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遠遠來了兩匹馬，馬上兩人都一身白衣，一男一女，男的果然是金歸燕，女的竟然是箐兒！
馬兮彤的心狂跳起來。箐兒怎麼會和金魔頭在一起？
不等她多想，金歸燕和箐兒已經來到地母廟前。兩人抬起頭，看到馬兮彤站在門口，也都呆住了。最後還是馬兮彤先開了口。
“果真是你，金公子。”
金歸燕回過神來，把手一拱道：“不想在此遇見姑娘......毛道一在裡麵？”
金歸燕說這句話時，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先彆管他，是你要拆這座廟？“馬兮彤冷冷說道。
“不錯。”金歸燕點點頭，一邊掃視了一下站在周圍的鄉民，又加上一句。
”難怪他們還沒動手，是姑娘不讓麼？“
”對。“馬兮彤也點點頭。
金歸燕又看了一眼周圍。”我們還是到裡麵說話。“
於是，金歸燕和箐兒一起進了小廟。金歸燕見到珂兒並不驚訝，想必是箐兒早告訴了他。不過，金歸燕看到劉真真卻楞了一下，然後立即行禮。
”這位可是正一大道杜真人之女，現正一大道掌門？“
金歸燕態度恭敬。劉真真的臉色也立即緩和下來。
”正是。“馬兮彤在一旁對金歸燕說，”你既然認識，就不用我介紹了。真姑此來隨身攜有漢中地母廟所分地母元精，要安置在此廟。沒想到你卻要將這裡拆了。你究竟為何要拆？“
金歸燕臉上一笑。”這裡我已花重金買下，我想拆便拆。何況官府也準許了。”
馬兮彤正色道：“一鄉間舊廟，金公子為何要重金購入，又要立即拆除？其中必有緣故。”
金歸燕稍一猶豫，箐兒在一旁對他說，講了也沒關係。金歸燕於是點點頭。
“好吧.....此廟底下埋有幾件千年古物。我要找出來。”
馬兮彤嗬嗬笑了。“千年古物？你彆說笑了。這荒蠻之地能有什麼千年古物？”
馬兮彤隻是隨口一說，不料，金歸燕卻勃然變色。
“荒蠻之地？姑娘可知，此地自古屬幽州。周禮有雲，東北曰幽州，其山鎮曰醫巫閭，其澤藪曰貕養，其川河泲，自易水至北狄，春秋時燕國之所在，漢魏設晉州，治薊縣......
嗯，姑娘若不知薊縣在何處，我告訴姑娘，薊縣便是大都所在。”
”那是在燕山南邊。“馬兮彤抿嘴道，”這裡是燕北......“
”燕山南北皆屬幽州。“金歸燕脖子一昂，”何況後來慕容鮮卑定都大棘城，此去向東，一過龍城便是。“
看金歸燕臉上得意的樣子，馬兮彤又嗬嗬笑了。
”還說不是荒蠻之地？慕容鮮卑，哼！“
金歸燕的臉色又一下子變得十分陰沉。
第(1/3)頁
第(2/3)頁
”國語，晉語之八。昔周成王盟諸侯與岐陽，楚為荊蠻，置茅蕝，設望表，與鮮卑守燎，故不與盟......
不錯，慕容氏那時與楚同為蠻夷。如今姑娘難道以為楚地還算蠻夷？若是如此，姑娘所出之嶺南可謂八荒也。“
”你！“馬兮彤一下氣得臉色發紅，卻不知如何反駁。
劉真真在一旁說道：“不管這裡算不算荒蠻之地，金公子，我們說的是這地底下有沒有千年古物。”
金歸燕又得意起來。“何止千年？萬年也有。且不說此地乃黃帝故鄉，燕國故土，就算慕容氏所建大棘城也有千年之久，地下當然有古物。”
“你亂講！”馬兮彤氣道，“什麼黃帝故鄉？眾所周知，黃帝起於渭水。那是關中，和道一才是同鄉！”
金歸燕哈哈大笑，然後又臉上一板。
”禮記，樂記雲，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黃帝之後於薊。何也？隻因薊地便是黃帝故鄉。
再看史記，五帝本紀，蚩尤作亂，不用帝命，於是黃帝乃征師諸侯，與蚩尤戰於涿鹿之野，遂擒殺蚩尤，而諸侯鹹尊軒轅為天子。軒轅黃帝遂邑於涿鹿之阿......
馬姑娘，你不會不知道涿鹿在哪裡吧？“
馬兮彤聽了沉默不語。
金歸燕意猶未儘地說：”從此地向西五百裡是涿鹿，向東百餘裡的大淩河邊便是慕容皝所建大棘城舊址。大淩河漲落無常，他卻執意在那裡建都，隻因為那裡便是黃帝之孫顓頊建都之地。“
”既然那裡的河水漲落無常，他怎能建都？“馬兮彤立即說道，”可見什麼那裡是顓頊舊都的話也是假的。“
金歸燕臉上微笑。”馬姑娘果然聰明。不錯，大淩河年年泛濫，大棘城建了不過四十年，慕容氏便被迫遷都龍城。
可是，也並不能因此斷言那裡並非顓頊之墟。顓頊在慕容氏之前何止千年，姑娘怎知黃帝之時，大淩河水也如此無常？“
”那還能有什麼兩樣？“馬兮彤不以為然。
金歸燕用教導的口吻說：”自黃帝以降，夏商周，漢魏晉，已有數千年之久。商周之時，關中河南遍布大象，隻因那時天氣溫暖，遠甚於今。如今那裡可還能見到大象？嗯......
還有，史記中說，軒轅修德振兵，治五氣，藝五種，撫萬民，度四方，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於阪泉之野。
眾所周知，大象易訓能戰，黃帝訓熊羆等六獸，卻偏偏不訓象，隻怕是黃帝的地盤裡沒有大象吧，嗬嗬。“
馬兮彤沉默不語，她知道，論引經據典，自己實在不是金魔頭的對手。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珂兒小心翼翼地開口了。
”金公子，你要挖地底下的寶物，就非得拆光了這裡不可？“
金歸燕一愣。”拆光了自然方便。“
”那能不能不方便呢？“珂兒趕緊說，”你有的是錢，就多花點錢，保住這古廟。老百姓會感激你的。“
”是啊。“馬兮彤接口道，“剛才我們來的時候，外麵鄉民說他們也不想拆這裡，是你逼他們拆的。”
劉真真也說：“金公子大恩大德，地母娘娘一定會看在眼裡的。”
金歸燕似乎還有些猶豫，箐兒在一旁淡淡地說：“隨便挖兩下算了。我看這裡也不像有。”
金歸燕終於點頭。他朝劉真真手裡的盒子看了看。
第(2/3)頁
第(3/3)頁
“你再說一遍，裡麵是什麼？”
“地母元精，要安置在這裡。”劉真真道。
金歸燕眉頭一皺。“究竟哪裡？房頂上還是這地母像前？”
劉真真想了想說：“元精不能離地太久，理應深埋。”
“早說呢。”金歸燕把手一伸，“你先借我一用。”
劉真真猶豫著把盒子遞了過去。金歸燕立即捧著它大步走了出去。鄉民們立即圍攏過來。
金歸燕手舉盒子，高聲說道：“這裡麵是那位道姑從關中帶來的地母香火，要在廟裡挖個大坑，埋得越深越好。這廟就不拆了。這是天意！”
鄉民們頓時歡呼起來，有說金公子積了大德的，有說地母娘娘顯靈的。
很快，在金歸燕的指揮下，鄉民進入廟中，將地母像小心移了出來，然後在廟裡的地麵上開始挖坑。金歸燕伸著脖子看有什麼挖出來沒有。
隨著坑越挖越大，鄉民們又去周圍山上砍來木頭支撐在坑內，著實費了不少周折。金歸燕一直在看，幾位姑娘可沒興趣，她們早早來到外麵。
過了半天，馬兮彤終於吸口氣，對著箐兒問道：“你怎麼會和金歸燕在一起？”
箐兒淡淡地說：“我回終南山，半路上遇見了他。”
“然後呢？”馬兮彤睜大眼睛問。
“和你有什麼關係！”箐兒把頭扭了過去。
“你師父正在找你呢。”馬兮彤見箐兒一愣，又繼續說，“我們去終南山。你師父得知你沒回去，就急著出來找你。”
箐兒吸了口氣。“你們是去找我師父的？”
“這......”馬兮彤嘴巴一扁，她和道一可不是去找箐兒師父的，隻是在重陽宮正好遇見罷了。
“我就知道。”箐兒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馬兮彤抬手想攔住她，可又放了下來。
等到鄉民休息時，金歸燕也走出廟來，然後慢慢踱到馬兮彤麵前，笑了笑問道：“毛道一究竟在何處？”
“廣寧府。”馬兮彤也不隱瞞，“我們本想把地母元精放在那裡，可沒找到合適地方。正好他師父，就是全真掌教張誌仙在廣寧神祠祭瀆，我們就去看熱鬨......”
接著，馬兮彤將全真掌教遇刺的事說了。
“道一還在那裡陪著師父養傷，我們幾個得知這裡有座地母廟，就來了......你呢？你怎麼會和箐兒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