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花的兒子白誌強要帶著媳婦來浦江,彙合兩位老人後,一起前往浙江,兩家人正式見個麵,商量結婚的事宜。
小白得到了消息,所以十分努力地畫畫,要送給從未謀麵的新娘子。
她還惦記著衣櫃裡的新衣裳,那是張老板送給她的,有兩件,其中一件大紅色的羊毛大衣她穿過,但隻一次,在去《隱秘的角落》拍戲的那天穿的,之後就被舅媽收起來,掛在衣櫃裡。
小白特彆喜歡這件衣服,紅色喜慶。舅媽還告訴她,將來表哥結婚,她就穿這件衣裳當他們的花童。
她每天都要打開衣櫃,昂著小腦袋打量這件掛起來的新衣裳,心心念念,憧憬著婚禮的那一天。
小朋友給這對新人準備了兩幅畫,一幅是乘坐小白船給他們撒花的,這是她自己畫的,全憑自己的想象,另一幅是由張歎給她提創意,然後吳式穎教她畫的。
兩幅畫她都很喜歡,但如果一定要比較的話,她會更喜歡第一幅,因為那幅畫裡她是位撒花的花童,而第二幅,她隻是個長了翅膀的小天使。
小白不僅準備了兩幅畫,還打算包兩個大紅包。有一天她看到舅舅舅媽在商量給新娘子包紅包的事情,她旁聽了許久,也覺得自己要包紅包,給新娘子。
舅媽說她不用,因為她還是個小孩子,但是小白沒有信心新娘子會喜歡她,所以自己偷偷準備了兩個紅包。紅包是請江濱給她買的,她沒付錢,她隻給了一個煎餅果子。她要給兩個的,但是江濱說一個就夠了,還要找錢給她呢,她沒要。她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錢?錢是沒有的,在舅媽那裡。舅媽不給她錢錢,說她是小孩子,會弄丟。所以沒有辦法咯,小白自己在紙上寫了一個“1”,後麵圈了三個“0”。如法炮製,準備了兩份,藏在了小挎包裡,等待表哥和新娘子到來。
“小白~~~把這個搬出去,小心點,不要跑,慢慢走,地板上濕了,很滑。”馬蘭花正在打掃衛生,讓小白把她的小凳子搬出去,放到走廊裡。
“曉得嘮,蛤,看我的叭。”小白扛著小凳子飛奔,噠噠噠,在地板上踩出一串小腳印。
拖地的白建平無語地看著,不滿地說:“啷個回事嘛,小白你亂跑啥子嘛,你看你,我白拖地嗷,你逗我玩是不是?”
小白把小凳子放好,回頭探頭,謔謔謔笑:“是舅媽讓我這麼乾的嘛,你找舅媽唆去咯。”
白建平當然不會去找馬蘭花,他說不過老馬,自取其辱而已。
“你莫要進來咯,就在外頭玩吧。”
今天家裡大掃除,迎接新郎新娘光臨。家裡的許多物件都搬到走廊裡了,此刻堆積如山。
“不要我乾活嗎?”小白問。
白建平把小白留下的一串小腳印抹掉,說:“不要,屋裡濕噠噠的,好冷,你在外頭玩,曬曬太陽。”
小白趴在門沿說:“那多不好意思噻。”
白建平笑道:“喲,你啷個這麼客氣噻,有啥子不好意思嘛。”
小白:“你是老人家嘛,我是小盆友,小盆友要幫老人家噻。”
白建平的笑容頓時沒了,煩躁地揮手,讓小白滾蛋。
滾蛋就滾蛋
“巴適~~~”小白爬上白建平的專用破搖椅,躺在上麵晃啊晃,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像媽媽的懷抱,咦,媽媽的懷抱是啷個樣的嘛,不曉得,反正是好巴適好安逸。
過了會兒癮,小白喊道:“舅舅,我給你唱歌叭?”
屋裡傳來聲音:“要得,可以點歌嗎?”
“要得要得,你點噻。”
“請來一首《馬蘭花》。”
“……”
“啷個了?唱噻。”
“舅舅你是個屁兒黑嘛,你想我的屁屁兒開花是不是嘛?”
“怕啥子嘛,舅舅給你撐腰,你怕啥子,你舅媽要是打你,我第一個不同意,看我的手段,你就曉得我為啥子叫白建平。”
“為啥子咧?”
說這話的時候,小白已經從搖椅上爬了下來,趴在門沿,好奇地問。
白建平一邊拖地一邊嘚瑟地說:“我年輕的時候打過野豬和狼,你曉得啥子是野豬和狼嗎?”
“曉得,嗷嗚嗷嗚是狼,哼哼哼是野豬兒。你打了野豬和狼,現在想打舅媽是不是?”
“那倒不至於,我隻是嚇唬她,讓她不敢打你。”
“舅媽不會打我,舅媽好愛我,我也好愛舅媽。”
這話很反常,白建平立刻感覺到了,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改口:“你們兩個好,我就放心嘮,你舅媽以前是村裡一株花嗷,你曉得不,她還是小仙女嗷。”
一句小仙女把小白逗的哈哈大笑。
白建平也跟著笑,並且十分自然地轉身,看向身後,果然!身後站著老馬。
“老馬,你好噻。”
“你打灰太狼和佩琪有啥子好嘚瑟的?老是拿出來說。”
“莫啥子莫啥子,和小盆友玩玩嘛。”
馬蘭花暫且放過他,白建平鬆了口氣。
三人忙碌了一上午,終於把這個簡陋的家打掃的煥然一新,牆壁上的貼紙和畫都撕下來了,換了新的。破沙發上的那個洞也被填補了,馬蘭花補了一隻可愛小熊在那裡,現在誰都認不出那裡曾經有個洞,小白老是陷進去。
唯獨沒有撕下來的,就是門後麵的那張蘇瀾的海報,小白誓死保護的。
下午白建平刷牆,把牆上的那些汙漬都刷掉了,如今牆壁煥然一新,顏色不僅是白的,而且還有粉色的。粉色的是衛生間,應小白的要求選的乳膠漆。
瓜娃子為此三番五次跑到衛生間打量,哇哇哇個不停。
這些乳膠漆選的都是好品牌,對白建平來說,花了大價錢,無味無汙染。
馬蘭花把小白喊到跟前叮囑:“我現在警告你,小朋友,你以後不能在牆上畫畫嘮,曉得不?”
小白經常在家裡的牆壁上畫畫和寫字,長年累月下來,幾乎成了她的畫板。在刷新之前,牆壁是一米以下畫的眼花繚亂,一米以上,乾乾淨淨,涇渭分明。
小白點頭,不答應那是傻孩子。
“你去玩吧。”
小白噠噠噠跑到小床邊,打量她床邊牆壁上的字畫,還好,這裡的保留下來了。
客廳裡,白建平把刷子和漆捅收起來,對馬蘭花說:“還有一點,為啥子小白床邊的那片牆壁不刷?那裡也臟了嘛。”
“給她留一點念想嘛。”
那小片牆壁上,有小白第一次寫的“媽媽”兩個字。
忙碌了許久,大家吃飯,小白問表哥和新娘子什麼時候到,舅媽說大後天。
“我們家裡好漂亮嗷,新娘子一定會好喜歡叭。”小白天真地說。
馬蘭花苦笑了一下,環顧四周,相比從前,家裡確實煥然一新,但是狹小簡陋,這是改變不了的,小強和小楊來了浦江,都不一定會來這個家裡。
儘管可能不到家裡來,但是兩人依然精心打掃了一天,萬一呢。
她側頭跟白建平商量附近有什麼好一點的酒店,到時候讓小楊住酒店吧。
小白奇怪地問:“啷個住酒店哩?到我們家裡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