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懷疑是不是真的,是她想多了。
否則掛在這裡的,這些能讓江湖人搶破腦袋的武功秘籍,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冷情沉默,也恢複了平常心。
聽到腳步聲,知道是二小姐來了。
“冷情姑娘,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隨便看看。”冷情沒有說出來,既然是隨緣,那就看個人了。
二小姐大大咧咧的笑道:“也是,三弟這些畫作,當個消遣確實不錯,難為他敢堂而皇之的掛出來。”
冷情失笑,“確實是個好消遣。”
……
接下來幾天,冷情除了練功就是看風景看畫,兩相對照,體驗畫中意境,堪破風景背後的奧秘。
又過了幾天,冷情揣摩出一些皮毛,人也完全冷靜下來,因為意識到她錯了。
意境這東西不是隻看畫,看風景就能夠完全體悟出來的。
畫隻是一把鑰匙,想拿到門後的寶藏,就得進入門裡麵,也就是站在那種環境下,才能真正體悟奧妙。
否則隻是臆想出來的而已,並不能符合天地規律。
而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
哪怕山崎在這住了幾年,恐怕也隻是掌握鑰匙,並不是真正全部掌握了。
這就是所謂的入門小成,然後還有遙遙無儘頭的大成。
而這個門,就是參悟天地自然。
日月山川,雨霧風雲,其實世間的一切都可以化為武功,就看你能不能認識到。
認識了,就能為你所用,認識多少用多少,都看個人本事。
有人一輩子隻會撿前人的牙慧,有人卻一看就知道,原來是這樣,走出自己的路來。
世間大部分人是前者,山崎應該是後者,而她如今在中間,看到了山崎所看到的,正在走自己的路。
隻是能不能走得通,那就不知道了。
因為前麵根本無路可走,隻能自己開辟一條路,也就是所謂的開山立派。
好在通過這些畫中的意境,還有意境之外的自然風景,她已經推開了那扇大門,站在門裡麵了。
……
冷情明白了,也就再沒有進隨緣居。
她的緣,已經拿到了。
隨緣居的畫是山崎的畫,不是她的畫。
她雖然沒有自詡天資如何,但她可以肯定,她要的,不僅僅是跟在山崎後麵。
……
另一邊,洛家莊。
山崎計算著大哥的婚期沒幾天了,留書一封說是去城裡買東西,招呼山黛一起偷偷下山。
“去乾什麼?”
“偷偷,自然是乾壞事。”山崎亮出夜行衣。
山黛點頭,“所以說,是什麼壞事呢?”
“去就知道了。”
……
沒有騎馬,一路用輕功,翻山越嶺的跑了幾十裡路。
傍晚抵達目的地,也就是臨山城。
山黛懂了,興奮的直搓手,這個太好玩了。
兩人吃了乾糧,把雙手按在地麵上,壞笑著看著對方。
嘿嘿!
嘿嘿!
出手。
把滿手灰土撒向對方,同時探手去揉對方頭臉。
甭管鼻子還是臉,連著頭發一起弄成亂七八糟的樣子。
哈……
兩人看著對方的臟樣子,一起笑翻在地上。
……
深夜。
兩個人換上夜行衣,化為兩個黑影,輕鬆躍過城牆,在街道角落的陰影處漫步行走。
街上空無一人,隻有花街傳來的絲竹聲在飄蕩,還有巡城更夫有一下沒一下的大叫聲。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兩人在這叫聲中,輕飄飄的跳入臨山城縣衙的後院。
兩人是四肢著地,因為人是雙腳著地,貓兒才是四肢著地,這樣就不會被察覺了。
兩人聽著各處的動靜,依舊是四肢著地的方式,循聲去了西側的院子,那縣老爺吳風似乎住在了小妾的房間。
在外麵看了看,正如預料的那樣。
大約是天熱的緣故,有幾扇窗戶沒有關上。
如此一來,正好下手。
山崎向山黛比劃,讓她繞過去,他則貓過去,一大把毒藥粉末從窗戶裡灑進去。
“誰!”
很是不巧,吳風正好看到了粉末在空中飛舞,他連忙拿衣服,同時一掌劈出,用掌風把粉末劈散了。
“老爺,出了……”
小妾話沒說完,突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從眼前飛過,吳風身上多了個血洞。
再定睛一看,地上多了一根細長的尖刃,帶著黑色的血。
“啊……”
小妾的尖叫聲並沒有發出來,就被山崎投擲的飛石打暈了。
吳風捂著傷口,狼狽的躲開飛石,順勢用衣服掃翻了桌子上的茶壺和蠟燭。
他現在是滿腦子恐懼和滿肚子的恨意,而心中想的是要爭取一個機會呼救。
至少要讓人知道這邊出事了,好讓最近到城裡的密探過來幫忙。
隻是身上受了重傷,更是中了劇毒,一時提不起內氣,身體也感覺發軟無力。
彆說打了,連叫都叫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第二把飛石從窗戶進來,打中他的穴道。
而被掀翻的茶壺在茶盤子裡翻滾了一圈,雖然姿勢不好看,但最終沒有滾出去。
茶盤忠誠的守護了茶壺,沒讓茶壺翻出去。
燭台倒是翻了,但沒燒起來,就被人用茶水澆滅了。
黑衣人,身形纖瘦,身高五尺八寸,似乎是一名男子。
……
正是山崎,他穿過窗戶進了屋,控製住局勢。
站在吳風背後,控製住他重要經脈,然後才解開他的穴道。
“你們是什麼人!”吳風沒有大聲喊,他知道對方控製住了他,他根本喊不出來。
而對方沒有立刻殺他,就是說他還有用處,也就還有一活命的機會。
山崎改變了聲音,“銀票在哪裡?”
吳風鬆了口氣,要錢就好辦了。
於是老老實實的交待,“在我書房暗格中的箱子裡,暗格在鬆鶴圖的後麵。”
“有另外的機關嗎?”
“沒有沒有。”
“這些年你貪了不少錢吧,一個暗格,就想打發我們?”
“好漢怕是有所不知,這金銀一來都不方便,二來得孝敬上官,所以都換了銀票。”
“上官?嗬嗬,好,那就說說都有誰,等某家有空了,一個個去摸一遍。”
“啊?”吳風感覺很不妙,這要是說了,他恐怕就沒用了。
“快說啊,說三個就行,說多了我也記不住。”
“好漢,我這頭暈沉沉的,實在想不起來了,那個,不如……”
“先給你解毒?”
“對對。”
“這毒沒有解藥,過幾天就好了,前提是你能活過去。”
“呃,”吳風努力想辦法,“可我現在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山崎知道他在耍滑頭,也沒再逼他,一指點中他的後腦,給他個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