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在采補之時給你們元神種下烙印,確實有不儘的隱患,麻勿真人當然不會做這等事。雙修之後,隻會有幾縷情絲牽扯,元神受其困擾,加上元氣損耗,你們以後修為進境確實可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結丹、結嬰之時會比彆人困難。但你依然是你,而且師門會對你們另有補償。”
說罷,不等鞏姓修士開口,虞掌門嘴唇微動,無聲說了幾個字。
鞏姓修士麵色一怔,眼神浮現出一抹遲疑之色,突然低下頭沉默起來,看起來好像是被說動心了。
另一位老者打了個稽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掌門師兄,如果我答應修煉此功,可否惠及後人?”
虞掌門回了一禮,正色道“趙師弟如果以後留下血脈,師門必會照拂……”
亦是傳音說了一段話,老者微微頜首,但沒有直接表態。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甚至鞏姓修士說破采補之密,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的何木突然開口問道“啟稟掌門,弟子遍觀,我等煉氣期弟子似乎很難煉成第三層境界,不知是不是弟子見識淺薄,未能參悟功法奧妙?”
虞掌門笑眯眯看著秦桑三人,說道“你看的沒錯,你們三人修煉到第三層之後,在凝結玉鼎之時確實會遇到瓶頸,並且這部秘法要求雙修之人的修為至少是築基期。正因如此,你們三人誰能先凝結玉鼎,師門便會全力幫助你們提升至築基期,這就是對你們的補償之一。除此之外,還可以滿足你們一個要求。”
大殿之中一時寂靜,大家也明白掌門的條件確實極有誠意了,否則根本沒有必要大費周章。
禇問劍猛然挺直身軀,如利劍出鞘,昂首朗聲道“請掌門恕罪,弟子心向大道,自信憑一己之力鑄就金丹,不在話下,不願做爐鼎。”
鞏姓修士深吸一口氣,憤然拂袖,斷然道“鞏某寧死不助人修煉采補功法!”
虞掌門點點頭,並不著惱,亦不強求,隻是看向其他人。
“我做!”
“我做!”
突然兩個人異口同聲,一個是何木,一個卻是秦桑。
聽到師門竟然會無償幫他們提升到築基期,秦桑再也沒有絲毫猶豫。
氣海小一些又如何,不還是築基期修士麼?
大不了以後自己不和彆的築基期修士正麵作對就是,十方閻羅陣和烏木劍也能彌補一定的差距。
至於結丹、結嬰,對秦桑來說完全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他能做的隻有偶爾幻想一下,一步一步踏實走下去。
隻要突破築基,壽元增長百餘,就有一切可能!
讓他意外的是,何木竟也這麼快做出決定。
秦桑側目看了眼何木,見他臉上似乎永遠不會出現任何表情,雙眼注視著虞掌門,目光中卻帶有濃濃的期盼之色。
看到此景,秦桑心中微微一歎。
如果自己也走到何木這一步,想儘一切辦法,都無法突破築基,就算沒有玉佛相助,肯定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趙姓修士遲疑片刻,道“掌門師兄,我也願試一試。”
另外兩位築基期修士互相看了看,傳音和虞掌門交流了幾句,最後竟然都答應下來。
等鞏姓修士和禇問劍離開之後,秦桑等五人跟隨虞掌門離開大殿,向少華山後山飛去,最後來到後山高崖一排洞府前,每人挑了一個,帶著進去苦修。
關閉洞府之後,秦桑暗自沉思,聽虞掌門的意思,他們五個人中似乎隻有一個有資格做爐鼎,也就是最快修煉成第三層,凝結出玉鼎的人。
連做爐鼎都要和彆人爭,秦桑暗歎一聲,取出玉簡,仔細體悟這部功法。
第一層似乎很簡單,放棄,轉修這部功法之後,隨著境界的提升,體內元氣凝結玉液,不存在什麼瓶頸,和轉修其他功法一樣,按部就班即可。
事實也是如此,秦桑隻用了一個月便將第一層煉成。
第二層便可誕生玉鼎型胚,積蓄玉液。
修煉到這裡,秦桑已經有所明悟。
其實從開始修煉,就是爐鼎了。
隻不過玉鼎未成,元氣玉液隻有薄薄一層,一旦此時被采補,就算是第二層,本就脆弱的玉鼎型胚也很容易崩潰,導致元陽散儘,元氣被一掃而空,完全枯竭,九陽丹也難以挽回,結果就是變成真正的藥渣,徹底淪為廢人。
這個時候進行采補,無異於涸澤而漁,采補之人得到的好處應該也遠不如第三層。
當秦桑煉成第二層之後,神識在探入玉簡,看到第三層功法所有隱秘之後,才知修煉到第三層之時,修煉之人竟會時刻受到欲念天魔的影響,這才明白為何要先經過寶葫蘆幻境挑選。
欲念天魔惑心,滋生內心,乃是人最本真的,和心魔無異。
若非心智堅定之人,被欲念天魔所惑,無法自拔,是絕無可能將第三層煉成的。
秦桑拿著玉簡看了多時,總覺得第三層的功法似乎並非全部,好似被人抹去了一部分,但整個修煉的過程是完整的。
撇去雜念,秦桑專心盯著玉簡中的功法,將其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然後沉心入定,開始修煉。
紅塵幻境,天魔誘惑。
剛開始修煉,秦桑便墜入天魔幻境,心魔叢生。眼前是迷亂之景,周圍響起無儘的之音,詭異的香氣勾動的是人心底最深處的情與欲。
如果換做他人,就算能在天魔幻境之中保持本心,堅持一段時間之後也必須停下來,穩定心神,擺脫幻境造成的影響。
否則一旦心境出現破綻,將難以挽回。
但和在寶葫蘆幻境之中一樣,秦桑的神智依舊清醒無比,視之為紅粉骷髏,絕不會受到迷惑。
正因如此,秦桑完全不用擔心欲念天魔的影響,日夜修煉不停,體內的玉鼎以驚人的速度凝結成型,玉液漸漸盈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