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叫大家來，是為了審這份劇本，都快速看一下，然後談談看法。”
眾人一開始不知道這是張歎寫的，剛看沒多久，有人心裡便咯噔一下，這是一部反黑劇！
大家都知道當下廠裡在征集一部反黑劇，他們中有人很感興趣，已經在構思劇本，結果現在突然冒出這樣一本劇本，看部裡的重視程度，傾向性很明顯。
“這劇本尺度有些大啊，這能過審嗎？”有人邊看邊問。
“這份劇本的編劇是誰？”曹文看了兩頁，有種熟悉感自心底浮現，忍不住問道。
其他人也紛紛出言詢問：
“對啊，這是誰的劇本？需要我們都來看，麵子是真大。”
“不會是內定的劇本吧，這可不公平，我們不少人也在寫。”
“部裡還請了外援不成？”
“是老王寫的？”
“不是我，我才剛有點想法，還沒開始動筆！哪有這麼快。”王成良補充道，“哪裡有這麼快的，四天前才說的，這才幾天功夫，又沒人提前給我講，額嗬嗬嗬”
王良成這話說的怨氣滿滿，意思是廠裡提前把劇本消息告訴了其他人，以至於對方能夠這麼快交出劇本！不然隻是四天的時間，誰能寫出這麼一份完整的劇本？這沒十天半個月的根本不可能。
十天半個月還是快的。
幾人聞言，心裡都有些不舒服，尤其是那幾個感興趣的、在準備項目的編劇，王良成的話是對的，部裡這事做的不地道，一邊讓他們準備劇本，一邊卻提前告知外人，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事不能這樣做吧。”
“這事不地道啊。”
……
雖然對麵是副部長，但在場的這些編劇都有名氣，並不太忌憚。
副部長解釋說：“這事誤會了！部裡得到那個項目消息就是在四天前，怎麼可能提前告訴彆人準備劇本？？市政府發布項目消息也就四天前，我總不可能在項目還沒發布之前就知道了吧？你們彆多想。”
“那這份劇本是怎麼回事？”王良成問道。
副部長：“和你們一樣，都是四天前開始準備的，之前不可能有準備，除非是他剛好有這麼一本劇本，湊巧而已！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四天寫一份這種完整程度的劇本，不大可能啊，誰能做的到？我們在場的人都做不到。”曹文說道。
眾人紛紛附和，他們是經驗老手，但是也不可能做到這麼快速高效，關鍵是這份劇本看起來質量還很高，很有吸引力。
“但總有那種人對不對？”副部長說。
“這份劇本的作者是誰？我們更好奇了。”曹文問道。
麵對眾人的疑惑，副部長覺得再隱瞞不說，大家肯定會更加進一步確定項目提前泄露了，於是說道：“這是張歎的劇本。”
話音落下，吵吵鬨鬨的會議室裡頓時安靜了，大家都看向了剛說話的副部長。
“誰寫的？張歎？”
“對，張歎的劇本，前幾天陳部長陪唐廠長親自去請的。”
眾人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難怪啊。”
“四天時間？夠了！他一天就寫過一份劇本。”
“一天寫一本劇本，我也可以做到，前提是不考慮質量。”
“人家一天寫的劇本是《隱秘的角落》。”
“……當我沒說。”
曹文乾脆把平板電腦放下，不看了：“既然是張歎寫的，那還看什麼！不看了。”
副部長連忙說：“要看！要看！！陳部長還等著我們這邊的反饋。”
曹文問：“反饋什麼？”
“反饋結果啊，這劇本到底怎麼樣？”
有人插話道：“這還要反饋嗎？”
“搞毛線啊，我這幾天絞儘腦汁構思劇情，結果做了無用功。”
“就是啊，廠裡請了張歎早說啊，一邊請張歎，一邊又讓我們寫劇本，這是嫌我們沒事乾嗎？！！”
副部長連忙說：“怎麼會是做了無用功！你們該寫還是要寫的，有競爭才有更活力，劇本沒有最好，隻有更好，誰說女子不如男……”
曹文打斷道：“張歎的劇本儘管用就是了，還猶豫什麼！不看啦！我手裡還有事在做，沒閒工夫在這裡浪費。”
說著就往外走，其他人見狀，紛紛起身離開。
“哎哎哎彆走啊，你們！！……剛才不是提到尺度的問題嗎？尺度行不行啊？”
副部長連聲挽留，但個個都是大爺，沒一個聽他的，隻有曹文去而複返。
穀/spn“還是曹老師深明大義。”
“深什麼明、大什麼義，彆給我戴高帽子，我是拿這個的，劇本我要帶回去好好看看，學習學習。”
曹文把放在桌上的平板電腦拿走了，裡麵有《黑血暴》的劇本。
剛來製片廠的時候，他心高氣傲，和張歎是直接競爭關係，但是經過當初的《風聲》對決，他對張歎是尊敬和佩服的，後來張歎連續出精品、爆款，他是徹底服氣了。
“那尺度的問題？曹老師，你可要把好關啊。”副部長追著問。
曹文停下腳步說道：“尺度？尺度不存在問題。”
“剛才不是說尺度有些大嗎？難過審。”
“《人民的名義》尺度大不大？嘿”
副部長新上任沒多久，從其他部門調過來的，還鎮不住這些老油條，隻能望而興歎，但是部長還等著他這邊的反饋，他不能說一句大家不看，因為是張歎的劇本，這隻會顯得他工作能力不足。
他想了想，拿起平板電腦，匆匆趕到劇本評審小組，請那些剛入職的小萌新看。
當然，他閉口不談這份劇本是誰的，隻說給大家一個臨時任務，用半小時審查這份劇本。
半小時後，他發了一條短信給陳斌，大大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有人在偷看他，回頭一看，一個小不點站在走廊儘頭，直直地盯著他瞅，見被發現，嗖的一下，化成一道青煙，溜進了旁邊的辦公室。
那是陳斌的辦公室！
他立刻就想到剛才那是誰，不就是張歎帶來的小秘書嗎？？
“嘿嘿”副部長笑著想，“果然是風流人物，一段時間沒見，女兒都這麼大了。”
辦公室裡，女文員正在給小白擦手手。
“我老漢咧？”小白問道。
“他在和人談事情呢，談完了就會來找你啦。”
“哦。”
小白爬上沙發坐下，女文員把果盤端過來給她。
“我不要啦，我都吃飽啦。”
說完，小朋友順勢躺下，挺著鼓鼓的小肚子，滿足地歎了口氣，吃飽喝足想老漢。
“那我放邊上，你想吃的時候就自己拿。”
小白忽然爬了起來，跳下沙發，徑自往外走，“我去找我老漢，我是他的小秘書呢。”
“等等”
此刻張歎和唐浩、陳斌等人也談的差不多了，其實也沒什麼可聊的，無非是些客套話，感歎一下張歎一遇風雲便化龍。
唐浩身為浦江電影製片廠的副廠長，下一任廠長的熱門人選，其實不需要這麼恭維張歎，派出陳斌即可，或者加上影視事業部的部長足夠。
但是張歎背後關係複雜，《人民的名義》這個項目上初見端倪，彆人或許猜不透，但是唐浩憑借關係多少能知道一些。
當陳斌把短信轉發給唐浩後，唐浩當場便說：“張老師，劇本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就用《黑血暴》，下午就交上去參評。”
陳斌聽的愣了愣，連忙給唐浩打眼色，可彆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自己轉發的短信不是一錘定音，隻是一個參考，最終還是要幾個高層湊一起討論討論吧。
他擔心唐浩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到時候他來背鍋。
但是唐浩仿佛沒看到，笑著說完後，請張歎到公司的食堂吃午飯。
陳斌明白過來了，唐浩這是拍板做主，就這麼定了《黑血暴》！
他想了想，也沒再多想，既然編劇們都一致說好，那肯定差不了，加上張歎此前的戰績太彪悍了，讓人挑不出毛病。
隻是如果副部長在這裡，一定心虛得不得了。
恰好這時候門口跑過去一個小身影，速度太快了，誰也沒看清。
但是沒關係，這道小身影很快又跑了回來，從門口一晃而過。
晃來晃去的，張歎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小白來了。
“小白，來了就進來呀。”
嗖的一下，門沿伸進來一個小腦袋，往裡探頭探腦，見被三人注視著，吐了吐小舌頭，嗖的一下又藏了回去。
張歎走出辦公室，小白靠牆站著，看著他傻笑，一旁還有著急的女文員。
“你是找我有事嗎？”張歎詢問小白。
小白搖搖頭，又點點頭，小聲問：“你啷個這麼久不來找我咧？”
“剛好談完了事情，正準備去找你呢，你餓了沒？我們吃飯去。”
小白主動走過來，伸出小手手讓牽著，“我飽飽的，小姐姐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