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京城中是胡作非為慣了的。
而且也很聰明,胡作非為的對象,從來都是那種出什麼事,要麼用錢要麼用勢能擺平的。
韓五郎看著席間幾個喝了加料鹿茸酒的‘好友’,藥勁開始上湧狀態,嘴角露出了笑容。
看著起身離開的錦鄉侯家的哥兒,韓五郎笑得更加開懷了。
正想著呂三郎他們幾個會接到自己的暗示,也會起身去玉清觀供奉靈位的大殿時,卻看到了.
自家中山侯沙家的表哥,正在溫柔的撫摸著自家小廝的手。
令國公呂家三郎,眼中有些不明的味道,正醉眼朦朧的瞅著韓五郎自己。
看的韓五郎心中暗罵的同時,也是一陣惡寒。
韓五郎心中急轉,道:“我倒記得著玉清觀有個逍遙快活的地方,裡麵多是良家,幾位兄台我先去了。”
聽到此話,房間裡的幾人一愣。
說著便推門而出。
“哎!五郎,等等我!”
衛發器提起褻褲,喊著跟了出來。
出了彆院的這些路,已經讓那幾人的藥勁發散開了。
大殿不遠處,
“我受不了了!”
“我表弟呢?”
“兩個美人兒”
“臭婆娘,給本公子滾開!不然連你一起孌了”
“你們誰不上,擾了小爺的雅興,我出去入死他!”
“快上!把那女使給我拉過來!”
韓五郎站在燈火照不到的陰影裡,先正了正小廝給他剛梳好的鬢角上的簪花,又撫了撫自己剛換的月白新衣。
聽著大殿前幾個紈絝嗬斥小廝聲音,還有其中夾雜的淫詞褻語,眼中滿是得意。
隨後他一震衣袖邁步走了過去,怒斥道:
“住手!你們在乾什麼!”
“道家清淨之地,善男信女朝拜之所,豈容爾等放肆!”
又指著正在和柴、顧兩家的嬤嬤拉扯扭打的幾家小廝喊道:
“給我拉開他們!”
這大殿前的混亂剛發生,
大殿前值守的道士以為是單個兒喝醉的賓客,小事一樁。
但隨著被韓五郎引來的三個公侯子弟,各自帶著兩三個小廝對峙著柴顧兩家的七八個女使嬤嬤,
場麵瞬間大了起來。
道士趕忙去叫人。
平寧郡主所在女賓院兒,
平寧郡主正在同柴夫人、孫、白兩位大娘子說著話。
“夫人,聽說錚錚還親自抄寫了祈福經文?”
“郡主說的是,她表弟院試將近,作為表姐,錚錚是要表示一番的。”
這時,
“娘娘!娘娘!”
看著麵帶焦急,行色匆匆來到屋門口的齊家管事嬤嬤,平寧郡主麵色難看的說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齊家嬤嬤沒說話,讓出了身後的柴家媽媽。
聽著柴家媽媽急聲說著事,屋子裡的大娘子們都一下站了起來。
“什麼?”
“豈有此理!”
“膽大妄為!”
“快走!去看看!”
說著話,眾人便紛紛朝外走去。
柴、顧兩家本就有五六個嬤嬤,
柴家幾位嬤嬤都是膀大腰粗,而祝家的兩位嫂嫂說是健碩才更準確。
尤其是雲木這個柴錚錚的貼身女使。
似乎是有些功夫在身上,雖然不再擊打要害,但是出手也是瞄著讓人感覺痛苦的地方。
那幾個喝了酒的公侯家的小廝人雖多,但根本就不是對手。
也是在這時,
不遠處傳來了男聲的喝止聲。
韓家的四個小廝,也趕忙將兩個公侯家的子弟吃力的拉扯到了一旁。
有韓家的小廝低聲道:“怎麼覺著呂家哥兒勁兒這麼大!”
“許是咱們酒喝多了?”
韓程雲既沒在意身邊的聲音,也沒注意自家小廝有些拉不住沙家的表哥。
他朝著點滿蠟燭,顯得明亮的大殿門口看了一眼,但並未發現有人出來,隻能用更大的聲音喊道:“你們,真是有辱斯文!”
“我韓程雲決不能看你們這般無禮!”
韓程雲身邊,
被藥酒和藥丸激的有些失去神誌的呂三郎喘著粗氣,他聽覺逐漸喪失,借著路邊的燈火直勾勾的看著身前簪花的韓程雲。
韓程雲本就俊俏,雖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是底子還在。
如今為了在大殿前給某位貴女留個好印象,更是重梳了頭發,簪上鮮花,還換了新衣。
雨夜朦朧的燈火光線中。
呂三郎麵前的韓程雲變成了一個穿著月白新衣簪著花,勾引他的美人兒。
這藥酒加藥丸,又激發了呂三郎遺留不多的潛能。
還沒等韓家小廝反應過來,呂三郎便用力掙脫了兩人,兩步走到韓程雲身邊,開始撕扯起了韓程雲的衣服!
呂三郎的動作,似乎給沙家大郎指引了目標。
韓程雲的表哥,中山侯沙家的大郎,看著糾纏的呂三郎和韓五郎,眼眶發紅的舔了舔嘴唇。
韓家小廝反應也是快的,趕忙上前奮力拉住了呂三郎。
呂三郎發狂一般的嘶喊了起來。
這嘶喊又引來了呂家小廝的注意,以為自家公子受了什麼苦楚,便和嬤嬤們分開,抱住韓家小廝,來救自家公子。
被呂家小廝解救的呂三郎,再次撲向了韓程雲。
“給我弄死身邊這兩.個狗娘養的!”
沙家大郎一邊掙紮,一邊大喊道。
聽到此話,中山侯家的小廝也趕了回來,指著韓家小廝讓其放手。
小廝們本就是喝了酒的,一番扭打撕扯失手吃痛之下,也被激起了怒氣下了重手。
混亂之中,沙家大郎踉蹌著走到了正在地上扭打的韓程雲和呂三郎身邊。
“美人兒~~~”
說著,沙家大郎也解開了衣服,撲了上去。
撕拉,有衣服被扯爛的聲音傳來。
“啊!!!”
大殿之中,
燒完紙錢的柴錚錚同兩個女使走了出來。
正要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嬤嬤們站在門口站成一排擋著。
女使雲木站到了柴錚錚身前,麵色有些尷尬的搖了搖頭,道:
“姑娘,還是等觀裡的師父們忙完了,您稍等一會兒再出去吧!”
聽著外麵玉清觀道士道童的說話聲,柴錚錚眼中滿是疑惑道:
“顧家的女使嬤嬤呢?”
“回姑娘,去攔人了。”
過了一會兒,
有祝家嫂嫂快步走了過來,說了幾句話後,柴錚錚便帶著女使出了大殿。
柴家嬤嬤們卻還留在大殿門口。
女賓院兒通往大殿所在的月門前,
平寧郡主同眾大娘子被玉清觀的道士擋在這裡。
“功德無量天尊!”
“諸位善信,還是彆往前走了,往前走看到的東西,有損諸位善信的功德!”
平梅看著打著傘過來的青梔急聲問道。
“青梔!這麼亂,到底怎麼回事兒?”
停留說話的時間裡,已經有其他住在玉清觀的勳貴官眷聽到動靜,打著傘湊了過來。
女使青梔看著麵前的眾人,又看了眼後麵湊過來的彆家人,福了一禮道:“回大娘子,那幫登徒子就沒踏上過一級台階!咱們家人是一點事都沒有的!”
“郡主娘娘,諸位夫人大娘子,還請放心!”
“具體何事.奴婢張不開嘴,也怕汙了眾位的耳朵。”
聽著青梔的話,平寧郡主朝後麵湊過來的彆家人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平寧郡主又在門口沉吟了一會兒,阻擋了後麵來人的路和視線。
待看著青梔身邊的仆婦朝著大殿走去後,這才出聲道:
“走,過去看看!”
“諸位善信!留步!”
不理道觀道士的勸阻,平寧郡主帶著眾人進到了院子中。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不遠處有叫罵的聲音傳來,隱約有白花花的人影被道士們控製著,押著遠去。
平寧郡主一大幫人,在大殿前轉了一會兒,問明白是那幾家之後,平寧郡主又帶著人回了女賓院兒。
順便也讓接到消息,在大殿旁陰影裡等候的,柴錚錚和貼身女使進到了人群中進來。
不論怎麼看,今日便隻是柴家的嬤嬤來過著大殿。
回到女賓院兒,
柴、顧兩家女使嬤嬤的敘述著經過,直聽得屋子裡眾位大娘子搖頭不止。
白大娘子身邊的常嬤嬤道:“平常的無恥敗類,哪有這般癲狂瘋魔的!我瞧著,倒是像服了什麼藥!”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點頭。
在柴錚錚的院兒裡,聽到消息趕來的顧廷熠,坐在柴錚錚身旁,一臉懵懂的聽著眾人的話語。
這時,平寧郡主身邊的嬤嬤走了進來,同眾人福了一禮後,道:“娘娘,已經打聽清楚了!禦史台陸幸均陸大人的家眷今日也在觀裡。”
“奴婢也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同來打聽的陸家人細細的說了。”
平寧郡主點了點頭,同柴夫人、白、孫兩位大娘子對視了一眼,道:“咱們各家今晚值夜的嬤嬤女使,還是多加人手才好!”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顧廷熠和柴錚錚回了兩人留宿的屋子,在各自女使的服侍下躺在了榻上。
吹了蠟燭,臥房內一片黑暗。
秋日雨夜,還是在山上,兩位貴女蓋著薄被說著話。
“錚錚,那大殿裡供奉的是誰呀?”
柴錚錚看著微微有些亮光的窗戶,歎了口氣:“姐妹.雲木她們的姐妹。染了風寒過世的。”
一夜無事
第二日一早
雨停天晴
玉清觀的文昌殿前,祈福法事便開始了。
柴錚錚跪在蒲團上,一邊看著火盆中自己親手抄寫的祈福經文化為灰燼,一邊用極低的聲音道:
“求帝君保佑,能讓他和表弟考過院試!”
“求帝君保佑”
前麵的平寧郡主、白大娘子、孫大娘子、柴夫人也是一般的祈禱著。
顧廷熠祈禱完後看了一眼身邊的柴錚錚,看著她念念有詞誠心祈禱的樣子,顧廷熠捂嘴一笑。
眾人祈禱完後,謝過主持這場祈禱法事的道長,又添了些香油錢,眾人便啟程離開玉清觀。
下山的路上
剛走了一小段路,
正在同華蘭笑著說話的謝氏眼睛一眯,道:“華蘭,那兩位是王大娘子嗎?”
華蘭和平梅停下話頭,看了過去。
“嫂嫂,是,旁邊的是我姨媽。”
劉媽媽也發現了平寧郡主等一幫人,趕忙和身邊王若弗說了幾句。
隨後,王若弗便笑著湊了過來。
“郡主娘娘,親家,白大娘子、柴夫人,您幾位也是來燒香祈福呀?”
幾位兒媳婦、姑娘們趕忙福了一禮。
平寧郡主卻隻是瞥了一眼康王氏,朝著王若弗點頭勉強笑了笑。
白大娘子、柴夫人也是一般的表情。
孫氏的話語和笑容也多謝,聊了幾句後也揮手告彆。
留在最後的華蘭,看了一眼正在朝著顧廷熠和柴錚錚看的姨媽一眼,有些責怪的同王若弗說道:“母親,您不是說這兩日沒空麼?怎麼今日”
王若弗橫了一眼華蘭道:“我同你婆母、郡主這幫子人來上香,我能舒服了?再說,你康晉表弟也要科舉,你姨媽自己一個人,我作為親妹妹不來陪著?真是!”
聽著母親嫌棄的口氣,華蘭欲言又止。
王若弗順著康王氏的視線,朝著下山的眾人看了一眼道:“華兒,伱快跟上吧!省的讓長輩等你!”
康王氏此時依舊沒回頭,視線追著最後麵的顧廷熠和柴錚錚,開口道:“華蘭,顧家和柴家的兩位姑娘,可曾議親?你表弟他”
華蘭皺著眉看著姨媽,眼中一狠,道:“母親,您可知今早幾家是包了文昌殿作的祈福法事?”
王若弗一愣:“什麼?包?你姨媽問過玉清觀的道長,他們說文昌殿包不了場啊!這.”
康王氏也看了過來,眼中有些不相信。
“女兒我還能騙您不成!”
說完,華蘭看著十分懊悔的母親,搖了搖頭道:“母親放心,我已經替弟弟們祈福過了。燒的東西裡,也有您讓官人給我捎來的祈福繡畫。可是明蘭小娘繡的?”
王若弗鬆了口氣,點頭不止。
“華蘭,你可曾替你表弟祈福?”一旁的康王氏急聲問道。
華蘭假笑:“姨媽,祈福過了。”
康王氏:“這還差不多!”
下午時分
供奉靈位的大殿外,
石欄杆旁,
有小廝在一個貴公子耳邊說了幾句。
隨後,這個腿微微有些瘸的貴公子邁步進殿,緩步轉了一會兒後,仔細的看著殿內供奉的靈位。
“嗬,這病死的人挺多啊!”
許是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這貴公子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
又看了看靈位上的字,這貴公子便出了大殿。
在小廝的攙扶下,上了掛著‘秦’字木牌的馬車後,小廝道:“公子,咱們去哪兒?”
“去看望下幾位公侯家的哥兒。”
“再問問他們在玉清觀放浪形骸是何感覺!”
“是,公子!”
積英巷
出了盛家大門,
徐載靖騎在馬上,正在同一旁的顧廷燁討論著今日學究對各自‘模擬院試’課業的講評。
剛出了積英巷,
顧廷燁抬了一下下巴道:“靖哥兒,瞧,是榮顯那廝。”
徐載靖看著一臉不對付的榮顯,道:“顯哥兒,怎麼了這是?”
榮顯本想說‘靖哥兒,你假傳消息,我的零花錢,被我妹妹給扣了!’
但看了一眼顧廷燁,榮顯沒說出口。
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道:“沒事,不過是幾個雜毛也入了禁軍,快要騎到我頭上了。”
“竇家還老是有人在我下值的時候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