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那麼多,牧塵偏偏選了最離譜的那一個,真的是讓人有點驚訝,不是讓他驚訝,不過想來也是,一個身上幾乎穿金戴銀的存在跑到彆人麵前說為了給環保做貢獻,要免費掃大街。
不說現代人,就是古代人看了都得覺得這人要麼有毛病,要麼就是心懷不軌。至於掃大街有什麼好不軌的,誰管你……
但是一個頂級貴族家的私生子離開家族,跑到邊遠地區那就有很多原因了,或許是為了脫離家族掌控,或許是為了逃離家裡某些人的迫害,甚至可以是為了跑去邊遠地區憑借著自身做出一番事業來,都有可能。
這個將士覺得可能是最後一個,畢竟誰會給一個不受重視的私生子看書啊,看書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如今家藏萬卷書就足以稱得上是書香門第了。
為什麼“焚書坑儒”導致了不上經典失傳不就是因為竹簡難刻,書籍難找,再加上某些存在控製了書籍的流通,很多書簡實際上真的隻有一本而已。
讀書,尤其是讀“沒有用”“不被始皇帝陛下喜歡的”儒家書籍,絕對是最為奢侈的事情。
反正一般家庭是不會這麼做的,正所謂“男主外,女主內”,雖然這年頭沒有那麼強烈的男女之差,但是,大部分家裡的內務都是女主人管理的。
那麼問題來了,一個女主人會讓一個連族譜都上不去的私生子讀書嗎想也不可能啊,自家孩子都管不夠,誰還有功夫讓私生子讀書
故而在這位兵士的眼中,牧塵絕對是趙氏一族哪一支的小少爺離家出走了,趙氏一族的小少爺啊,確認過眼神,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於是,兵士笑嗬嗬的低頭:“這位小公子,您放心,在下一定保證您能夠安安全全的到那邊去的。”牧塵點頭,伸手在袖口裡一探,竟然拿出了一片金葉子給了兵士:“這路上就有勞閣下了。”
看著手裡的金葉子,兵士更加篤定了牧塵的身份不同尋常,開什麼玩笑呢,這年頭金銀雖然也是硬通貨,但是一般都在帝國高層手中。
大秦建立之後,唯一可以確定的官方貨幣隻有一個,那就是——秦半兩,金銀大多隻是用來給貴族做器具所用,不過規則,法律這東西向來是對下不對上的,在帝國高層,那些貴族們仍然是使用金銀交易,官不敢管,民不敢報,就是始皇帝陛下也忙著他的阿房宮與他的長生不老藥,對於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兵士家族雖然有點底子,但是也不是大家族出身,他能夠有此職位,也隻不過是當年他父親戰場英勇得了一個尚且不能傳承的爵位,他兄長借著他父親的光,參軍之後獲得了一個左庶長的爵位,如今在長城那邊做了一個專門管理這些徭役的小將軍而已。
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裡站著了,他父兄曾經打進過燕王宮,從燕王宮裡摸了點金銀首飾,那都是成色極好,準備當傳家寶的。
而他手裡的這片金葉子成色比起燕王宮裡給燕王妃子們用的金首飾的還好,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私生子能隨手給出這東西來兵士將金葉子收了起來,開口說道:“小公子放心,我兄長在那邊就是監督徭役們的將領,您想做什麼我都幫您辦妥了。”
“那就有勞軍爺了……”牧塵對著兵士拱了拱手,兵士趕緊擺手說道:“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貴人請先進營中稍等,今天本就是征收徭役最後一天,咱們晚上就走,您先去我那裡休息一番吧。”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牧塵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那邊兵士趕緊叫了一個小兵過來為牧塵帶路,牧塵轉身對著劉季說道:“三哥,麻煩你了……”
劉季臉上帶著三分不舍,七分擔憂的說道:“到了那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實際上卻是在傳音罵著牧塵:“你這貨,就知道給我找麻煩……”
牧塵討好一樣的笑了笑,然後跟著小兵離開了,看著兩人走遠了,剛剛兵士才湊了過來:“三兄弟,剛剛那位究竟是什麼身份”
剛剛還你你你的呢,現在聽著牧塵叫三哥,就已經開始叫上三兄弟了,劉季搖了搖頭說道:“趙氏一族裡的小少爺,他們這一支隻剩下他這一根獨苗了,他自己說是和家裡鬨了矛盾跑出來的。
不過軍爺放心就是了,實際上,他家也是想讓小少爺出來遊曆一下,漲漲經驗而已,你隻要把人送到那邊去,他家那邊自由安排。
我和他認識,也是因為這位主出門就被人騙走了錢袋子,還是我幫著追回來的。這位就叫我一聲三哥,那邊看我和這位聯係上了,就讓我幫著這位小少爺暗中打點一二。”
“這樣啊。”兵士瞪大了眼睛,出了門就被偷了錢袋子,這人也是夠了,不過出門曆練啊,那就對了:“行,我肯定幫著您把他安安全全的送過去,,哪怕我死了,也不會讓小少爺受傷的……”
“這倒是不用了。”劉季麵上沉默了一下,然後小聲說道:“他是儒家弟子,君子六藝嫻熟的很,長兵短兵,射箭騎馬都會,就是經驗不豐富,你彆讓他被人騙了就是,不然他家怎麼可能放他出來闖蕩”
“也是。”兵士心裡放鬆了很多,生命安全不用他保護就好啊,至於經驗什麼的:“三兄弟您讓那些貴人們放心,我斷然不會讓小公子受了欺負的。”
劉季點了點頭,又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低調卻奢華的錢袋子塞進了兵士的手裡:“這一路上,勞煩軍爺多多照顧他了,這是他們家的一點心意。”
兵士看著錢袋子鼓鼓囊囊並且下墜的厲害,就知道這裡麵錢絕對不少,趕緊說道:“能為貴人們辦事這是我的福氣,這錢……”
劉季歎了一口氣:“這錢有一部分是給那位的路費,軍爺看著幫他采買一點生活用品就行,剩下的就當辛苦費了。”
“那行。”兵士點頭,將錢袋子收了起來:“我這就讓人去幫著小少爺準備著一二,您放心就是了。”
劉季點了點頭:“那我也好和貴人們說了,有勞軍爺了。”劉季笑了笑,隨後轉身離開。
感受著手裡的質感細膩絲滑卻又結實異常的錢袋子,兵士現在已經不看中錢財這東西了,他想的是如何和小少爺打好關係,在邊疆長城都有安排,這哪裡是什麼私生子啊……
這邊劉季緩緩離開,心念一動,無形中某種力量發生了變化,鹹陽城中趙氏一族的族譜上,如今趙氏一族的一個已經沒有後人的族老趙岩的大兒子名下多了一個兒子。
而趙氏一族的記憶中也無形的多出了一個人的記憶,族老趙岩本來有五個兒子,五個兒子當年都上了戰場,奮勇殺敵,最後馬革裹屍。
五子之中唯有長子娶親,在長子去世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長媳因為悲傷過度去世。他的老妻也因為五子都死在戰場上,最後傷心痛苦之下撒手人寰。
隻剩下趙岩自己,守著自己打下的家業,和孩兒死後族裡給的補償和王上給的賞賜,也沒再娶妻生子,孤身一人。
隻是如今在冥冥之中某種力量的作用下,趙岩的長子和長媳留下了一個幼子,趙岩是和自己的孫兒守著諾大家業生活的。
牧塵喜好儒家學說,趙岩也就隨牧塵去了,買了不少儒家著作,又請了幾位儒家大儒回來教學,讓牧塵小小年紀就文武雙全。
唯一可惜的是,因為五子的遭遇,趙岩將牧塵護的非常好,十幾歲了也不跟讓牧塵獨自出遊,如今十幾年過去了,牧塵竟然還沒出過趙氏一族的族地。
這次牧塵和趙岩鬨矛盾就是牧塵想要出門遊學,趙岩堅決不同意,但是後來牧塵跑了,趙岩跑去找趙氏一族的族長要求抓人的時候,被族長勸阻了這才默許了牧塵的離開。
趙氏一族的族地中,趙岩的府邸中,明明趙岩家裡不少錢,但是府邸裡隻有三兩個下人行走,而且下人的目光呆滯,不似正常人。
而且明明整個府邸之中花草樹木數目繁多,鬱鬱蔥蔥,但是卻給人一種莫名的荒涼感,正院的正中央,一個頭發花白的年輕人躺在一架木質的搖椅上,晃晃悠悠怡然自得。
就在劉季動手更改趙氏一族的族譜之時,年輕人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劉季的方向:“道友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給我添了一個孫子”
“嘿嘿嘿,道友真的不知道”劉季的聲音在年輕人耳邊響起,年輕人哼了一聲:“我家師弟不是在那個片場待著呢嗎什麼時候跑來這邊了”
“道友自己感受一下不就好了”劉季笑著說道,年輕人挑了挑眉,溝通了某位無形中的存在,驚訝的說道:“好家夥,不愧是我師弟……不不不,不愧是度厄師弟化身他哥,狠人啊,都快把那個小始皇玩成儒家掌門人了吧,就這那條老龍竟然沒動手”
“老龍出不來,所以想動手也動不了,至於那位始皇帝……道友莫不是忘了,度厄道友本尊秦玄的二哥叫秦政,創立大秦來著……”劉季提醒到。
“合著都是兄弟啊,怪不得敢走這聚集仙朝氣運證道大羅的道路,天周走的是地府的路子,仙秦走的是他二哥的後門,神漢來蹭你的好處,聖唐那邊怕是就要來找我了,至於道宋,武明還有科武星河他找誰”趙岩開口問道。
“道宋……都道宋了,太上道祖的徒弟要是進去不,你讓太上道祖顏麵往哪裡擺”
“也是。”趙岩點了點頭:“老君門人,度厄天尊的兄弟連道宋都去不了,那就丟人了。”
“武明的話,道友莫不是忘了,那位的弟弟方平可是武祖門人,武明能夠建立那可是得了武祖的遺澤。”劉季開口說道。
“也對,科武星河我就不問了,四個勢力三個和師弟有關係……”趙岩歎了一口氣:“誰能想到打個盹的功夫,當年不過金仙的小家夥如今竟然都能隨手締造大神通者了,這關係網遍布了大半個洪荒啊。”
“嗬嗬嗬……”劉季笑了笑:“那可不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度厄道友可比你強多了,現在你也就純陽劍仙的身份出來晃悠晃悠,那東王公都快銷號了吧……”
“呸,什麼叫做銷號了,隻不過是我居於東,得了先天木德之氣,為先天萬木之主,所以改名東海紫府木公!”趙岩——純陽真人化身開口說道。
“嘿嘿嘿,道友高興就好。”劉季笑了笑,純陽真人黑著臉:“道友彆太過分了,道友再這樣,你就自己玩去吧……”
“彆介啊,道友這麼大的氣性做什麼”劉季笑嘻嘻的說道:“多大點事啊,之後的事就交給道友了,對了那個盒子您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你放心就是了。”趙岩開口說道:“早多少年就塞進湯巫山了,五行屬性的徒弟都收好了,你這次以五行之氣煉化思念,愛戀之丹的事得保準,聽說我師弟被你坑的不行,化身都虛脫了。”
“放心,我辦事你放心,這次又人道之力加持不會有問題的。”劉季保證到,趙岩嘴角抽了抽,河神這貪便宜不吃虧的主,越說沒問題,他越不信……
他家師尊道德天尊和炎帝不幫忙煉丹,他就來禍害他們這幫子道德門人。他們家師尊道德天尊還不管,甚至還看他們這些弟子的熱鬨。
不然,牧玄的事是怎麼傳到他耳朵裡的還不是天尊用圓光術看直播的時候沒加密,讓金銀童子看去了,結果金銀童子怕他也遭了河神算計,就特意提醒了他一句。
結果剛提醒完,他就被河神化身,他的徒孫洛風堵了門,最後無奈之下上了賊船,跑來扮演棒打鴛鴦的北岩山人……
棒打鴛鴦兩千多年,北岩山人趙岩歎了一口氣:“唉,算了,過段時間見見我這位師弟吧。”
另一邊,牧塵坐在兵士特意買來的馬車裡,看著柔軟的軟塌,覺得自己有些**了……這哪裡是去修建長城的這是去視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