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的人,眼見嬰兒從頭頂上飛了過去,紛紛議論,是人?是妖?
但過程太快,都沒有看全,不過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那是一個帶把子的。
法海探查後,大聲說道:“阿彌陀佛,此子五官正常,非蛇眼非蛇舌,亦無鱗亦無尾。”
“體內百脈俱通,又非人為造就,正是天生百脈俱通的人身無疑。”
小青急報,“姐姐,是一個人族男孩,是個男孩。”
“是啊是啊,是個男孩,是個男孩。”白素貞喜極而泣。
烏潔雅笑道:“法海大師,事已至此,還請大師成全這對夫妻,結一個善緣。”
“阿彌陀佛,此事確是貧僧錯了,”法海心悅誠服的點頭,“貧僧這就放了許官人。”
法海翻轉缽盂,一道金光隔著山穀照在白素貞所在山頭。
金光中,一個白麵青衫的英俊小生出現,他哭著上前一把抱住白素貞。
“娘子,你受苦了!”
“官人……”
夫妻相會,百感交集,抱頭痛哭。
烏潔雅收了心境,飛(躍)到法海身前。
“法海大師,此子可還好?”
饒是法海心境高超,也不免有些尷尬,“讓大師見笑了,貧僧覺得此子與貧僧有些緣法,想收他為徒,卻又覺得不妥。”
烏潔雅輕笑,“自然不妥,人家還等著享受天倫之樂呢,就算收徒,也得等他娶妻生子看破紅塵之後。”
“嗬嗬,是貧僧著相了。”
法海話雖如此,卻是調集靈氣幫男嬰洗髓,助他一舉成就先天。
烏潔雅輕笑,“大師倒是手快,隻是此子乃妖與人之子,大師可想好了?”
“阿彌陀佛,此子是人無疑,佛門廣度,有緣之人皆可入。”
“大師看那白素貞,心心念念皆是丈夫孩子,是她的家庭,大師難道還不明白?妖亦如人!”
烏潔雅用了棒喝之法,法海也身受了。
但烏潔雅沒有用全力,這醍醐灌頂也並沒有澆透他的心。
“阿彌陀佛,貧僧知道,大師是想點化貧僧,眾生平等,然貧僧身而為人,自當向人而疑妖。”
烏潔雅笑道:“非也非也,我並不是想點化法海大師,我隻想點醒貴國國師,一國之法,豈能兒戲,凡犯事者皆要同等對待才是,豈能私自偏頗於人族,重罰於妖族?”
“呃……”法海愣在當場。
“也罷,既然國師還不懂,那就是因果未到,以後再行分說。”
烏潔雅攝過嬰兒抱好,點頭致意後,飛(躍)回白素貞身邊,把孩子還給他們。
夫妻兩抱著孩子繼續哭,這次仍然是喜極而泣。
哭著向烏潔雅行跪禮,烏潔雅受了,並邀請四人同行,去峻嶺城暫避幾年,躲開世俗間的流言蜚語。
許仙猶豫,“大師,在下還要回去行醫,還有在下的姐姐……”
小青惱火,“我幫你去通知他們,真是的,婆婆媽媽的。”
白素貞護夫,“小青。”
“真是的,受不了你們,走了,等會兒再來找你們。”小青向烏潔雅抱拳,然後跺腳飛走了。
白素貞連忙道:“小青不通禮數,還請大師見諒。”
烏潔雅笑道:“無妨,我等萍水相逢,不必拘於禮數。”
“不可,大師於我家有……”
“官人。”
許仙還待爭辯,見白素貞阻止,雖然不明白,但也聽從了,把“恩”吞了回去。
白素貞提點道:“恩不能輕言,因果深了,有誤大師修行。”
“是是,”許仙連連點頭,“那就不說了,一切聽從大師吩咐。”
烏潔雅輕笑,“你能對白素貞如此言聽計從,也不枉白素貞對你癡情一片。”
“還好啦。”許仙尷尬得撓頭。
這時,山崎等人趕著馬車上來了。
一輛車裡坐的是山峖,趕車的是李柏,車外坐著山崎。
一輛車裡坐的是烏潔雅,趕車的是小白,車外坐的是山黛。
烏潔雅抬手相邀,“請吧,馬車已準備好了。”
“有勞大師費心。”夫妻倆躬身致意。
……
烏潔雅沒有多作介紹,白素貞也攔著許仙,沒有多問,拱手為禮後就上了車。
白素貞抱著孩子隨烏潔雅上車,許仙則上了山峖的車。
路上,小青回轉,還帶來了許仙姐姐的信,讓他多躲幾年再回去。
街坊鄰居都知道,他娶了一個妖怪,總算他們平日行醫,行善積德,大家並不十分討厭。
但見了麵就又是一回事了,還是等風波平息了再回去。
許仙看完信,下車,就在路邊遙拜,拜彆如母的姐姐。
山崎看得點頭,性格雖有些婆媽,做人卻是到位了,實誠的良善人。
……
小青說道:“對了,許官人,你姐姐問你,給孩子取了什麼名字?是不是以前想的那個?”
許仙不無得意的說道:“那當然,我兒就叫許仕林,將來出相入仕造福一方。”
小青沒好氣的說道:“你個官迷。”
許仙正色道:“這是上能報效國家,下能封妻蔭子的最好途徑了,比我這個做大夫的爹強。”
“大夫有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但隻能造福一家一村,做官卻能造福更多人。”
“說不過你,但你想想,你兒子怎麼當官?那些人會同意嗎?”
“呃……”
許仙頓時傻了,他忘了他兒子是妖生的。
山崎看得失笑,“無妨,將來去找法海便是,有他保舉,當可官運亨通。”
許仙連忙說道:“不行不行,要當官也得通過科舉,堂堂正正。”
白素貞卻起疑了,“敢問先生,為何要我兒去找法海?”
山崎說道:“結鈴還需係鈴人,沒有法海的幫忙,你們以後再難回故土,”
許仙再次傻了,小青撇嘴,“不回就不回,才不要跟法海扯上關係呢。”
“小青。”白素貞喝止道。
山黛插言,“老哥,你就彆藏了,到底又有什麼關竅?彆又是家國天下吧?”
山崎笑道:“沒錯,此子也算是應運而生,可以有一番大作為,至於能走多遠,就看他自己的了,總之他這一代,足以傳播火種。”
山黛明白了,“原來如此,能燒成什麼樣,就看他本事了。”
小白眼巴巴的問道:“師父,你們在說什麼?”
“不可明說,將來就知道了。”山黛擠眉弄眼的笑道。
小白扭頭,“不說就算了,人家不稀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