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張老師~~~”
張歎在劇組,總體比較清閒,偶爾來事。
他正在臨時辦公室裡對著電腦敲敲打打,聞言抬頭問道:“什麼事?”
來人是劇組的工作人員。
“張老師您看這句台詞。”
張歎接過台詞本,這是演“寶玉”的小演員的台詞本。
“有問題嗎?”
“太長了,小演員記不住台詞,您看,能不能精簡點?”
“行,等我一下。”
張歎當即拿起筆,直接在台詞本上修改。
他沒寫過《小戲骨》這種小演員的戲,所以在劇本方麵不自覺地按照大人的標準來寫。比如剛才這句台詞,放在絕大部分演員身上都沒問題,但小孩子就不行,太長了,記不住。
“好了,拿著。”
一分鐘不到張歎改完了,把台詞本遞還給對方,對方看了一眼,笑嗬嗬地道了聲謝,匆匆走了。
張歎剛重新整理思路,繼續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又有人敲門進來。
“張老師~~~您有空嗎?”
來人是劇組的副統籌。
張歎乾脆把筆記本電腦合上,今天看起來業務挺多,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來了好幾波人。
“是這樣的,想跟您排一下接下來三天的戲。”
一般排戲最終由導演來定,但在導演之前,統籌會和編劇先商議好,沒問題了才交到導演手裡。
這段時間劇組的排戲都是張歎和統籌兩個人先行商定的,最後由張同順拍板。
“明天晚上有一場夜戲,恐怕安排不了,梓涵明天晚上要考試,能不能改成白天?”
“這是夜戲,夜戲怎麼改成白天?”
“不是,梓涵要考試,她沒時間,而且好幾個小朋友的家長說了,晚上要休息,不能拍戲。”
張歎有些無語。
他以前跟過那麼多劇組,遇到過很多臨時更改排戲的情況,但從沒遇到過因為要上學考試這樣的理由。
“好吧,那就先往後挪吧,白天沒法拍的。”張歎妥協了。
兩人商量了一陣子,終於把戲排好。
“謝謝張老師,那我按照意見調整一版,然後交給張導。”
“行,哦對了,胡老師今天不在嗎?”張歎問道。
胡老師就是劇組的統籌,眼前這位是副統籌。
副統籌笑道:“他到隔壁去了。”
張歎一驚,慫慫的胡老師這麼彪悍了嗎?
他知道胡老師對開機儀式那天王逸凡擺他們一道的事念念不忘,時不時把王逸凡拉出來鞭屍,憤憤不平。
張歎見識到了一個人的碎碎念有多強大,好在記仇的人是友軍,不然換成敵軍,睡覺都不安穩。
“他砸場子去?”
“砸場子?”副統籌愣了下,明白了張歎的話,笑道,“不是去了《金科長》劇組,而是隔壁的《點絳唇》劇組。”
《點絳唇》?張歎快速在腦海裡思索,副統籌沒讓他多想,進一步解釋道:“胡老師聽說今天有蘇瀾的戲份,過去追星了。”
張歎啞口無言,中年油膩的胡老師竟然追星?而且追的是蘇瀾這種年輕漂亮的小花旦?他追太後是不是更合適?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張老師要去看看嗎?”副統籌離開前,隨意地問道。
張歎擺擺手:“不去不去,好忙。”
副統籌離開,帶上房門時,多嘴了一句:“張老師格外沉穩,辦事讓人放心,看起來不像個年輕人。”
話說完了,人也走了。張歎琢磨這話,味道有點不對啊,聽似在誇他,但好像最終的目的是說他沉悶無趣,沒有年輕人的活力。
張歎老早就知道隔壁有蘇瀾在,一直不自覺地避開,但想來想去,沒必要吧。
他當即起身,流竄到隔壁,站在一群工作人員中,看蘇瀾拍戲,這麼漂亮的姑娘,沒誰打她,她眼淚也說流就流。
本打算看一眼就走的,結果不知不覺看了一上午,因為人家收工了才打道回府。
“咦?”散去的人群中,張歎遇到了熟人,他頭腦靈活,在對方發現他之前,先下手為強,“胡老師,終於把你找到了,劇組的人都在找你,你說你怎麼躲到這裡來了?”
胡老師有點尷尬,一大把年紀了,追星追到這種程度,把正事都撂下了,老臉有點發燒。
他搭著張歎的肩膀:“走走走,張老師啊,你看到了沒,蘇瀾的演技真好啊,對了,晚上有空沒,請你喝酒……”
張歎婉拒了老胡晚上喝酒的提議,回到學園,遠遠看到小白,招了招手,小朋友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走,家裡喝點小熊,看風車車和假老練。”
不和油膩中年人喝酒,和清新的小朋友喝點小熊,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小白一驚,張老板好直接嗷。
“這不好叭~~~”
張歎聞言,停下腳步:“不給麵子?”
“啥子?”
“你不給我麵子?”
“……擔擔麵咯?”
“……”原來是個傻孩子,“今天我賺錢了。”
“謔謔謔~~”
小白這才跟著來。
把小朋友迎進家裡,開了小熊飲料,打開電視。
小白津津有味地看著,忽然問:“張老板,有小盆友麼?”
張歎洗了把臉,邊用毛巾擦臉,邊問道:“什麼小盆友?”
“你的手機裡的小盆友呢?”小白問。
“我手機裡的小盆友?”張歎沒聽明白,什麼意思嘛。
“昨天的過家家噻,你爪子就忘了咧。”
“噢,你是說拍戲的視頻?”
昨天給小白看了《小戲骨》的視頻,小朋友惦記上了。
張歎把手機拿出來,本來打算直接讓小白在手機上看今天新拍的視頻,但想了想,從臥室裡拿來一個小機器盒子,放在茶幾上,支起架子,一束光打在牆壁上,漸漸擴大,成了一片銀幕,他再打開手機藍牙,連接投影盒,打開今天新拍的視頻,家庭影院成了。
“豁——爪子肥事喔?”小白驚歎道,小臉上滿是驚訝,嘴巴張成o型,難以理解牆壁上怎麼有了小盆友。
“這是我的魔法,厲害吧。”張歎吹牛道。
小白連連點頭:“我的強項也是變魔法,嗬嗬嗬。”
嗯?你確定?張歎盯著小白童鞋,小白童鞋一臉萌萌的樣子,和他對視,在自己的強項上,她毫不示弱。
張歎率先敗下陣來,點點頭,歎服道:“你才是真正的厲害。”
吹牛你更強,臉皮也你更強。
小白童鞋很快被今天新鮮出爐的小戲骨吸引了,看的津津有味,眼睛不眨一下,完全是沉浸式體驗,比昨晚看手機更加投入。
張歎連著給她放了三個,十幾分鐘後,都看完了,小白意猶未儘,問還有麼。
張歎說沒有了,小白不爭也不鬨,隻是有些遺憾,旋即和他聊今天小紅馬學園的趣事,比如沈榴榴又惹了羅子康,羅子康揚言要扁她,是她,小紅馬學園裡唯一的小白,化解了這場架,保住了沈榴榴的小命。
沈榴榴和羅子康之爭,隻是今晚的一個小插曲,最最讓小白津津樂道的,是小柳老師的藍盆友來啦!被她們這群瓜娃子圍觀了,還有人喊他姐夫呢。
“姐,姐夫?”張歎震驚了,“誰喊的?”
“小白噻。”小白噻拽拽地說。
張歎差點被嗆到,“你知道姐夫是什麼意思嗎?”
“姐姐的老婆噻。”
這點難不倒小白,姐姐姐夫,舅舅舅媽,稱呼相似,舅媽是舅舅的老婆,姐夫不就是姐姐的老婆嘛。
“張老板哦,你的女胖友呢?她爪子不來找我們玩呢?”小白好好奇。
“我沒女朋友啊。”
“那天,那天,我都看到啦~~”小白謔謔笑,賊兮兮的,她說的是薑蓉。
“她不是我女朋友啊。”
“為啥子?”
“因為我沒有女朋友。”
“……你好闊憐啊張老板,你爪子搞的嘛。”
張歎:→__→
你彆這樣說話,好像你很懂似的,你才4歲半而已。
為了不讓小白繼續用這種憐憫可憐的眼神看他,張歎給她解釋,說不是沒女孩子喜歡他,而是他現在隻想以事業為重,什麼女朋友不女朋友的,都是浮雲白狗,不值一提,咦?嗯???
張歎正說著,忽然看到牆壁上投影了一張1億像素的高清照片,照片上是一位身著古裝的姑娘,手提劍,回頭看來,驚鴻一瞥,好颯。
那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張歎感覺到有一道熱烈的八卦之火,由下而上,落在他脖子上,接著爬上來,到了他臉上,覆蓋他整張臉。
“誰在我手機裡翻照片?是你!小白?你爪子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