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進場,群臣叩拜。
當今趙王已經老態龍鐘了,算起來還有十來年便是大限。
能不能過,真不好說。
反正他本人似乎是沒有信心,已經在修陵了。
而據說太上王仍然健在,雖然傳說他是越來越瘋了,但按修為算,也許還能活一甲子。
……
起手三杯酒同飲,敬天敬地,敬正在保家護國的將士。
之後就是歌舞,隨意交際。
新年嘛,隻要不鬨得太過分,趙王也不會掃興。
趙瑾這邊冷冷清清,隻有方家來問候,以茶代酒的對飲。
接下來就沒事了,一直吃,每個菜都吃一點,一直吃到趙王醉酒退場,晚宴散席。
趙瑾跟著大部隊離開,自然沒跟他們在一起,是在他們後麵十步左右,跟方家的人在一起。
前麵的人都知道,但都沒理他們。
……
走到宮門前,趙瑾突然臉色大變,口噴鮮血,然後摔倒在地,昏死過去。
這動靜都聽到了,也都看到了,都看傻了。
五王爺與方國公等一乾人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方國公已經準備逼宮了,就在今天晚上。
現在要是趙瑾出了什麼事情,兵符被收走,那一切都前功儘棄了。
“瑾兒!”
眼看有人過來,方國公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連忙搶先去檢查趙瑾,並在蹲下時,有身體擋住。
實則是摸他的兵符,把兵符先控製起來再說。
然後才探查,結果大吃一驚,氣息混亂,這是走火入魔了。
其他人也上來了,方國公沒有阻攔,讓他們查看。
一查,個個都是臉色大變。
會走火入魔,肯定是被下藥了。
什麼時候都有可能,隻是這個時候發作了。
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是哪家乾的。
諸人你看我,我看你,沒辦法確定。
趙瑾與大家關係確實都不好,怨恨他的不在少數,隻是恨到下藥,讓他走火入魔,廢了他。
眾人看向李國公的李家人,隻有李耀這個與趙瑾有奪愛之恨的家夥,才最有可能。
李國公咬牙,“諸位,本公保證此事絕對與李家無關。”
方國公冷哼,“查無實據,說什麼都行。”
“方國公,有時間在這裡猜忌,還是叫禦醫吧。”
“走火入魔,人死不了,一身修為是廢了。”
“對沒用的人,自然就不上心了。”
不少人陰陽怪氣的數落,落井下石。
方國公冷笑,“諸位還是想想,怎麼向王上交代吧,兵馬大帥都被藥倒了,下一個是誰?你們覺得王上怎麼想?”
“這一定是那些反賊乾的。”
“啊,反賊當真是神通廣大,然後都傻了,手伸到宮裡,就為讓趙瑾走火入魔?至少也殺了他吧?”
“讓他生不如死。”
“行了,這事情不會是反賊乾的。”
“都回去吧,等迎接王上雷霆震怒。”
……
人情冷暖便是如此,沒人叫禦醫,趙瑾就這麼被帶回王宮。
王上喝了醒酒湯,姍姍來遲,親自檢查後,這才黑著臉叫人把趙瑾送去禦醫處診治。
趙瑾醒來後,自查傷勢,經脈受損比想象的嚴重。
身上找找,兵符也不見了。
向禦醫打聽情況,也沒打聽出來,不過總算知道了時辰。
一算時間,頓時也多少猜到經曆了什麼。
心中更是發寒,官場凶險啊!
……
王上畢竟也一百多歲了,發了通火,就沒了精神,不得不回去休息。
他的帝王心術也明白,這事情與反賊無關,是世家大族怨恨趙瑾,隻是針對趙瑾,所以也不著急,有什麼事情能等明天再說。
而群臣散場,方國公率方家人又假惺惺的去看望趙瑾,探查他確實廢了,便讓他安心休養,然後就走了。
趙瑾懶得應付,裝著心如死灰,裝傻發呆的蒙混。
禦醫看得都搖頭,他知道這威風凜凜的大帥,一瞬間就成了廢人,一下子就從九天之上,摔到地麵的泥坑裡,再難爬起來了。
……
王宮之外。
五王爺還在,他的車架突然壞了,正在修。
方國公知道是在等他,走過去邀請,“王爺若是不嫌棄,不如坐本國公的馬車?”
順便傳音遞話,“王爺,趙瑾走火入魔已成廢人,明日必定移交兵符,如今兵符在我手,今夜是最後的機會,一切照計劃進行。”
五王爺點頭,嘴上卻笑罵,“坐你的車?呸,我一個王爺結交近臣,你是要害我啊。”
“王爺說笑了,既然王爺不願,那就慢慢修車吧。”
“走走,看得礙眼。”
“遵王爺令!”
方國公一語雙關的走了,王爺的馬車也沒修好,最後是騎馬回去的。
他破壞的太厲害,其實根本修不好。
……
是夜。
高空做法讓烏雲遮月,以兵符調開一般的城防官兵,守城門的方家私軍打開城門。
大隊軍兵口咬銜,腳裹布,身穿響動較小的皮甲,堂而皇之的入城。
直撲王宮,而元神高手們已經在王宮外布陣了。
領頭的之人,正是當年的大趙國師,如今叫靈虛真君。
正因為有他這個大高手的支持,五王爺與方國公才敢逼宮。
……
陣法一成,法力波動頓時異常,引起禁軍高手警覺。
“何人鬼鬼祟祟的!”
禁軍統領持金鐧飛上天空,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人,正是老相識。
不過正因為認識,更加驚訝。
“國師大人!”
“難道你還認我。”
“國師大人,你今夜這是?”
“逼宮,為我大趙挽回一些頹勢。”
“呃……”
禁軍統領對著直白的話,無言以對。
“看來你也知道大趙如今局勢,作為大趙之人,理當為大趙出一份力。”
“可我的職責是守王宮。”
大趙國師揶揄道“當年太上王的王宮,你是怎麼丟的?”
“這個,我打不過那和尚。”禁軍統領苦笑。
“那你覺得,你能打敗我嗎?”
“不能。”
“那就彆打了,我們是為了大趙,而不僅僅是趙王,大趙隻有一個,趙王總是會有的。”
靈虛真君負手傲立在空中,說著藐視王權,睥睨天下,該誅全族的話。
但那份廣闊的胸襟,那份翻天的豪氣,那份換君的境界,令人折服。
禁軍統領忍不住搖頭,“當初我答應周煙雨公主,本來是要走的,被太上王用言語誆住了。”
“如今我又不想動手了,我這是不是道心不堅啊,所以實力漲不上去?”
靈虛真君感慨,“誰知道呢,我也是離開以後,放下所有,才有所精進,後來心念大趙,這又有所動,其中緣法,我也不甚了解。”
禁軍統領收起金鐧,“罷了,趙家的事情,就讓趙家人自己去解決吧,子奪父位,弟奪兄位,大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爛成這樣了!”
靈虛真君歎道“是啊,以前王族雖然勾心鬥角,但也不至於如此,這便是將亡之兆吧,希望我們能夠以人力回天。”
兩人相對默然,心中都是惆悵,以及對國家的擔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