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沒什麼難度,不過在他們這些人的觀念中,削掉山嶺這種事情,對於風水地脈有所影響,因而在搞這件事之前需要和劉璋當初乾的事情一樣,找上一批懂地脈風水堪輿的高手,好好研究一下,哪座山能砍,哪座山頭不能砍。
“長文,交代給你的事情調查的如何了。”曹操扭頭對陳群詢問道,“我們的西方到底是什麼?”
“已經有了一部分的眉目,西域以西是存在國家的,而且國家不少,我翻閱了大量典籍基本上已經確定,西域以西存在足以和我們漢室媲美的國家。”陳群緩緩地開口說道。
“子緒,長安至大宛,再至蔥嶺的道路修完之後,我們從長安到蔥嶺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曹操緩緩地開口說道,他已經有所猜測了。
“道路修建完畢之後,從長安到蔥嶺雖說有萬裡之遙,但如果以騎兵行進,速度怕是不足月便可抵達。”杜襲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他也明白了情況。
“不足月嗎?糧食物資等等若是要運送過去需要的時間也在月內嗎?”曹操心下苦笑,他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陳曦是想乾什麼了,打出中原,與大國爭鋒嗎?
“其實真要說距離的話,因為我們本身修建道路是不繞行的,除非是天然沙漠,我們不能將道路修建在那裡,如果真說距離的話,恐怕隻有千裡,而我們現在的騎兵,速度遠遠超過曾經。”杜襲這個時候也是無比的感歎。
其他人聽聞杜襲的話也都默默地點頭,如果說曾經快馬加急的急報能日行百裡,一人三馬的騎兵團能日行三百裡,那麼現在快馬加急的急報搞不好能日行四五千裡,妥妥每小時二百裡以上。
至於一人三馬的騎兵團,現在的話,畢竟不能和急報那種日夜兼行相比,但是日行千裡絕對沒有問題,隔著千裡說投放大軍就能投放大軍,完全不是開玩笑的。
算上急報,算上出兵,二十天內就能將大軍投放到蔥嶺,這按照帝國的標準,急報加出兵所需時間,加大軍抵達出事地方超過三個月才到帝國極壁的標準來說,還差的遠呢。
當然給每個人要求一人三馬肯定是扯淡,但就算是普通的馱馬,按照現在的情況,一天兩百裡也沒有任何的問題,按照這也計算的話就算是抵達蔥嶺也才一個半月而已,還有一半的時間。
“原來如此,怪不得陳子川要在北方修建牧場,他的目標是要打出去嗎?”曹操麵帶感歎的說道,“道路加上畜力運數,在加上良種,原來我們現在已經有打出去的資本了。”
曾經不管是西漢還是東漢都止步於蔥嶺,其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兵力投放的難度,對於漢朝來說那裡的對手不是沒辦法擊敗,而是將兵力投放到那裡帶來的損耗實在是太難以承受。
因而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任何一個皇帝願意在那麼遙遠的地方打一場意義不大的戰爭。
諸如陳曦現在手法則是強行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兵力投放的難度下降到了這等程度,彆說現在畜力還有各方麵都有大幅提升,哪怕是沒有這麼可怕的提升,以漢室皇帝的心性也會強取西域。
這是流淌在漢室骨血之中開疆擴土的意誌,因而在這一條隱現而出的瞬間,曹操便明白了,陳曦的目標不是在國內這個小池塘之中繼續玩王朝生滅的遊戲,而是要打出去,讓世界鑒證他們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