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進了黃家村,停在了地麵停車場裡,張歎收回車鑰匙,和胡明凱父子告彆後,拐進了巷子裡,消失在夜色中。
胡明凱對抱著金魚缸抬頭天真地看著他的兒子說:“爸爸還要去工作,不能帶你,我把你送回家吧,你一個人在家能不能勇敢?”
胡傑豪小聲地說跟著爸爸,但是被胡明凱拒絕了。
“爸爸不能把你帶在身邊,客人不會同意的,他們不是剛才的張老板。”
胡明凱帶兒子回家,見他小碎步走的慢,就說要不要抱他,被拒絕了。
小男孩抱著金魚缸,鼓著小臉蛋,小碎步邁的飛快,緊緊跟在爸爸身後,路燈把他倆的身影倒影在地上,還有一截落在牆壁上,看起來一般長短,分不清誰大誰小。
巷子裡傳來狗叫聲,小男孩嚇的一激靈,慌慌張張地朝前後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小跑兩步,追上爸爸,緊挨著他的腳邊,一邊走一邊機警地四處張望。
短短一條巷子,時間仿佛在這裡凝滯,胡傑豪小朋友走的漫長又心驚,但是始終沒有吭聲,不想讓爸爸知道他害怕,他要當個小男子漢,他要勇敢。
終於到了住的樓下,樓道裡漆黑一片,走在前麵的胡傑豪小朋友不敢進去,回頭看向爸爸。
胡明凱叫了一聲,把感應燈叫亮,說:“你也可以喊亮,不是隻有爸爸可以。”
胡傑豪小朋友昂著小臉,稀奇地盯著被叫亮的燈,想不明白為什麼爸爸一叫燈就亮了。
回到家,胡明凱給兒子的寶寶杯裡裝滿水,放了一些小餅乾在茶幾上,打開電視,調到有動畫片的那一集,再三叮囑後,鎖上門,走了。
他一走,胡傑豪小朋友立刻跳下沙發,噠噠噠跑到門邊,趴在門縫前,想要打量外麵,但是什麼也看不到,豎起耳朵聽,能夠聽到爸爸的腳步聲快速遠去。
他又跑到窗戶前,搬來小凳子,站在凳子上,眺望樓下,目送他爸爸消失在眼前。
過了好會兒,胡傑豪小朋友才爬下凳子,回到客廳,撕開一包小餅乾,捏碎一塊,撒給金魚缸裡的金魚吃。
魚缸裡的三隻小金魚懶洋洋的,肚子鼓鼓的,沉在水底,尾巴輕柔地拂動。它們已經吃的很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有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但是他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肯定是隔壁那個凶巴巴的小女孩!
他一度感覺小女孩就在門外,但是沒有敲門,漸漸聲音消失了,屋裡屋外再次陷入安靜。
他這時候才起身,悄悄地來到門後,豎起耳朵聽了會兒,確認外麵沒人了,他真擔心那個小女孩追到家裡來把他打翻呀。
想到這裡,他找來畫筆和紙張,趴在茶幾前塗塗畫畫,當臨近12點爸爸回家後,他跑到門外,往走廊裡打量,確認沒有人後,小心翼翼地來到隔壁家門口,往門上貼了一張紙條,飛快地溜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小白背著小書包出門,準備去上幼兒園,發現門上的小紙條,踮起小腳摘下來,隻見紙條上畫了兩個小人兒,勉強看出一個是小男孩、一個是小女孩,兩人手牽手,在笑。
“啥子東西?”白建平鎖上門,詢問小白。
“我猜是兩個娃娃。”
白建平低頭瞄了一眼說:“這還用猜?這肯定是兩個娃娃嘛,一個是女娃娃,一個是男娃娃。”
“我是讓你猜嘛。”
“我覺得兩個都是女娃娃。噻”
“為啥子?那個短頭發的明顯是男娃娃嘛。”
“爪子?”小白擼了擼自己的西瓜頭頭,她也是短頭發吖,她是女娃娃嘛。
小白猜測這是隔壁家的小男孩貼的,她躡手躡腳貼在人家門上,又想窺視裡麵的情況,但是什麼都看不到,被白建平拉走。
“你為啥子老是賊兮兮?像個賊娃子。”白建平說,他特彆不喜歡小白窺視人家的房門。
小白嘀嘀咕咕,說她才不是賊娃子,她隻是好奇寶寶嘛。她把小紙條揣在褲兜兜裡,高高興興上學去,在路邊的花壇裡撿到一隻七星瓢蟲,托在掌心玩了一陣,經過小紅馬學園時,放進了學園裡,說讓瓢蟲去找張老板,至於找張老板乾什麼,那就不是她管的了。
瓢蟲沒有找到張歎,因為張歎一大早就去了機場接蘇瀾。
今天是《沉默的真相》試鏡的日子,蘇瀾和周莉以及楊珠都來了。
周莉見張歎親自來接機,高興又感激,悄悄地對蘇瀾說,這是好兆頭,這趟試鏡應該沒有問題,話語中滿是竊喜。一旁的楊珠瞄了她一眼,又瞄了她一眼,突然為精明能乾的莉莉姐感到難過,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不像她,知道的可多啦,既然是張老師的劇,蘇蘇姐肯定試鏡成功啦,今天她們不是來試鏡的,說的官方點,是來試鏡走過場,說的肉麻些,就是有人來約會的。
可憐的莉莉姐,什麼都不知道,被蒙在鼓裡,還竊喜呢,唉,真為她的小布爾喬亞思想感到悲傷,楊珠心裡趁機瘋狂吐槽周莉。
“珠珠~~你去把行李箱放回酒店,我和蘇蘇有些話要說,就在樓下等你。”周莉說。
楊珠從精神中醒來,老老實實地拖著兩個大行李箱,呼哧呼哧推進電梯,嘀咕莉莉姐真是不拿小助理當人啊,這麼大的行李箱,一個就比她重,這裡有兩個呢!竟然隻讓她一個人拖回去,真是……
樓下的周莉正在叮囑蘇瀾等會兒的試鏡注意事項,末了拐彎抹角地說張老師真熱心,身為劇組的編劇,親自來機場接機,好像沒見過哪個演員有這種待遇。
她旁敲側擊,有點懷疑張歎的動機,女人的第一感覺告訴她,張歎動機不純,但是她沒有實錘,隻能猜測,問楊珠,楊珠說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就是她不正常咯。周莉把心思放下,帶著蘇瀾去浦江電影製片廠,至於楊珠,留守酒店看門。
楊珠目送她倆離去,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傷,可惡的地主婆,不要她去不早說,害她跑上跑下,上氣不接下氣,早說的話,她現在已經躺床上了。
周莉和蘇瀾來到製片廠,在公關部的工作人員引領下,來到等候室。
除了她,還有其他演員,少數幾個認識,更多的不認識。
不管認識不認識,蘇瀾都友好地朝大家微笑點頭,眾人也積極回應她,有認識的還過來寒暄幾句。
“王寒老師~~您好,我是蘇瀾。”
蘇瀾主動向王寒打招呼,這裡的試鏡演員中,王寒是成就最高的,儼然是大哥。
王寒笑著和她交流,這時等候室裡再次進來人。
“是劉豐源來了。”王寒小聲說道。
蘇瀾側頭打量,一個30來歲,身高175c左右,長相普通的男子出現。
她看向周莉,周莉微不可覺地搖搖頭,她便收回目光,繼續和王寒閒聊著。
她不認識劉豐源,但是去年劉豐源在媒體前說她演技差,此前兩人根本沒有過交集,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向她發難,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