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玄逆流而上,直接來到了位於命運長河源頭的封印之地,雖然同樣看不見,但是祂和秦玄的聯係還是讓祂感受到了結界的存在,楊牧玄突然心領神會,瞬間化為悟道茶樹,紮根在了封印之地的旁邊,吸取命運長河裡的力量補足自身,並且感受著另一邊氣息變得更加玄妙的秦玄。
蒼山洱海,蓮花峰,度厄宗內,菊花樹下,重玄笑著睜開眼睛:“祂成功了。”穆玄英卻皺著眉頭:“既然成功了,師尊祂怎麼……”
“祂有點事,暫時回不來,如今度厄宗由你代管,有什麼事你自己處理,處理不好的,去和楊青月與源明雅商量一下,要是還不能解決……”重玄唇角一勾:“就去找阿薩辛。”
“嗯……那您老就一直在這樹下坐著”穆玄英突然想起來了前世重玄那一副家裡蹲的宅男模樣,忍不住的吐槽道。
重玄怪異的看了牧玄英一眼:“楊牧玄證道大羅,成就大神通者,此方世界已經從主世界的投影世界變成了主世界的平行時空,按照主世界開辟時候眾多大神通者們的約定,這一條時間線如今都在我等的掌控之中,任憑我等擺弄,也不會有人來找麻煩。
如今隻要我想,此方世界不會有任何事能夠瞞得過我,我出門和不出門有什麼區彆”
“這……還是不一樣的吧。”穆玄英自己也有點不確定,重玄擺手:“看似不一樣,實際上確實沒什麼差彆,行了下去吧,這幾天應該會有龍虎山的人找過來,他們的人要是來了,你就直接帶上來吧。”
“是。”深深地看了重玄一眼,穆玄英還是離開了,他並不懷疑重玄所說的那句“成功了”的話,因為他也感覺到了世界的變化,之前,他堂堂天仙修為,在此方世界中已經感受到了壓製,他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前路雖然並非不通暢,但是卻被很難突破,壁壘之厚,不可思議,甚至於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排斥感,似乎是想要把他扔出這個世界一樣。
但是如今那層難以打破的壁壘被打破了,他是真正意義上的感受到了下一個境界玄仙的存在,甚至於隻要他閉關修行幾年,突破境界不是問題,哪怕不閉關,隻要機緣到了,依然能夠進入下一個境界,突破天仙,成就玄仙,一切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
時間安靜的流淌,楊青月,源明雅兩人雖然察覺到了“楊牧玄”的不同之處,但是卻也沒好問出口,甚至於把所有的懷疑都放在了心底。
畢竟,比他們還強的穆玄英都沒什麼意見,這就說明楊牧玄的改變是已知的,再加上他們和楊牧玄接觸的也不多,對於楊牧玄也不是特彆的了解,所以……兩人沒有任何問題。
對於穆玄英執掌度厄宗的諸事,兩人也沒反對,畢竟,雖然這年頭也有家族式傳承,但是絕大多數的宗門都是師徒傳承,就連長歌門也大體是如此,雖然楊逸飛成為了山門主,將要繼承楊尹安的位置,但是這也是因為楊逸飛拜入李白門下,而李白是長歌門的依靠,再加上楊逸飛和楊牧玄的關係,所以長歌門的長老們願意將“師徒”暫時改為“父子”傳承,這是一種讓步,卻也是一種“進步”。
但是楊牧玄這邊……楊牧玄曾經明確的表示過自己不會有子嗣,所以將來繼承長歌門的也是穆玄英,反正最後都是穆玄英繼承度厄宗,那早一點,晚一點也就不所謂了。
好吧,他們兩個沒意見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實力,誰知道穆玄英跟著楊牧玄這一趟出門經曆什麼了,一身實力之強,他們覺得已經不比那些積年的大宗師弱了,再加上掌管宗門諸事,還要和各大門派打交道,楊青月和源明雅一個因為性格,一個因為身份,都不好出麵,作為浩氣盟盟主謝淵義子,度厄宗宗主楊牧玄親傳弟子的穆玄英出麵剛剛好。
度厄宗安靜了下來,直到,某一天,一個年輕的小道士的到來。眉心一點銀白色的仿佛雷電一樣的銀紋,周身雖然沒有內力的氣息,但是卻縈繞著一種先天自然的力量。
行走坐臥之間自然而然,不見一點煙火氣,反而還帶著幾分仙氣,讓人不自覺的想到“仙神”二字。
“不知道長來我度厄宗所為何事”知道自家宗門分屬道家玄門,平日裡來來往往的雖然多是武者,但是如今有道者前來,守門的弟子也不敢怠慢。
年輕的道士打了一個稽首,語氣仿佛冬日暖陽,春風拂麵,讓人聽著就從心底感覺到了舒服:“貧道張浚,道號清震,自龍虎山正一道而來,受我家天師之命前來拜會度厄宗太玄真人!”
守門弟子一愣,下意識的就想說自家度厄宗裡沒有什麼太玄真人,但是話剛要出口,就突然想起來自家修行的功法便是名為“太玄”,而創造他們修行的功法的那位似乎是他們現任宗主,也是度厄宗祖師,那位楊真人
“道兄且慢,容小道先去上山問問我家少宗主,現在我們家宗主在山巔神樹下修行,一切俗事都是少宗主執掌,還請道兄見諒。”守門弟子低聲說道。
“無妨,道友且去便是。”張浚也不在意:“是貧道的不是,來之前應該先送上拜貼的,貿然來訪,當是貧道的不是才對。”
“哪裡哪裡……小道這就去了。”守門弟子隨便叫了一個附近的師兄弟幫著看門,自己一溜煙的就向著山上大殿跑去。
張浚看著那弟子上山時候的身法卻是一愣:“不愧是……這簡單的身法之中竟然融合了**八卦,奇門遁甲之意,不僅趕路的時候用的上,就是在打鬥之中也頗為玄妙,太玄真人當真是境界高深。”
“那是自然!”新來的守門弟子聽著張浚這麼誇讚度厄宗的功夫也是喜上眉梢:“我們楊宗主學究天人,他創出的功法,便是諸多大宗師也要拜讀。”
張浚笑了笑,沒接話,度厄宗這門輕功雖然厲害,但是終究沒有逃脫武功的層次,修行的仍然是禦使內力的法門,在武功之中或許厲害,但是在其他層次上……
“放肆。”一聲淡然的斥責聲從山路上響起,張浚就看著一個身穿藍色勁裝的少年從山上走了下來,雖然在異界過了三百年,但是穆玄英成就大宗師境界的年紀太小,極度的延長了自己的成長期,到了後來修為越來越高,如今已經天仙巔峰了,壽元長的不可思議,自己的容貌也就定格在了十一二歲的模樣。
當然,按理來說成仙之後,穆玄英是可以調節自己的年紀的,但是畢竟他的師尊楊牧玄一天天頂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容貌遊走四方,他跟著楊牧玄弄出一個青年體型,萬一又不長眼睛的把他認成了師尊,那就是對於楊牧玄的冒犯了。
而且,這種容貌似乎很吃香啊,在大神通者眼中,彆說你年紀輕輕,就是你長成一個胚胎模樣也無所謂,但是對於普通修士而言,除非相交多年,不然容貌年輕就很容易讓人把你當成小輩對待。
“功參造化,境界深不可測那是宗主的事,你們什麼時候能夠這麼自豪的說出你們創出來的武功,心法被人追捧才是最好的,宗門可以給你們庇護,但是卻不是讓你們炫耀的。”穆玄英瞥了一眼守門弟子:“回去把《清靜經》《道德經》抄個二十遍,好好想想,希望不會有下一次了。”
“是,少門主。”聽著穆玄英的話,那弟子臉色一白,趕緊躬身下拜。穆玄英點了點頭,擺了擺手:“去吧,回去抄經吧。”
“是。”那弟子將守門弟子的東西還給之前的師兄,對著穆玄英又是一禮,這才急匆匆的離開了。
那弟子離開了,穆玄英才把目光看向了一邊的張浚:“龍虎山的清震小友隨我走吧,老師已經等你多時了。”
張浚躬身一拜,確實不敢說彆的了,隻是恭恭敬敬的說道:“拜見穆前輩!”
不是他不想說彆的,龍虎山正一道自建立之後,就一直和樓觀道關係不咋樣,樓觀道一直稱呼龍虎山為“三張偽法”。
隨著靈氣濃度不斷削弱,煉氣法的修行越來越困難,樓觀道如今雖然還鼎盛,那是因為當年盛唐建立,明麵上就是樓觀道代表道家扶持李氏一族,如今大唐立國,敕封樓觀道為國教。
可惜的是煉氣法真的越來越沒落了,純陽真人呂洞賓曾經在樓觀道修行,後來參悟出內丹法,欲求新道,可惜的是樓觀道不願意更改自身根基,無奈之下純陽真人才離開樓觀道,創立純陽宮。.
為了製衡樓觀道,上麵才將純陽真人封為護國真人,將純陽宮也封為國教。實際上,在道家玄門,純陽宮和樓觀道都是一脈的,哪怕他們兩家掰了,卻也是一脈相傳。
如今樓觀道無奈退隱,純陽宮風頭正盛,龍虎山的敵意自然直接轉化到了純陽宮的頭上。而楊牧玄作為純陽真人的師弟,在龍虎山眼中,自然也是和樓觀道一脈的,龍虎山弟子怎麼也不可能給他們好眼色。
隻是,他們龍虎山現任天師得了他們祖天師張道陵的法旨,命張浚來尋度厄宗楊牧玄,張浚也不隻是為什麼,他不過是個跑腿的,不過按照一般規律,正一道見了樓觀道總是要踩一腳的,隻是……
開什麼玩笑呢,他剛剛看見了什麼他剛剛看見了什麼!!!正一道是神仙道,修行金光咒,雷法,符咒等法,以求降妖除魔積累功德,仙神同修,哪怕生前修不成仙。死後或是轉世天人道,或是就在幽冥成仙,再或是功德圓滿成為天庭正神。
不過在修行金光咒,雷法,符咒之前,他們最先學的卻是開天眼,倒不是如同二郎神那種能夠看透一切的天眼,而是能夠看見鬼神,溝通陰冥,能觀氣運的術法而已。
經由通幽,請神,觀氣等諸多神通雜糅之後,簡化而來。或者,乾脆就是請天上擁有靈眼,神眼的神祇的神通,繪製成符咒使用,比如馬王爺,王靈官,二郎神君等眾神的神通。
借的畢竟是借的,總不如第一種自己修來的用的舒心。不過,要說借來的靈眼有沒有好處,那自然是有的,比如說借來的靈眼隨著使用者修為境界的提升,能夠容納的力量也會提升,他們借到的神通可以說是天生滿級的。
這樣的神通能夠看見的東西更多,比如說如今張浚的靈眼中穆玄英身上這濃鬱的仙光,這可不是武者陸地仙神的景象,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仙神靈光,仙神身上才有的那種。
這代表什麼意思要麼是穆玄英身上有哪位仙神庇護,要麼就是穆玄英本身就是一位仙神,這有可能嗎穆玄英才多大他……
張浚心裡苦笑了一下,為什麼龍虎山對於純陽宮隻是敵視,不曾打壓甚至是沒有直接找上門去論道為什麼,憑什麼是因為他們境界高深不在意這一點嗎
不可能,當年為了阻止佛法東傳,道家諸多法脈在長安擺下大陣和佛門辯法論道,結果嘴上沒說過人家,最後就開始鬥法。
彆說是佛道之爭,就是道家自己的各脈之爭,人腦子打成碎腦花也不是沒有的事。
龍虎山隱忍,那是因為當代天師得了上界消息,呂洞賓可是大人物轉世,一個他們祖師爺級彆的甚至於比他們祖師爺張道陵級彆還高的存在轉世,他們惹不起。
作為呂洞賓親自收入門下的師弟,度厄宗的祖師楊牧玄會是個什麼身份哪怕比不上這位純陽真人前世,恐怕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吧……
當年祖天師張道陵在龍虎山煉製龍虎金丹,丹成風雲聚,直升九重天。傳聞凡人得一顆龍虎金丹就能飛升成仙,如今一位同樣的存在授徒……
張浚想到這裡,身子壓的更低了,穆玄英笑了笑,一揮手,法力將張浚扶了起來:“小友不必如此,快隨我去見老師吧……”
張浚臉上滿是苦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