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的日子,徐載靖在自家母親的帶領下,陪著家裡的哥哥姐姐來了吳大娘子在外城的馬球場。
在徐載靖看來,這馬球場就是京中勳貴的大型交際場所。
也是年輕男女們的相親會。
各有各的圈子。
勳貴分高低,姻親眾多;
官眷也有各種上下級、同年、師生的關係。
依著關係,一群一群人的人們聚在一起。
馬球場上
出彩的表現有的時候會吸引京城貴女官眷們的目光,說不定就能有一段讓人羨慕的良緣。
也可能像是徐載靖記憶中的齊小公爺齊衡那樣,因為出彩而被多位貴女青睞,到底如何,不好評判。
高大的駿馬在球場中奔騰而過,聲音轟隆,在進球後更有鼓手敲鼓慶賀,氣氛卻是讓人血脈僨張的。
在巨大的圍場邊,
各家的都有不小的圍帳,
圍帳隻有一麵朝著球場,其餘三麵都是看不到裡麵的。
貴女官眷們在可以在帳中放鬆說話低聲鼓掌喝彩,可大聲尖叫,也是沒家教會被人取笑。
各家嫡庶公子卻沒有這般束縛,看到好球更可以站在球場邊大聲喝彩。
天氣不冷不熱,在寧遠公府的帳下,白氏正挺著大肚子坐在榻上,右手環著坐在椅子上的徐載靖。
白氏滿臉的笑容,徐載靖穿著白色的裡衣,外麵是深青色絲綢的小袍子,袍子上麵繡著銀白的起花麒麟紋樣。
一個大一些年紀的男童正在拉著白氏的左手想要抱抱。
“娘,我才是你親生的孩子,你怎麼老抱著他啊。”
這話惹得帳下的女眷們笑容滿麵。
“娘,你抱抱我!”
徐載靖知道,這就是顧廷燁。
他是好的,將手中的糕點遞給了顧廷燁,顧廷燁卻沒有要。
“你快起來,讓你母親抱著,我母親要抱我!”
“燁哥兒,靖哥兒來咱們帳子那就是客,當然要多多照顧。”一旁的常媽媽笑著道。
帳下內裡,一個年紀十**歲的少女卻沒有笑,她身上穿著的金縷銀蝶立花錦緞窄裉襖雖然華貴,卻是有些舊了,連頭上的首飾都少的可憐。
在帳下的角落裡,她摟著懷裡的男孩兒,輕聲說道:“煜兒,你看到了嗎?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的母親就是因為她才被你父親休棄,最終抑鬱而亡。她就是害死你母親的凶手。”
“小姨,你說的是真的嗎?可是白氏母親待我很好。”
“煜哥兒,你小姨可是你母親的一母同胞的親姐妹,是天底下最愛你的人,怎麼會騙你!”少女身邊的女使溫柔的說道。
在帳下歡快的氛圍裡,女眷們的笑聲遮住了這兩大一小的交談。
身體瘦弱麵色發黃,雙眼卻黑而透亮的男孩兒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從馬球場上下來的孫氏正在解下青色的襻膊,額頭上微微見汗,她來到了寧遠侯府的帳下,看著自家小兒子正在白氏的旁邊專注的吃著糕點。
“妹妹真是麻煩你了,這個月,小潑猴不找到你,就嚎啕大哭。你這有身子都快九個月了,還是時常被這個小潑猴叨擾。”
白氏看著身邊安靜吃糕點的徐載靖,眼中滿是笑意的道:
“姐姐,無事,我和靖哥兒有緣。
今日我就極想和常媽媽一起逛園子了,結果常媽媽說靖哥兒來了,說讓我看你打馬球,我這就乘著家中的馬車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