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煙雨來說,結丹不難,成就元神也不難。
難的是要結出一顆金丹,那真是難於登天。
因為地仙界靈氣多的自行往人身體裡鑽,駁雜得難以精純。
普通人混元屬性也就罷了,成就元神以後,這身體丟了也沒什麼,不丟就往混元金仙那條路跑。
但她是水巫,這身體特殊,天生控水,是成為水神的料子。
這水神,不是天庭封的水神,而是這天地間,水屬性靈氣的水神。
當然,能不能成,不好說,也是以後非常久遠的事情——那法力沒有一百個元會,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總之呢,不能把這天生的身體給糟蹋了。
總算如今在北俱蘆州極端的冰凍環境下,一顆精純的水屬性金丹已成。
以後在水靈氣豐厚的海上待幾上年,也就差不多了,成就元神相對簡單。
問題是成就什麼樣的元神,是人,是物,還是水人。
各種形態元神與身體合而為一,需要的靈氣與時間自然各不相同。
人形元神成仙最快,證得人仙位後,便可以飛升天庭轉換仙氣,連120歲大限,應該都不會到達。
物形元神直指地仙位,120歲大限,時間不好說。
以水化人的形態直指天仙位,120歲大限十有是來不及圓滿,但這個最適合周煙雨,她都不用去轉換仙氣。
隻要過了120大限,她甚至可以得證金仙,然後再飛升,省了許多瑣事。
隻是山崎也不能保證,她修行水人形態,一定能成功過得了地府規定的壽數大限。
“聽老叔分析,要說不想練水人元神,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害怕。”
“嗯,你想說什麼?”
“我能不能練物形,然後再化人形。”
“你想練成一團水,等上天後再煉成人?”
“沒錯。”周煙雨看穀靈兒,“其實如果能修鬼道,我也想賭一賭。”
山崎心中一突,“鬼道啊,讓我想想,這事情以後再說吧,你繼續練你的。”
周煙雨點頭,“哦,那老叔你就慢慢想,我實在不想和老叔分開,還有靈兒。”
“嗯嗯。”穀靈兒用鼻音通氣讚同。
山崎想的卻是彆的——周煙雨要是也修鬼道,那應該就是僵屍怪了,那他們就是一群非人。
老天把他們湊一塊兒,這是玩什麼呢?
讓他們三個不成仙,不成佛的在人間廝混,那得沾染多少紅塵事?
這因果可不是鬨著玩的,積累多了,就算是他,也肯定十死無生。
山崎頭痛,最頭痛是想不到破局的辦法,就是退隱,也不能保證不會出事。
山崎忍不住歎息,隻怕真的就像周煙雨說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
二半年後,淩海國曆79年夏,三人一路遁回了雷澤宮。
山崎放出了沉睡的蟒妖,把他揍醒後,給他破魔丹。
蟒妖縮回人形,拿著丹打量,“這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山崎沒好氣的說道“要不你插自個兒幾劍,看看痛不痛,我反正不介意。”
“好吧,我承你的情了。”
蟒妖拱手要走,山崎連忙叫住。
“你乾嘛去,不準備飛升了?”
“我先去睡一覺,養足了法力和精神再說。”
“還睡?”
“上次跟你們打,損失了不少法力,又被巴蛇吸走不少,有這顆丹藥,我也懶得修行,再睡個幾百年算了。”
“我嘞個去!”山崎實在沒話可說了。
蟒妖大樂,“哈哈,這種事情,你們人是不行的,壽命真的太短了,不過你放心,等我成就金仙,我在上麵罩著你,哪怕你去了地府,我也會去找你。”
“再說吧,誰知道以後怎麼樣?”山崎拱手,“有一事,你能雷澤宮,現在是一群凡人的家,其中因果頗多,還請要打擾。”
蟒妖點頭,“好,我直接去地脈中閉關便是。”
“那最好不過,如此,在下便告辭了。”
“一路順風。”
……
山崎卜算後,三人往西南遁走,前往不周山的周都。
約半年後抵達,正趕上除“夕”的法術煙花大會。
煞氣集結的夕獸,在國師府弟子們燦爛的法術火花中,被一一打敗了。
山崎三人混在人群中回城,探聽情報。
沒辦法,山崎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
……
四十多年來,大周民間沒什麼變化,或者說又回到四十年前那種人多地少的局麵。
第一年一人,十五年一人,三十年又一人,四十年來,已經是有三代人出生了。
而周隻是一個家庭的一個人,若算三年抱兩,這就是個不小的數字。
再放大到家家戶戶,真是再次把大周都城給擠爆了。
如今房子越蓋越高了,十層十丈高都不算什麼,幾十丈高的比比皆是。
流行趨勢是房子建的越高,主人越有本事。
總算,人人都有些本事,房子塌掉,高樓著火,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少有因此而死的。
……
山崎想得撓頭,也不知道這因果會不會往他這裡算,如果是了,那有一個算一個,死的都是他的錯。
琢磨幾天,沒琢磨明白,乾脆放棄了。
……
小民不通官場事,一些重大的人事變動,也是雲裡霧裡,說的驢頭不對馬嘴,雞同鴨講,隻言片語間讓人摸不清頭緒。
相比熱熱鬨鬨的民間,官場上確實是風雲變幻,可以確定那受禪讓的新周王,四十多年來勵精圖治,排除異己安插親信,隻為能夠傳位於他那一脈。
十有,這嫡庶正統之爭,便是他回來的因果了。
……
在中城牆外的市集酒樓裡住下,選了個高樓,第二十層,足有六十丈,可以看到中城牆之內的情況。
無它,認路,找人。
當年的公主公子是突破口,就是這會兒,也不知道住在什麼地方,隻能卜算著來個偶遇了。
……
一邊等一邊留意收聽各路消息,市井流言。
如今的這個周王,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因為他的私心可以說人儘皆知。
隻是四十年來,他利用王權安插親信,城軍禁軍都在他的掌握中,滿朝大臣也都是他的人。
隻有宗廟,國師府,他插不進手。
不過他是周王,不是失德什麼的大罪,宗廟也不好動他。
國師府更是中立,誰當王,他們這一脈都不會有變化。
如此也用不著支持誰,等著看時局變化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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