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了,太陽暖洋洋的掛在天上,院子裡又晾曬了被子。
薑老師把火盆從客廳,搬到了院子裡,她一邊烤火,一邊曬太陽,今天沒有風,所以身上很快就暖洋洋的。
地上的積雪在融化,但是因為好幾天的陰雨天氣,所以積雪成了冰凍,沒幾天功夫不會完全化掉。
這個時候,小朋友們在院子裡玩過家家,用積雪做飯。
小白和喜兒一共做了五道飯菜,其中小白三道,喜兒兩道。五道菜中,就有著名的魚擺擺盛宴和須須兒飯,這可是小白的拿手好菜,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來的,多半是偷學馬蘭花的。
反正自從她來到小紅馬學園,兩道菜她便會了。
每當結交一個好朋友,小白就會做這兩道菜給她們嘗一嘗。
張歎當初從屁兒黑升級為好朋友之後,也有幸嘗到了這兩道菜。不過,當初小白給他做這兩道菜時,加了特殊的“調料”!
這個小家夥往須須兒飯裡放了一條蚯蚓!差點沒把張歎惡心的把晚飯吐了。
蚯蚓不是須須兒飯的必備調料,是小白不斷試驗過程中臨時加進去的,是一次試錯。
當時那條蚯蚓倒黴,恰好被挖沙子的小白抓到。
好在現在這個季節,雪地裡是不可能有蚯蚓的,但是不放點什麼,做出來的須須兒飯就沒有靈魂,於是小白和喜兒撿了一些爛菜葉子,是做辣白菜時丟棄的。
做完了須須兒飯,小白和喜兒剛想請老漢嘗一嘗,順便也請錦兒姐姐嘗一嘗。
但是!還沒等她去請人,小小白就過來了!
這個小朋友站在學步車裡,晃晃蕩蕩,興奮異常,看到地上的五道菜,二話不說,一腳就踩了下去。
小白和喜兒辛辛苦苦做的菜,就這樣一下子沒了,差點沒把她們氣哭。
小小白犯了錯還不自知,繼續咿咿呀呀,耀武揚威。小白抓住她,打她的屁屁兒開花。
小小白氣的像炸毛的貓咪,要和小姑姑拚了。
這時候,她媽媽來了,拎住她身上厚厚的衣裳,提起來就走。
一雙小短腿在懸空亂踢,但是無濟於事,小小白在媽媽麵前,毫無抵抗能力。
楊怡很納悶,這個小家夥怎麼小小的就這麼凶,連她小姑姑都吃她的癟,長大了還得了?!
小白氣呼呼的追上來,告訴楊怡,要她把小小白交給舅媽帶帶。
在小白的意識裡,舅媽就是專門鎮壓小壞蛋的大壞蛋。現在小小白這種,就應該交給舅媽管管!
全天下就沒有舅媽管不了的小孩子。
小小白仿佛能聽懂,朝出餿主意小白張牙舞爪,命運後頸皮雖然被扼住了,但是還能叫喚兩聲。
傍晚時分,天空中又飄起了雪花。
薑老師看著屋外,感歎道:“今年的雪特彆的多,瑞雪兆豐年,希望今年是一個豐收年。”
張歎和譚錦兒也看著屋外的雪花,走廊的紅燈籠下,隻見雪花越來越密集。
下雪對他們來說並不常見,所以但凡遇到下雪天,心情總是莫名的忽米更好。
他們沒有想到,在四川,下雪天反而比在他們老家更多。
屋裡生起了炭火,張歎把大門關上,擋住屋外的寒風,但是為了避免二氧化碳中毒,他把窗戶打開了,後門也開著。
小奶狗白珍珠懶洋洋地趴在火盆旁,打著哈欠,吃飽喝足後,開始犯困了。
小白和喜兒終於坐在了沙發上,她們今天玩鬨的一整天,這時候有點累了,才終於安靜下來。
電視開著,但是沒有人看,關了又不行,要的就是一個聲響,讓家裡熱鬨點,顯得人氣更旺。
大家一邊烤火,一邊聊著天,張歎忽然說道:“我這兩天寫了一個劇本,要不給你們讀一讀?”
譚錦兒眼睛一亮,期待不已。
薑老師說:“講的什麼故事?給我們講講吧。”
“我最喜歡聽故事啦。”喜兒特彆的捧場。
小白更是不逞多讓,已經鼓起了掌聲。
如果嘟嘟也在的話,肯定會說“好看!精彩!”,誇獎的話先講了再說。
“那你們等等,我去拿筆記本電腦。”
張歎剛要起身去臥室拿電腦,一個小朋友已經先一步飛奔而去。
“我去拿~~~”
是小白。
她很快就抱著銀色的筆記本電腦出來,勤快地交給老漢,隻為等待老漢的故事。
張歎翻開筆記本電腦,調出文檔,小白和喜兒立刻湊到他身邊,伸長脖子盯著電腦看。
“好多字呀,老漢!你認識好多字呀。”小白感歎道。這個小朋友的關注點有點特彆,她老漢作為高材生、文化人,認識字多不是基本的嗎?
張歎介紹道:“說起這個故事,靈感來源是薑老師帶來的。”
薑老師有點驚訝:“我帶來的嗎?”
張歎點頭:“是你帶來的,那天你去縣城走訪朋友,你們長得很像,這讓我突發靈感,就想到了這麼一個故事,這幾天不斷完善,最終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劇本。”
譚錦兒一聽竟然跟薑老師有關,不禁更加好奇了。
薑老師也覺得很有趣,有人把她身邊的事情改編進劇本,說不定以後可能還會拍成電影和電視劇呢。
“可是我沒跟你講太多呀。”
“這沒有關係,藝術源於生活,但是高於生活。這個故事完全是杜撰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薑老師笑了笑,她不相信有什麼故事,會跟她身上的事情有太多雷同。
“這個劇本叫什麼名字?”薑老師問道。
“名字就叫《情書》。”
“《情書》?”
“對,名字就叫《情書》,講的是一個暗戀的故事。”
譚錦兒眼睛越來越亮,張歎三兩句話,便把她的興趣帶了起來。
“快給我們講講吧。”譚錦兒說道。
張歎正要開始講故事,聽到身邊的兩個小朋友在嘀嘀咕咕。
“小白,小白,情書是什麼?暗戀是什麼?”
“哎吖,就是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你不喜歡我……”
喜兒聽得一臉懵圈,好像聽了,又好像沒聽。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就被小白糊弄過去了。但是,現在她又長了一歲,漸漸脫離了喜憨憨的形象。
“你在逗我玩叭,小白,hh~~伱也不知道吖~”
喜兒毫不留情地揭穿小白。她就是這麼直來直去,不拐彎抹角。
譚錦兒提醒兩位小朋友不要再聊天了,專心聽張老板的故事。兩個小朋友立即正襟危坐,等著好聽故事。
張歎說:“故事最開始,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就跟我們今晚一樣。這一天,是男主張靜逝世兩周年的忌日。張靜在一次登山過程中遇難,時隔兩年,他的未婚妻林仙婷仍然悲痛不已,躺在雪地上思念著他。”
“林仙婷送張靜的母親回家,翻看張靜的初中紀念冊時,抄下了他那時候住的地址。據說,原來的房子已經被拆掉,建成了國道。她記下地址的原因是什麼呢?因為思念,她想寫一封寄往天堂的信。”
“這是一封注定沒有回信的信,可奇就奇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同名同姓的人,也叫張靜,不過是個女生。這個張靜收到林仙婷的信,或許是出於好玩,便回了信。”
“林仙婷收到回信,又驚又喜,雖然去往天堂的張靜不可能給她回信,但是用情至深的她,寧願相信這一封信是張靜從天堂給她寄來的。在信中得知張靜感冒了,於是便給她寄去了藥,一來一回,兩人漸漸熟悉了,談話內容越來越深入……”
火盆裡的木炭燒的紅彤彤的,時不時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響,濺起火花,小奶狗白珍珠偶爾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從睡夢中豎起耳朵,抬起腦袋,警惕地聆聽四周,旋即沒有發現什麼,又趴下繼續睡覺。
小白和喜兒聽著聽著,開始打哈欠,犯困。
張歎講的故事對她們沒有半點吸引力,她們才不想聽什麼暗戀的故事,她們隻想聽小雪人的故事。
隨著夜色漸濃,屋外雪花紛飛,張歎的故事也到了尾聲,薑老師和譚錦兒聽的入神,情緒隨著故事的起伏而起伏。
“當收到學生們送來的卡片時,張靜一麵佯裝平靜,一麵想把卡片揣到兜裡,然而不湊巧,她喜歡的圍裙,上下沒有一個兜……”
“林仙婷終於知道,原來她在未婚夫的眼裡,是替代的愛。想通了這點,她出奇地沒有絲毫生氣,她隻是逐漸釋然,逐漸放下這段兩年都沒有放下的感情。她在葉茂的陪伴下,走在皚皚白雪中,雙手聚攏在嘴邊,朝白雪覆蓋的山澗大聲喊道,你好嗎?”
“全劇終。”
張歎合上筆記本電腦,講述故事的同時,他也在修改和完善故事,仿佛再次經曆了一半。
兩個小朋友趴在一起,睡著了。
薑老師和譚錦兒則沉浸在這段朦朧的初戀和暗戀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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