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確實得了恩惠,對洞府主人心存感激,俯身拜一拜也足夠了,大不了磕三個頭。
畢竟洞府主人早已死去,所謂的謝禮,也不過是圖一個念頭通達而已。何必在這個時候,浪費時間,做最為繁瑣的叩拜大禮?
虞空神色嚴肅,一絲不苟的行禮,秦桑等人心中腹誹,不敢置喙,隻能耐心等待。
最後一道禮數完成,虞空沒有站起來,而是抬起頭看著泥塑。
他的視線落在泥塑的左手上,眼中浮現出一抹按耐不住的激動和期待。
泥塑的左手沒有捏任何手印,簡簡單單地平放在膝上,掌心朝天,拇指內收,四指平直向前,指向大殿外。
就在虞空拜完的瞬間,泥塑的指尖突然迸射出一縷虹彩。
異變突生,誰也沒想到看似平平無奇的泥塑中,竟然還隱藏著秘密。
大殿中頓時嘩然一片,眾人一陣騷動,眼神無比震驚,視線在泥塑和虞空身上打轉,臉上無不浮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畢竟,秋鴻坊市被發現後,已經被無數修仙者光顧過,傳承大殿更是被翻了個底朝天,泥塑定然也被上上下下檢查過,完全就是普通的塑像。
其中不乏結丹期修士。
在虞空之前,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泥塑的秘密!
虹彩迸發,最後化作一道虹橋,橫跨半個大殿。
虹橋是拱橋的形狀,但隻有一半,一端落在虞空麵前,另一端連接在泥塑掌心上方,消失在虛空之中。
秦桑心中猛然一跳。
這道虹橋,難道就是指向藥園的‘暗道’?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能想到,所謂的暗道竟然就藏在這麼明顯的地方,並且開啟的方式如此怪異。
大殿被虹彩映照的五顏六色,虞空似乎早有預料,在虹彩亮起的瞬間,便揮手打出一道靈力,堵住大門,不讓光芒泄漏,以免被外麵的人窺視。
“哈哈……”
虞空仰天大笑,“那位朋友誠不欺我!當今世間道德崩壞,修仙者隻知尋寶,不懂感恩。否則何至於到現在,泥塑的秘密才被虞某發現?”
見虞空發笑,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相互看了看,月牙仙嬌滴滴的發問,“虞前輩,我們怎麼從未聽過泥塑還有這等奇異之處,難道是前輩率先發現的,這條虹橋連結的,不會是洞府主人的藏寶庫吧?”
虞空收斂笑容,似笑非笑的看過來,“無論通往哪裡,諸位道友難道不想進去看看?”
此言一出,眾人眼底都湧出一抹熾熱,烏陳小心翼翼說道:“隱秘在前,我等肯定想進去一觀。但這條虹橋是虞道友最先發現的,總要得到道友首肯才行。不知虞道友有什麼要求,隻管吩咐,我等一定唯虞道友馬首是瞻。”
眾人紛紛點頭。
這條隱秘虹橋不知通往何處,但定是了不得的存在,而且很可能從未被人涉足過,說不定有比靈寶閣裡更珍貴的寶物。
即使隻能分到一口湯,也令人大為心動。
隻要虞空不想著獨吞,什麼要求都可以接受。
虞空嗬嗬笑出聲,“虞某既然邀請諸位道友前來,就不會把諸位撇開,自己獨吞。虹橋對麵是什麼,有沒有寶物,老夫也一無所知,說不定存在比靈寶閣更危險的禁製……沒有人想退出吧?”
這個時候,誰又能耐得住誘惑?
更何況,已經看到秘密,現在退出會是什麼下場?
沒有人退出,虞空滿意的點點頭,看了眼大殿外,催促道:“遲恐生變,此地不可久留,大家快進去吧。”
顏武在前,大家排隊登上虹橋,虞空落在最後。
秦桑默默走上去。
他沒有急著捏碎同心佩,雖然基本能確定虹橋就是暗道,但在沒有徹底摸清虹橋對麵的情勢前,還是不要貿然傳遞消息的好,否則可能弄巧成拙。
從玉佩之景就能看出端倪,靈藥恐怕不是這麼好采的,不必急於一時。
而且,秦桑看不透虞空的意圖。
如果他是真心想和眾人一起聯手尋寶,相安無事最好。
萬一真如盛元子諷刺的那樣,虞空隻是想找幾個替死鬼,雲遊子和葛元是必不可缺的後手。畢竟,已經殺了邵春輝,虞空還在乎多殺幾個人麼?
想著這些,秦桑前麵的人一個個消失在虹橋儘頭,輪到秦桑。
秦桑深吸一口氣,暗暗戒備,在虹橋截斷處踏出一步,接著眼前一陣昏暗,腳下踩著的不是虛空,而是實地。
眾人出現在一個山洞中,洞口外麵光線昏暗,霧氣蒙蒙。山洞裡沒有危險,也不存在禁製,眾人神色稍緩,轉身看著最後走進來的虞空。
虞空伸手在石壁上一抹,虹橋消失。
“寶物就在前麵,大家還等什麼?”
虞空說了一句,當先向山洞外走去。
走出山洞,秦桑親眼看到了玉佩中展現的景象,終於確定,這裡就是藥園所在!
不過,此地遠比秦桑想象中廣闊的多!
山洞外是一片偌大的原野,原野中零星分布著幾座低矮的山峰,沒甚奇特之處,唯有平原那座高山最為醒目,正是玉佩中展現出來的山峰。
霧鎖遠山,靈藥氣息破開霧氣,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難道是洞府主人種下的靈藥?”
烏陳失聲驚呼,眼中帶著濃濃的熾熱。至於其他人,也都和烏陳差不多。
不過,也有人還能保持冷靜,木藤老人冷冷道:“諸位不要忙著高興,依老夫看,那座山上的繚繞恐怕並非尋常霧氣,而是異常厲害的禁製。能不能采到靈藥,還是未定之數。”
木藤老人這番話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把他們從狂熱中潑醒。
虞空微微頜首,看著木藤老人道,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味,“木藤道友不愧是老奸巨猾之輩,難怪盛元子放心派你過來,潛伏在虞某身邊。”
眾人聞言一驚,紛紛和木藤老人拉開距離。
木藤老人麵色劇變,強自鎮定,爭辯道:“老夫自踏入仙途開始,便孑然一身,不認識什麼盛元子,不知虞道友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