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潛沒有回應，他努力控製著呼吸，儘量從之前大喘氣狀態平靜下來，能量是恢複不過來了，但力氣能恢複一點是一點，如果白宏變身浮士德沒了那把黑匕首不行，那麼林潛或許能想想辦法。
“不說點什麼嗎？”
林潛長舒一口氣，隨後說道：“我也想學學電視小說裡麵的主角嘴炮，但我嘴笨，說不出什麼道理。”
“隨便講講，什麼都可以，順便拖延一下時間。”此時的白宏好像又變回了曾經那個師父，不對，白宏從來沒有變過，變的一直是林潛的看法。
林潛握住自己的右護手，五根手指已經能夠微微抖動了。“我想勸你回頭，但我發現我沒資格。”
“我沒體會過你的痛苦，所以，那些在你看來可能有些‘何不食肉糜’的話我說不出來。”
“我在現實中和網絡上遇到過那些根本不講理的家夥，他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卻不甘承認，他們不配聽道理，但你不同。”
“你有著自己的道理，能夠自洽，能夠說服彆人。你願意聽我說話，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準備好一大堆自身經曆的故事來說服我。”
“所以......”林潛最後深吸一口氣，隨後掙紮著站起。
軟弱無力的雙腿根本站不穩，其中右腿骨頭可能斷了，身體大半的重量壓在左腿上，使得他整個人搖搖晃晃的。背是彎著的，不是為了壓低重心，純粹是撐不住。雙手擺出格鬥式，但明顯因無力而有些掉手。
“我不會說服你，因為我做不到，但我同樣有我的堅持，所以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來分勝負吧。”
白宏不可察覺地輕笑了一聲，隨後身體動了起來。林潛反應過來了嗎？大腦反應過來了，但身體沒跟上，被一個過肩摔撂倒在地。
“你長大了很多，幾天不見，我已經認不出你了。”鬆開林潛軟趴趴的手臂，白宏拉了拉手上的手套。
“咳咳！”林潛咳嗽了幾聲，不僅是因為被摔結實了，也有想笑的原因。“我沒變，隻是因為我們從來沒討論過這個，而且你以為我這幾個晚上睡不著都在想什麼。”
“嗬，你這在網上會被叫什麼來著，悶騷？”
“哈哈哈咳！咳！”林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但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笑，他心中甚至感到一陣悲哀。
白宏搖了搖頭，那種笑聲中的悲哀，他感覺得到，因為他也曾發出過這種笑聲。而正是因此，他心中的悲哀才更勝一籌。
他當時是什麼時候，三十多歲，山中奔襲40公裡抓住了叛逃的隊友，可以將後背托付的隊友因為家人被抓叛逃，當白宏抓住他的時候，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而兩件事唯一相同的一點在於，白宏都處於優勢地位。
但令白宏悲哀的點在於，林潛才20歲，他本擁有更光明的未來，或許無法出眾成才，隻能泯於眾人，但絕不用經曆這麼多磨難。
“喂，”因大笑而肺疼的林潛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勸道，“你了解我，所以信我一次，回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