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城。
淩錦棠聽得有趣,終於笑了。
山崎又叮囑了一些領地的事情,這才轉向山峖。
跪下叩首,“父親大人,此次是孩兒偶有失手,沒算計清楚,讓您受驚了。”
“我兒何必如此,且起來說。”
“不然,父親大人,我還是跪著說吧。”
“好,那你說,我聽著。”
“我走以後,領地仍然會在,隻是重新歸於天界統治,而天庭管不了人間瑣事,領地實則還會由淩錦棠掌管,還請父親大人從旁照應。”
“我兒放心,必當儘力。”
“不不,不必儘力,由得淩錦棠去做,等她打不過了,父親大人再上不遲。”
“好,我知道了。”
“其餘之事,父親大人不必憂心,按時修行便是了,以後因果輪轉,孩兒自有回來的一天。”
“好好,為父知道了。”
氣氛悲切,山峖有些忍不住,老淚縱橫。
“孩兒拜彆父親大人。”
山崎叩首三次,這才起來,然後向李柏行拜禮,請他照顧山峖。
李柏要跪下,被山崎托住了。
“李總管當得起此禮,不必再說。”
“蒙先生信任,一路提攜,李某當儘力而為,必當死在老爺前麵。”
“謝謝。”
山崎扶正他,然後找上淩海陽,兩人相視一笑。
山崎高聲喝道“嶽父大人先請,是我對不住您老。”
淩海陽飛上半空,“無妨,人生在世能經曆這些陣戰,能讓天庭派出這麼多兵,本君雖死而無憾矣!”
話鋒一轉,指天怒斥,“玉帝,本君與你平起平坐,你休想看本君被押到你麵前。”
“士可殺不可辱,更何況君乎!”
高喊聲中,淩海陽陡然逆轉法力,舍身自爆,一縷元神尋得通道,進入黃泉路。
這就是山崎喝止玉帝旨意的原因,否則讓淩海陽永墜無間地獄的旨意一宣讀出來,淩海陽便是死了,也無法去地府。
此時,便沒關係了。
“父親!”
淩錦棠看血灑長空,慘叫一聲就昏倒了,多虧芍藥及時扶住才沒有摔倒。
“送君上。”
山崎在半空中跪下,悲壯的高呼。
“送君上。”
很多淩金堡的家將堡丁,甚至九宮城的兵丁,都自發的跪下叩首。
天庭。
玉帝冷哼,著太白金星傳旨地府。
抓到淩海陽先論罪行,待其遊曆完十八層地獄,再把他打入無間地獄。
又眼見山崎拱手拜彆淩海郡中人,登上紫微帝君的祥雲。
琢磨著,吩咐在凡間候旨的東海龍王和南海龍王,讓他們繼續備戰,等他指示。
等紫微帝君回到天庭,他就可以關押山崎,再訓斥紫微帝君擅自作主。
然後讓東海龍王和南海龍王徹底剿滅淩海郡,讓三界都知道,想捋天庭之虎須,隻有死路一條。
……
空中。
山崎對紫微帝君拱手行禮,“多謝帝君不拘押在下,不過在下還有一問,帝君這大軍是如何這麼快下界的?”
“這……”
“可是定海珠?”
“先生既然猜到了,那本帝君也不好隱瞞,確實定海珠,”紫微帝君苦笑,“本帝軍原也不想來此,推說調兵遣將耗時良久,必會被發現,卻不料玉帝陛下拿出了顆定海珠,本帝君實在無法推托。”
山崎再拱手,“那請恕在下直言,三霄娘娘不會遭劫了吧?否則她們絕對不會借出定海珠,讓玉帝拿來對付在下。”
紫微帝君連忙擺手,“此事本帝君不知,不好亂說。”
山崎高呼,“通天教主,你可在聽著,人家搶你截教的先天寶貝,對付你截教的家眷,這也太不把你當回事了吧!”
聲音滾滾遠去,把漫天的神將仙兵都給嚇著了。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引得諸護衛緊張得戒備,若不是看其是女子,這就要動手了。
“截教許飛娘,特來傳話。”
許飛娘對諸人拱手環禮,包括紫微帝君在內,紛紛回禮。
沒辦法,許飛娘是截教二代弟子。
山崎也回了禮,不過是對著空中,是對通天道尊遙拜。
許飛娘笑道“夫君你也不用喊了,我師父說了,他也拿玉帝沒轍,玉帝有封神榜在手,借用趙光明師兄的顆定海珠,不算違規。”
山崎無奈的點頭,“原來如此,那看來我這個因果栽得夠徹底。”
許飛娘好笑“是啊,定海珠可以說是經由你謀劃而搶回來的,可最後卻用在你身上,這因果真是夠奇妙的。”
“我是到處踩坑,罷了,不說了,你來的正好,我得去坐監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你去見個人,就知道了。”
山崎指了指下方,許飛娘頓時會意,卻故意說岔了。
“明白了,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看著那朵海棠花,不會讓人欺負她。”
其他人以為說的是實力低微的淩錦棠,都沒想到是已經變成鬼的淩海陽。
山崎拱手,“那就辛苦了。”
“好,我這就回去準備。”許飛娘拱手環禮,然後消失了。
……
九宮島。
青牛馱著老子,矗立在一座山上,遙望正在撤退的天兵天將。
“老爺,剛才那是真的嗎?法相居然能修到如此頂天立地?”
“是真的,但也是假的。”老子捋須道,“那隻是他調集天地靈氣,造了一個外殼,不是真的身體。”
“法相就是一個殼吧?不,是鬆散的虛狀,誰能把那億萬裡龐大的身體填實了?那得多少靈氣啊,起碼也得一成整個天地的靈氣吧?”
“盤古。”
“啊?”
“萬法歸宗啊。”
老子長歎,修行之道各有不同,看起來大相徑庭,但到最後都是對靈氣的操控與應用,是異曲同工。
隻是最後一步,沒人知道該怎麼做,因為一步邁出去以後,這一生也許就沒有意義了。
就如盤古開天演化天地,隻是對盤古來說,或許天地就是他的一切,那就是他的道。
外人的評價,他根本不在乎,外人的尊崇,他也不在乎。
在外人看來,盤古這麼做,沒有意義,但他為了他的道,心甘情願的付出。
他成功了,死也滿足了,這就足夠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朝聞道,夕可死矣”吧。
青牛小心的問道“老爺,你在想什麼?此間事情,不會還沒了結吧?”
“看天意了。”老子歎道,“很多事情,實非人之力所能及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