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或者說是純一道人轉世成就大羅道果自然是欠了武明因果的,尤其是他的老父親興獻王的因果。
當年純一道人轉世成為完顏晟的時候,帝皇氣運已經與他融為一體,成了他的跟腳之一,哪怕是後來轉世成為純一道人,仙道之路已經走到了太乙道果,這帝皇氣運不曾圓滿自然也沒法成就大羅道果。
想要圓滿這道帝皇之氣,就必須要做一代帝皇,而帝皇……自然是人皇最為圓滿,至於天帝……天帝能決定什麼?玉皇陛下垂拱而治,這是諸天萬界大部分大能,大神通者和教主級數的存在們的共識。
當時正逢武明時代,武明背後支持者不多,反抗者卻不少,作為武明背後的人之一,真武大帝集團雖然並非占比最大的支持者,但推出一個皇帝還是可以的。
除了背後勢力之外,自然也要武明宗室的幫助,比如說明憲宗第四子,興獻王朱祐杬。
純一道人用了不少的手段才和這位興獻王走了交集,處成了好友,等到關係好到成為至交之後,才提出要成為興獻王之子。
當時朱厚照已經登基,成為皇帝,而且身體硬朗至極,興獻王也沒多想,隻是想著自家好友是為了武明氣運便也答應了。
隻是,誰能想到,朱厚照最後居然溶於水了,在武明朝堂和背後眾神以及陰世皇朝眾多祖宗,再加上一眾大神通者的極限拉扯之下,純一道人的轉世身朱厚熜成了皇帝?
好吧,他也想不到,畢竟朱祐杬早早的就沒了,在朱祐杬死前,朱厚照還活蹦亂跳的呢,誰能想到,他死後兩年,朱厚照就溶於水了。
至於為什麼會溶於水,這後麵就有很多的故事了,各方拉扯,各方角力,反正無論是支持武明的還是不支持武明的都出手了。
而純一道人轉世身繼位之後沒多久就開啟了“大禮議”,承諾要扶持神仙道,以此來拉攏仙道幫他,效果非常顯著的,在仙道倒向純一道人之後,神道也因為純一道人第一世乃是神道神王玉皇大帝的傳人倒向了朱厚熜,也因此讓朱厚熜掌控了實權。
當然,大禮議的根本還是在朱厚熜要把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興獻王朱祐杬抬入宗廟,敕封為帝王。
最後也確實成功了,成功的原因也不隻是神仙二道對他的支持,更有他離間了朱元璋和朱棣的父子關係。
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不假,但是朱棣後來也是打上去的,更彆說朱元璋的洪武朝的國力實際是比不上朱棣的永樂朝國力的,有曆史原因,也有發展原因。
故而,自太祖皇帝朱元璋之外,成祖皇帝朱棣也出世了,武明前麵的幾位帝王之中,除了朱元璋自己還有被朱棣趕下皇位的朱允炆之外,幾乎都是朱棣的兒孫,自然支持朱棣,這也讓朱棣有了和朱元璋分庭抗禮的底蘊。
對於要把自己抬成“祖”的朱厚熜,朱棣雖然嘴上說著不願意,但是實際上卻暗戳戳的幫了朱厚熜不少忙,明仁宗朱高熾的排位被撤下去,陰世皇朝之中朱高熾和朱瞻基沒鬨騰就是朱棣暗中壓著,不然,這兩位祖宗一鬨,朱厚熜再怎麼算計也沒有。
最後的成果自然是朱厚熜贏了,朱祐杬也得以被追封成了“知天守道洪德淵仁寬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廟號睿宗。
這和朱標被他兒子建文帝朱允炆追尊為孝康皇帝,廟號興宗沒什麼差彆。不過,沒當上皇帝就是沒當上皇帝,朱標好歹也曾是太子,也曾治國理政,下了,陰世皇朝之後也坐鎮陰世皇朝,穩固了陰世皇朝的局勢,有功績加身,雖然沒當過皇帝,但是無論法理上還是在陰世皇朝的事實上都有帝皇權柄,那興宗之名還算屬實。
睿宗這位知天守道洪德淵仁寬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嘛……無論是在法理上還是在事實上,都沒有任何的權柄,比起興宗皇帝朱標還虛,在武明仙朝之中地位更是尷尬。
而且,因為權柄和名頭不匹配,朱祐杬本身壓不住這帝皇氣運,被帝皇氣運反噬,不僅也不曾借助這名頭凝聚出大羅特性來,本來借助親王名頭凝聚出來的大羅特性也受損了。
朱厚熜這一招不解沒把因果還上,反而讓因果更多了一些。無奈之下,朱厚熜死後折騰了不少,才把朱祐杬的損失補上,但是這條巨大的借子成帝的因果還沒了結。
這一次,朱元璋給朱標搞了一個運朝,讓朱標可以“名副其實”,朱厚熜自然也動了心思,本來不應該出現的他也直接從武明的時間線裡走了出來,降臨此界,想要看看結果,順便學習學習。
朱瞻塵也不是外人,說這些事的時候,嘉靖帝也沒避開自己這位新出現的“祖宗”,而真武大帝和司命天君也都給出了嘉靖帝夢寐以求的答案。
故而,四人之間的氣氛也越發的和諧了起來,反而沒了之前和朱元璋針鋒相對的氣勢。
一個小仙朝開辟罷了,若是洪荒本源世界之中的哪個仙朝開辟,或許眾多大神通者哪怕自己不來,也得尋個化身來湊熱鬨,但是,這不過是一個附屬物武道的“小”世界而已,而且建立的運朝也是依附於武明的,算不上什麼大事,眾多大神通者們自然也沒派人過來。
尤其是,看司命天君那架勢,不像是來觀禮的,反而像是來拆台的,這種事,誰會跑去摻和,說不準,站的近了,血都能濺他一身,祂們之中可沒幾個想要以血液裝點自身的。
故而,除了真武大帝和司命天君之外,也就嘉靖這個純一道人的化身在此,然後……就沒大神通者,至少沒有司命天君眼熟的存在來了,頂多是和朱元璋,或者是與朱元璋關係不錯的大神通者送來些賀禮。
朱元璋歎息了一聲,看著吉時到了,便開口說道:“時候到了,開始祭天吧。”
朱標點頭,抬頭看了一眼在四方落座的此方世界的武者們,以及隱藏在雲層之中不曾顯化的司命天君,真武大帝和嘉靖帝幾人,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以目光示意身邊的太監準備儀式。
九聲傳遍了整個世界的鐘聲回蕩,朱標換好了武明的冕服,手持一根玉笏向著高聳的祭壇走去。
祭壇高有九丈五,最高處的正中心放著一尊四方大鼎,鼎上南北兩麵,一麵刻著山川草木,一麵刻著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乃是此方大世界的山川走勢,日月星辰也是對應此方世界的浩瀚星空。
剩下的東西兩麵,一麵刻著日月當空,另一麵卻是以先天道紋印刻的“明”字,這尊鼎正是此方世界的朱元璋在下界建立武明時候用的大鼎,後來被朱棣帶到了上界重新煉製之後,仿照當年武明的鎮國之器煉製而成的。
南北兩麵的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學的是黃帝軒轅氏手中的軒轅劍,作為武道扶持的仙朝,作為人族體係支持的仙朝,黃帝軒轅氏自然願意出手相助,那真鼎之上的圖文便是黃帝軒轅氏親手刻畫的,而這尊大鼎上的圖紋,是朱瞻塵的本尊牧塵尋了元尊,請元尊用符筆刻上去的。
牧塵當年鎮壓天邪神的時候,遇見了元尊,也知道了元尊的身份,乃是玉清聖境那位元始天尊的化身。按輩分,牧塵也是要叫元尊師叔的,元尊頗為欣賞牧塵的妻子洛璃,或許是因為洛璃乃是洛神傳承者的緣故,經常指點洛璃的修行,還曾經把牧塵的父母牧鋒和清衍靜兩個與洛璃一同接到自己所在的世界中度假。
牧塵便是借此和元尊熟悉了,這次費了不少工夫才請元尊出手,為這尊鼎上描繪這些圖紋。
至於日月當空的圖案和那個先天道紋“明”卻是牧塵請了明尊畫的,雖然明尊和武明關係不咋地,但是牧塵和明尊關係不錯,牧塵的一尊化身陸子塵還是一方世界的明教聖子呢,明尊也有意與牧塵交好,便同意為鼎烙印先天道紋了。
這尊鼎經過兩位無上存在的煉製,如今已經是氣運神器,後天氣運至寶了,若非本質太差,現在說不得都能夠逆反先天了。
之前朱瞻塵覺得這是給自家人弄得,自然要往好的來,四處找人,便是鼎裡放著的那些香灰都是找司命天君拿的某些世界之中,羅天大醮,普天大醮,諸天大醮等大會供奉給司命天君的香灰。
先不說這些香灰的材料用的都是頂級的,便是這些聚集的萬民願力,香火也是極為難得寶貝了。這些香灰若是神道修行者煉化成一件寶貝,說不得都能幫人逆天改命一次了。
可惜的是,這些東西最後都被朱元璋收了,知道牧塵為了這些東西多費事的秦玄心裡自然不舒服。
尤其是那尊鼎,無論是元尊還是明尊,前者比他們輩分高,修為強,後者也能堪稱無上,這兩位出手都是可一不可二,可遇不可求的。
求了這一次,下一次還能求著?實際上牧塵也舍不得這寶貝,然而,誰讓這寶貝成型之後,因為山水圖與星辰圖和此方世界綁定,拿走也沒用,而牧塵為了證道大羅不得不把這位置讓出去呢?
看見司命天君臉色不太好,嘉靖帝才在一邊說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道行修為最重要,這等靈寶都是外物啊,外物。”
司命天君搖了搖頭,把這鼎的來曆一說,隨後開口:“道友日後也能找著一尊同樣的神鼎用?”
“找不得,找不得!”嘉靖帝看著那方鼎都眼紅了,元始天尊出手必是精品啊,洪荒本源世界十二金仙的鎮洞之寶早就說明了一切,洪荒煉器第一豈是隨便說說的?
而那個“明”,想要刻上也是要對“明”之道理解頗深的,諸天萬界之中,“明”之道,有誰能超過“明尊”,便是那位光之主恐怕也略差一分。
這等寶貝,嘉靖帝搖頭歎氣:“唉,貧道哪裡來的這等本事,這般人脈?”立個小運朝都算不得事,祂哪怕和那些存在有幾分交情,也不好出口請求,這鼎分明是那兩位搞出來哄“孩子”玩的。
“道友放心就是,到時候若是不嫌棄,我和大帝就把這事包了,不過,要我刻畫的話,應該就是日月星辰,紅塵鴛鴦,以及幽冥地府了,到時候讓大帝刻一個武字,雖然比不上,也差不太多。”司命天君說道。
真武大帝點頭:“確實,比不上,卻也差不太多。”
“那到時候就有勞二位道友了。”嘉靖帝開口,司命天君笑道:“以後讓紫極仙翁審核的時候多過過眼,若是我這邊有了紕漏,還請道友多提醒。”
“哪裡哪裡,那也是貧道本職。”嘉靖帝也不稱朕了,一開口就是紫極仙翁的語氣:“而且,都是為了三界蒼生嘛……”
“對對對,都是為了三界!”真武大帝在一邊說道,三位存在對視一笑,他們站立的雲層都顯得五色斑斕。
“祥雲!”雖然知道上麵那三個估計在調笑什麼,但是,五色祥雲可是好兆頭,朱標便趕緊開始了下一步,念誦祭文,宣布正統,隨後將一式三份的祭文焚燒,一份給了武明正統,一份給了火雲宮三皇五帝之處,一份則是去了天庭。
焚燒之後,有捧起之前司命天君為牧塵選的玉璽,玉冊和虎符,開始煉化。
那玉璽乃是仿照人族至寶崆峒印煉製的,玉冊也是仿照大千世界的蒼穹榜和至高天庭的封神榜煉製的,都是秦玄去請多寶道人出手的,如今卻是都便宜了朱標。
手持玉璽,宣告正統,把自己從火雲宮拉來的一眾心腹敕封,於玉冊之上留名,最後將自己手中玉璽化為文官官印,虎符投影化形,分於文官,武將手中,再與文武百官祭拜天地便算是禮成了。
這邊結束了,司命天君便和張真武一同離去了,說是留下來論道,也不過是嘉靖帝緩和氣氛的說法罷了。
將車攆放出,行走在無儘虛空之中,突然間,一道金光化為人形落在了司命天君和真武大帝的麵前:“小仙有冤,還請大帝做主啊!!!”
兩人沒說話,倒是銀月王開了口:“這年頭還有攔路告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