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腦袋瓜子能當上捕頭,十有十成的是什麼人的親戚。
反正這鎮子已經算是皇城周邊了,基本上不會有大案子。
而且這裡雖然有些繁華,但終究隻是一個鎮子,有什麼大事也不會讓鎮上的捕頭去出力。
所以沒什麼能力也沒就關係了,大家對這蠢貨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這隻是個小捕頭,芝麻綠豆般的官吏。
而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誰都會有能力不濟,但又不得不照顧的頭痛親戚,予人方便也就是與己方便。
如此一來這位就在捕頭位置上混了不少時日,深諳給怎麼撈油水。
指認報案的有問題,就是其中一項。
也是欺負他們,連住店吃飯的錢都沒有,隻能拿玉佩抵押。
而那玉佩也不是什麼精貴物,不是大戶人家,認為他可以吃定,不會有麻煩。
結果發現似乎撞上鐵板了,自然要多恭順有多恭順。
山崎想明白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讓他退走,連順風客棧也沒提。
那群賊人非常狠辣,不是這家夥能應付的,要是這家夥帶隊過去以後,都被殺了。
那這捕頭後麵的親戚,說不定也會故意認為他們是賊人一夥兒的,好坑死他們給這捕頭陪葬。
人心險惡,不得不防啊。
……
捕頭帶隊慌慌張張的跑了,掌櫃戰戰兢兢的退回兩枚玉佩。
“在下有眼無珠,還請兩位海涵。”
山崎好笑,“我說我們不是密探,掌櫃恐怕也不會相信,不過這對玉佩我們收下了,掌櫃義舉,以後再報答。”
“不敢不敢,哦,我這就去準備參茶,我們店還有十年的野參,這就給客官泡上。”
“也好,我確實需要提氣之物,那就受用了,銀兩自會補上。”山崎拱手。
“不敢不敢,兩位請慢用。”掌櫃堆著笑臉帶上門走了。
……
山黛憋著的笑,這才笑出來,小聲道“哥,要不是我知道我們是誰,差點都以為是真的了。”
山崎沒好氣的反問,“自然都是真的,我有哪句話說謊了嗎?”
“啊?”山黛愣了,“難道我們還真是皇家密探?”
“我的天!”山崎撫首,“你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誅九族?”
“嗯。”
“江湖人一樣可以啊。”
“哦,原來是這樣。”
“快吃飯吧。”
“嗯。”
……
飯沒吃完呢,一壺參茶送到了桌上,十年野參的藥味,蓋過了已經有些涼的飯菜香味。
山崎倒了兩茶碗參茶,其中一杯給山黛,給她嘗嘗。
她已經灌了一肚子豬肝湯,這一茶碗下去,就打到底了。
“嗝!”
山崎好笑,端起參茶慢慢喝了。
感受到其中藥力,推動木之氣運作,他也就順勢而為的逼毒。
不求把毒完全逼出去,隻是要控製住。
不僅僅是控製在某一處,而是讓其流動起來,以免讓皮肉壞死。
這事情在顛簸的馬背上沒辦法做,隻能一遍遍逼出毒血,透骨釘沒打出多少血,血都是他硬逼出來的,以維持皮肉。
現在吃個半飽,心情半鬆,倒是正好,能夠深入體會到氣脈血管中流動的內氣和血液。
尤其是那些細微的血管,往常根本難以注意,現在借著毒力全都感受到了。
……
山崎閉目運功活動背後的血脈,山黛也就先用熱水擦臉泡腳了。
等山崎收功,立刻叫來第二壺熱水,幫山崎脫了靴襪泡腳。
同時幫他洗臉,而山崎時刻盯著,以免山黛用洗腳布給他洗臉。
雖然他是在受傷時期,但這種小事情,山黛真乾的出來。
好在,沒有發生。
第三壺熱水,給山崎抹身,換衣服,他現在全身都是汗水。
幸好現在已經是初夏,要是深秋寒冬,風邪入體是免不了的。
要是發了高燒,那才糟糕呢。
……
換過衣服,山崎又倒了一碗參茶喝下,然後繼續打坐運功。
山黛閉目養神,認真休息。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山崎又倒了一碗參茶喝下,然後繼續運功。
又一刻之後,山崎睜開雙眼,“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山黛也睜開眼,“不多休息一會兒?”
“不了,現在已經是當前最好的狀態,趕到京城再休息不遲。”
“你確定能撐到京城?”
“能。”
山崎倒出參茶壺裡的人參,含服幾片,剩下的用茶碗裝著帶在身上備用。
“走吧。”
“等一下。”山黛把床單抽下來,給山崎裹上。
“夜路寒涼,你這身子,肯定一動就痛得一身汗水,還是加一層好。”
“嗯,說的也是。”
……
去前廳找掌櫃,讓人牽出了八匹馬。
它們休息了一個時辰多,也精神很多。
山黛扶山崎上馬,她牽馬出了鎮子,然後才上馬,向著京城策馬狂奔。
“呸!”
捕頭帶著一些人從路邊冒了出來,他雖然無能,但也不傻,出門就擔心被騙了,於是一直盯著。
眼看人連夜去了京城,不得不承認,他還真踢到鐵板了,否則沒誰會帶著那種傷連夜快馬進京。
捕頭揮手扇開揚起的塵土,無奈大罵,“真是晦氣,還真是去京城的。”
“頭兒,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沒這回事唄。”
“他們不會報複我們吧?”
“不至於吧,我們又沒有怎麼樣。”
“就是啊,我們都跪了呢。”
“反正那人的傷,隻是想想就覺得痛,他還能騎馬趕路,當真是狠角色。”
“你還彆說,聽你這麼一說,我嚇得腿軟了。”
捕頭也心虛了,“都不要說了,省得自己嚇自己,我們現在回去再喝兩盅。”
“頭兒,那順風客棧?”
“喝過酒再去。”
“敢情是壯膽啊。”
“剛才是哪個膽大的說話啊,行啊,膽子大你先去吧。”
沒人承認,哄鬨著回鎮子。
……
後半夜,鹿山鎮捕頭辛祿帶著一乾捕頭,大張旗鼓的舉著火把去了順風客棧。
還沒到地方呢,就遠遠的看到火光,遠望那正熊熊燃燒的順風客棧,下巴掉了一地。
真出事了,還是殺人放火大事,搞不好客棧裡麵全是遺體。
辛祿打了個哆嗦,帶隊撤退。
這事情,他肯定管不了,也不用他管,他要做的就是往上麵報告,剩下的就跟他沒關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