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虞掌門的命令之後,秦桑不敢遲疑,急忙大嘴一張,把龍珠吞了下去,然後立刻盤膝而坐,沉心入定。
龍珠入腹,秦桑身上湧現出赤紅霞光,整個人就像一隻煮熟的大蝦,全身血肉都成了紅色,散發著熾熱的高溫,導致洞府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灼熱。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身上紅光越來越盛,洞府裡的空氣因為高溫而有些卷曲。
秦桑臉上的五官也漸漸開始扭曲,似乎在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額頭上大顆的汗珠彙聚成河,汗如雨下,地麵被洇濕了一圈。
虞掌門一直在一旁冷眼看著,沒有插手的意思。
秦桑體內的痛苦越來越劇烈,身體甚至開始像打擺子一樣,幾乎難以維持結跏趺坐的姿態,但他始終緊閉雙眼,死死咬緊牙關,死命堅持。
‘砰!’
一聲悶哼,接著秦桑手臂上有一處炸響,皮開肉綻,仔細一看竟是經脈崩裂,一道紅光閃過,丹龍參的藥力如同一道長虹,灑了出來。
與此同時,秦桑身體表麵開始滲出黑色的雜質,但立刻就被高溫炙烤,板結在身上。
虞掌門此時伸手虛握,將那道藥力拘在掌心,煉去其中沾染的雜質,然後取出一瓶靈液,打出一滴落到秦桑的傷患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對煉氣期弟子來說,丹龍參的藥力還是太過猛烈,正常需要一點點兒服食綠液,慢慢煉化,易筋伐髓,去除身體雜質,改善資質,直至適應了丹龍參的藥力,方才可以服用那枚龍珠,嘗試破檻。
但元嬰祖師催的急,虞掌門不敢輕慢,索性就將整株靈藥煉化,一股腦給秦桑服下,連都能修成,還忍不了這點兒痛苦麼?
而且有他親自護持,肯定出不了岔子。
緊接著,隻聽一聲聲‘砰砰砰’的響聲。
秦桑身上幾乎千蒼百孔,但虞掌門每次都能及時出手,幾乎耗去了大半瓶療傷靈液,愣是幫助秦桑度過了這一難關。
隻是苦了秦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扔進火爐之中,體內的血肉骨髓就像在被一柄柄尖刀刮開,然後再用烈火煆燒,從頭到尾、從內到外,被烤了個外焦裡焦。
唯有每次靈液落在身上時的那些許清涼,能讓他喘口氣。
堅持!
此生唯一的機會,如果因為承受不住痛苦而中途放棄,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終於,秦桑身上沒有新的雜質析出,紅光由盛而衰,內斂入體,漸漸暗淡下來,等快要消失之時,虞掌門又將拘在手心的藥力灌頂進秦桑體內,繼續重複之前的過程。
興許是麻木了,秦桑後麵竟然能做到麵無表情,隻是每次經脈碎裂時,身體才會顫抖一下,幅度也越來越小。
最後,秦桑體內徹底平穩下來,呼吸逐漸輕緩,就像平常修煉的狀態。
虞掌門突然閃身來到秦桑身邊,將剩餘的一些靈液撒出來,借靈力打進秦桑全身各處,助其藥力化開,讓他體內的隱傷完全恢複。
見秦桑的狀態真正穩定下來,虞掌門點了點頭,無聲推開洞府大門,走了出去。
轉身看了眼洞府,虞掌門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豔羨之色,不是對秦桑,而是對麻勿真人。
到底還是有靠山好,連爐鼎破檻,都能有元嬰祖師賜下丹龍參,讓他這個掌門護法。
虞掌門黯然神傷,禦劍而去。
……
一月之後。
枯寂了整整一個月的洞府,突然響起一聲嗬嗬的笑聲,有點兒滲人,在漆黑的洞府裡顯得尤為詭異。
緊接著笑聲越來越響,變成大笑、狂笑。
洞府裡的人仿佛瘋了一樣,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笑的眼淚鼻涕齊飛,笑的彎腰直不起來,才在咳嗽聲中停下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
夜明珠照亮洞府,秦桑從地麵上爬起來,換上嶄新道袍,雙眼異常明亮。
終於。
築基成功了!
秦桑內視自身,氣海之中的變化最為明顯,原本氣態的靈力在突破的過程中就開始變得粘稠,直至突破成功的那一刻,完全液化。
接著秦桑化身黑洞,洞府中的靈力瘋狂灌注進入他體內,在少華山的極品洞府中,靈力源源不斷,直至將氣海再度填滿,秦桑方才作罷。
此時,他體內的靈力無論數量和質量,都比煉氣期時強太多太多,可以說是天壤之彆。
另一個變化便是元神更加凝實,神識更強,不僅感應範圍比煉氣期大了數倍,而且不用寄托他物,神識便可離體,遇到弱一些禁製,完全可以用神識強行破解。
也不用像煉氣期時那樣,再笨拙的使用望氣術,隻需神識一掃,便能發現對方身上的靈力波動,看出對方的修為。
總之妙用無窮。
“出來!”
秦桑低喝一聲,一道烏光閃過,烏木劍懸停在他麵前,輕輕顫抖,似乎在恭喜主人成功破檻。
秦桑心情舒暢,催動,隻見一道綠芒閃過,烏木劍在虛空中飛舞起來,最終化為一株翠綠蓮花,許久方才消散。
這一番動作,他氣海中的靈力竟然隻消耗了很少的一部分,依舊充盈,以後不用再那麼小心,擔心劍氣的消耗了。
隻是他在劍道上的造詣還不夠高,還做不到劍氣化虹、禦劍飛行。
狠狠爽了一把,秦桑方才把內心的激動平複下去。
恢複冷靜之後,秦桑不得不重回現實,臉上的笑容、眼中的激動都收斂起來,一切都是他答應做爐鼎換來的。
拿了師門高修的好處,沒有賴賬的可能,不僅要做,而且要做好,讓他們滿意。
秦桑沒有急於通報掌門自己築基的消息,略作休整之後,便開始修煉,隻需要最後一步,玉鼎成型,玉液盈滿,功法便煉成了。
他也早就做好去當爐鼎的心理準備。
……
掌門峰大殿。
虞掌門正和幾位築基期管事商議宗門事務,突然一道傳音符飛進大殿,虞掌門看過之後麵露喜色,命令眾人各自便宜行事,便禦劍飛出大殿,直奔少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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