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還需要陪同那個瘋……哦，陪聖女赴劍道之約？”林蘇道：“族主，我目前是皇朝的人，你的榮譽長老就是掛個名的，我劍道也隻是一般般，這個約會……”
族主目光一寒，四野冰封。
林蘇打了個寒顫補充：“我……從了就是！”
夕陽西下！
鳳城之中風聲鶴唳！
一股無形的氣機籠罩全城。
即便是普通人，也感受到了這股子無形的壓力。
真凰一族四長老今日早晨下達了嚴令，要求東域仙朝五人夕陽西下之時，儘數滾出鳳城。
而東域仙朝四老豈是那麼好說話的？
於是，就形成了一種僵局。
如果四長老言出口，收不了場，他威名掃地。
如果仙朝四老真的被他趕走，那更是東域仙朝名聲掃地。
事關兩大超級勢力的名聲，這就不是個事件了，瞬間上升為大事件。
目前的四老，還在四長老莊門之外，看似平靜冷靜甚至有幾分冷酷的模樣，但是，他們瞅著不斷西移的太陽，心頭一直在打鼓。
混賬林蘇，這就是你的破局之法？
你來拜訪一回，直接將我們兩方推進無法回旋的餘地。
而你，點起這把火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讓我們四個老貨在這裡煎。
你最好趕緊出現，你再不出現收個場，老子剝了你的皮……
而莊園裡麵，四長老與一個老人坐在書房，冷冷地看著天空的斜陽。
那個老人，正是江烈。
“四長老，本座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江烈托起茶杯。
“老弟，這件事情，愚兄可是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也。”四長老托起茶杯跟他碰了一杯。
“天下之事，曆來都是如此，到了必須置於風口浪尖的時候，風口浪尖亦是在所難免。”江烈道：“今日夕陽下，與東域仙朝硬碰硬，真凰一族不畏皇權之名名動天下，修行仙宗、各路散修，儘皆來投，真凰一族因而聲勢大張，四長老挾這如江之大勢，順勢登臨大長老位，豈非美哉？”
四長老臉上的糾結煙消雲散。
是啊，身在宗門之中，也是有夢想的。
他的夢想就是當上大長老，在族主長期閉關不出的時候，一言九鼎。
而當大長老，是需要族中勢力的，族中那些族老選人的時候，也是要看口碑的，今日之事，不管東域仙朝怎麼看，真凰一族還是喜歡看的，為啥？身為宗門中人，是希望宗門強勢的，強勢的宗門，給人以信心歸屬。
要論強勢，有什麼樣的強勢能比得上跟東域仙朝硬碰硬？
這是東域仙朝的地盤，敢跟東域仙朝當麵叫板，除了真凰一族還能有誰？那些東域仙朝遭受打壓的仙宗，誰不視他們為帶頭老大？聞風而投？
到了那天，也該是討論一下空缺百年的大長老之位，究竟該由誰來繼任的問題了……
富貴險中求，求勢亦需把握契機。
四長老瞅著已經離山頂一線之隔的夕陽，長身而起。
這一起，宛若鳳凰高飛，下一刻，他的身形宛若淩天蓋地，出現於仙朝四老的頭頂。
仙朝四老臉色猛地一沉，時間到了。
四長老目光下沉：“真凰一族對於東域仙朝，無仇無怨亦無交集，然今日仙朝各位來我鳳城，有損江湖道義，失禮失節，本座已然有言在先，夕陽西下之時，敬請各位離開鳳城！現在時間已到，四位，請吧！”
“好！”滿城齊齊歡呼。
歡呼聲有來自天空，有來自大地，有來自各家酒樓。
這裡是真凰一族的地盤，鳳城裡混的，基本都是真凰一族的人，四長老強勢驅逐仙朝四老，所有人都很興奮。
仙朝四老內心的草同一時間瘋長。
他們使命未成，怎能離開？
但是，跟四長老麵對麵對上，四長老話已說到這般地步，不走又如何？
真打麼？
論打，四人還真不怕誰，問題是，陛下有令在先，決不能跟真凰一族動手。
於是就尷尬了。
尷尬的情況是誰造成了？
隻能是林蘇。
西尊一縷聲音傳來東尊識海：“回去後，老夫要剝了他……”
這聲音沒頭沒腦，但是，所有人都懂。
這要剝的人，顯然是林大攪屎棍啊。
東尊的目光霍然抬起，盯著西方。
西尊眉頭猛地一鎖：“是他！”
是的，西方太陽同一方向，一條人影滑空而來，身著仙朝監察使的官服，縱然是對人顏值半分都不能增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出十二分的風度翩翩。
就連酒樓頂上的聖女都有幾分異樣。
她旁邊的那個侍女都看呆了：“聖女，你不喜歡小白臉，奴婢以前也覺得小白臉挺惡心的，但是，他這踏著夕陽滑空而來，我還是覺得小心臟撲嗵撲嗵的。”
“你那是病！”聖女撇撇小嘴。
四長老慢慢抬頭，林蘇也滑到跟他平行的位置停步。
兩人目光對接在這夕陽之下。
林蘇輕輕一歎：“四長老，莫要忘了，我給過你機會！”
他的歎息極輕，但是，這極輕的歎息，偏偏滿城俱聞，聞者同時一驚，什麼意思？
四長老微微皺眉：“何意？”
“意思就是，你收留青蓮走狗江烈，我原本打算念及真凰一族的情麵上，饒你一命，但是，你親手關閉了這道門！現在的你，已到末路！”
滿城之人轟然大作……
太狂了！
這狂得還有個邊嗎？
仙朝四老心頭也同時大震……
小子，你還嫌火不夠旺？
咱們矛頭直指江烈也就行了，你隨便亂指幾個意思？
現在連真凰一族四長老，你都言到了末路，你就讓陛下說說，即便是陛下自己，敢不敢放這樣的狗屁……
四長老眼中陡然精光大盛：“找死！”
兩個字一出，宛若天地傾覆。
原本他並不願意親手斬殺仙朝命官的，哪怕他是真凰一族的頂級長老，對東域仙朝沒有半分尊敬度，但親手斬殺監察使，風波還是有的。
然而，此刻，林蘇在鳳城全城人麵前對他如此輕視，他的老臉在哪裡放？
殺了這個五品監察使又如何？
萬象大能一怒而殺人，管你是誰！
眼看無邊狂潮就要淹沒林蘇。
突然，這股子浪潮虛空完全靜止！
鳳城的天空，一扇門緩緩開啟！
門中，一名青衣老人步步而下，萬裡虛空在他的腳下，宛若隻是一級級看不見的台階。
這老人，看似非常平常，但是，從九天之上步步而下，他就是整片天地的仙尊。
“族……族主……”四長老嘴唇猛地一哆嗦，虛空而跪。
“族主！”滿城儘跪。
四長老後院之中，江烈霍然站起，他的臉色變了，雖然他無法預知真凰族主突然出關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不缺乏危機感，他感受到了危機。
仙朝四老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鳳長生初看還在天際，但下一刻，他出現在四長老麵前。
“恭迎族主出關！”四長老雙手朝上，跪地而迎。
鳳長生緩緩抬手，一隻鳳凰從四長老頭頂飛起，四長老全身大震，他知道這是真凰一族的審訊秘術《真凰映》，直接攝取彆人神識，族主在讀他的神識。
這在真凰一族中，是身犯大罪才會有的待遇。
但凡長老以上，誰都不可能承受這種待遇。
但是，他縱然萬象高層，也是根本抗拒不得，因為出手之人是族主！
而且此刻，他即便想跑，也根本逃不掉，族主之能，才是真正的大能！
完了……
這是四長老最後的感覺，最後一刻，他終於讀懂了林蘇那惡心的四個字：最後機會！
但林蘇為什麼能夠請動族主？
他打死都想不明白……
鳳長生輕輕一歎：“真凰一族，本是傲遊天地之上古異族，但偏偏就有人喜歡當異域之狗！隻能說，鳳鶴雲，你實賤！”
“族主饒命，屬下實有……”四長老長聲大呼。
“去吧！”鳳長生一根手指輕輕一彈。
哧！
四長老鳳鶴雲，化為一縷流光。
先前追隨四長老，對仙朝四老形成合圍之勢的其餘數十位長老，全都臉色慘白，虛空而落，跪在外麵的泥濘之中，全身顫抖。
鳳長生目光慢慢移向他們：“你們三十二位，不用多說一個字，回鳳壁，麵壁三百年！”
三十二位長老麵麵相覷，一齊叩首，流光一閃，消於無形。
鳳長生步步而上，重回天際。
仙朝四老一齊鞠躬：“謝族主！”
鳳長生宛若未聽見，他的身影慢慢與天空相融，消於無形。
恐怖之極、淩蓋一切的絕代大能就此消失，四長老莊院之中，江烈突然原地消失。
他這一消失，非常乾淨。
然而，下一刻，西北角的天空之上，四條人影一齊出現，中間傳來一聲慘呼，赫然正是江烈的聲音……
鳳長生出現，江烈有了強烈的危機感。
四長老伏誅，他所有的希望全部破滅。
鳳長生在場，他不敢稍有異動。
鳳長生一走，他立刻開跑，隻想遠遠地逃離這片天地，不管逃到什麼地方。
但是，仙朝四老豈容他再度逃脫？
始終牢牢鎖定於他。
他一逃，立刻合圍。
縱然江烈已是萬象，但是，在四老手中，還是一條魚。
東尊手提一隻玉盒，盒中裝著江烈的元神，一縷聲音傳向林蘇：“林大人，我等欲返京複命，大人是否也一起回程，接受陛下的封賞？”
這句話，看似是一個問題，其實是一個表態。
他在告訴林蘇，江烈伏法，這筆功勞是你的，我們四位沒打算搶！
仙皇仙旨已下，抓到江烈者，是官官升三級！
林蘇一縷聲音回傳：“四位前輩先行回京吧，晚輩還有些私事，稍待數日再返京。”
四老踏空而起，片刻間已穿越十萬裡之遙，回到了仙都。
仙都城門之外，四老停下了……
“身在鳳城，尚有私事！”南尊輕輕一笑：“這是否是某種印證？”
西尊道：“能請動族主，本身就是一種印證。”
“不僅僅是請動族主，他還知道四長老最深的秘密。”北尊道。
三尊你一言，我一語各說了一句話。
加起來的意思就非常直白了……
林蘇一定是真凰一族的重要人物。
唯有這樣的人，才能知曉四長老最深的秘密，才能與族主直接聯通，才能在幾乎是死局的狀態下，化解死局，讓他們原本已經失敗的任務圓滿完成。
東尊輕輕一笑：“三位兄弟莫要想得過於複雜，真凰一族與我朝不是敵人，陛下也有意與真凰一族交好，如果他是真凰一族重要人物，恰好可以利用他來充當兩大勢力的中間人，豈不妙哉？”
林蘇，身在鳳城。
在太陽終於下山之際，重新踏入了昨夜的酒樓……
他的嘴角，帶著一點點神秘的笑意。
仙朝四老，是陛下最親近的人。
也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在他們麵前表演，等同於在陛
他們的判斷，等同於陛下的判斷。
林蘇知道他們會誤會。
他其實一點都不在意彆人誤會，恰恰相反，他希望這誤會更深些。
一個人在江湖上漂著，在各大勢力間如同走鋼絲一般，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
但如果東域仙朝發現，他林蘇其實是真凰一族的重要人物，他身後有鳳長生，隨便誰對付他，都得掂量掂量。
他要的，就是這種忌憚。
前些時日，他在朱雀巷麵對朱丹，吟下的那首天道青詩，如果說將他隱約與真凰一族相關聯的話，今日之後，這份關聯將成為天下共識。
好了，這一段行程也該結束了。
明天，我完成對鳳長生的約定後，回京當官去！
目前是五品官，官升三級是從三品！
從三品大員，這還是林蘇官路上的一個新階層。
往日在大蒼，他最高品級隻是四品監察使，後來一步登天成了超一品文王那就不談了，那也不是官職……
有點小飄的林某人，邁開官場八字步，重回舊地。
昨夜那個熟悉的店小二再度迎接，臉色已經有些許風雲變幻了。
老天作證，他隻是個小人物，聽從大人物的指令行事而已，然而，就在剛剛，大人物後麵的大人物，被眼前這個小哥給弄死了，這讓店小二的如何麵對他平靜？
林蘇偏偏還很得意地瞅著他：“小二哥，今夜的房費還漲價不？”
店小二的第一反應是懷疑人生，啥意思？難道說四長老的死，是因為昨夜收了他五千晶元所致？我的天啊，這太可怕了。
立刻搖頭：“公子說笑了，公子……今夜給公子免費住！”
“怎麼能免費？不！這萬萬不可！”
小二的急了：“公子昨日給了五千晶元，掌櫃的說了，要全數退回，公子如此俊傑入樓，是本樓之幸……”
林蘇道：“掌櫃的這就不對了，本人昨夜也說得清楚明白，這五千晶元是給四長老買命……哦，不，買教訓的！教訓都買了，錢怎麼好朝回拿？錢貨兩清，今夜另算，要不，我再給五千晶元？”
小二的差點嚇哭：“公子你千萬彆嚇小的，小的隻是個小二，什麼都不懂的，公子非得給錢，那給個一塊晶元吧，小的給你老磕頭……”
哈哈……
林蘇笑了：“我就說嘛，一些牛鬼蛇神沒了，啥事也都正常了！來吧，帶我回房，給我上菜！”
林蘇進入客房。
小二的上了飯菜。
一切都很和諧。
但就在深更半夜，房門輕輕被敲響。
林蘇眉頭微微皺起，多少有幾分神秘。
房門在星光下開啟，外麵是一個雙手抱胸的女人。
真凰一族聖女。
她雙手抱胸，靠在門邊靜靜地看著林蘇，眼神頗為專注。
“聖女星夜來訪，還真是沒想到，要進來喝一杯麼？”林蘇道。
聖女輕輕搖頭，眼神沒有偏離，依然盯著他。
“聖女在看什麼？”
“看你！”
“看我麼？那有一個更好的角度，來！”林蘇回了房間，坐在窗前，托起茶杯，側身對著房門：“這個角度，可以讓本帥哥的形象再增三分氣質。”
聖女噎住了，愣住了……
在她的雙眼之下，所有人不該摒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嗎？
這啥這個小子如此輕鬆？
我還形成不了對你的壓力不成？
她漫步而來，每一步，似乎都是鳳凰淩天，每一步，都如同這百鳥之王在巡視自己的地盤，慢慢來到林蘇麵前。
可惜，林蘇專注於夯實自己的帥氣，竟然將她的一切都給忽視掉了。
聖女坐到了他的前麵，看起來是妥協了。
但是下一刻，林蘇眉頭皺起來了，因為聖女這一坐下，腳翹得比頭還高，腳尖都高過了他茶幾上的茶壺，這就過分了，你讓本帥哥還怎麼裝？
“你是如何忽悠我爺爺的？說來聽聽！”聖女漫不經心地開口。
“你指的是，我要與你一起，去赴一個劍道約會的事？”林蘇道。
“是的！”聖女道：“劍道約會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你是如何忽悠我爺爺，讓你也同行？”
“有沒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呢？”林蘇將茶壺從她麵前直接拿開：“是你爺爺忽悠我，而不是我忽悠你爺爺？”
聖女冷笑：“我爺爺忽悠你？他看起來很閒？”
“還真是！我真的覺得他是閒得蛋疼！”林蘇此刻也懶得裝了，他的腳也翹到了茶幾，你一個女的都不在乎大腿分開，我在乎這個？
“他有什麼理由忽悠你？”聖女追問。
“理由他沒有提，大概也是不好意思提！”林蘇道：“但是我是清楚明白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太弱了，你打不過那個劍道對手，你爺爺擔心真凰一族顏麵受損，是故，請個外援，讓我幫你真凰一族鎮個場子。”
“放你娘的千秋大狗屁！”聖女一彈而起。
林蘇還是吃驚了，怔怔地看著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娘我打不過彆人，需要你這個小白臉來鎮場子？！”聖女怒喝：“老娘平生所受的侮辱無窮多，唯有這種侮辱最是不堪忍受，來，打架！”
唰地一聲，她手中一把大刀突然出現，樓頂轟地一聲人間蒸發，隻有燦爛的星空。
周圍無數的窗戶打開，無數的腦袋伸將出來，但下一刻，全都縮了回去。
林蘇長長吐口氣：“聖女，你真得慶幸你發瘋的時間點是在今夜，如果是昨夜……”
“昨夜又如何？”聖女全身氣血蒸騰，如同一個火藥桶。
“如果是昨夜，你真的賠不起，我可告訴你，昨天啊，這裡的東西貴得讓人懷疑人生！”林蘇道：“但今夜好多了，你心平氣和地跟他們談談賠償事宜吧，我搬家！”
大衍一步一出，換了一家酒樓。
聖女大怒，腳一提……
整座酒樓裡，無數人膽戰心驚，唰地一聲，從窗戶裡幾乎同一時間開跑。
但是，聖女這隻腳終究沒有落下，半座城都能聽到她牙咬得吱吱吱……
次日淩晨，林蘇睡在酒樓之中。
剛剛睜開眼睛，他的麵前一切全都改變。
一片梧桐葉不知從何處飛來，如同被單一般將他卷起，下一刻，鳳城不見蹤影，身下是一條梧桐舟，梧桐舟上，鳳長生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似笑非笑：“小子，能將本座孫女氣成這幅模樣，也算是了得了！”
林蘇目光移向另一側，另一側，是聖女，聖女胸口還在起伏。
林蘇笑了：“族主說笑了，聖女天縱英才，身為聖女自有涵養，豈是隨意生氣的類型？她隻是敢愛敢恨，敢說敢做，率性而為，沿襲真凰一族上古頂尖異族的特立獨行而已。”
這話一出，聖女突然覺得滿腔的不舒服消失了。
整個人頗為舒坦。
她的性格她自己知道，族中長老是不喜歡的，但是又怎樣？她就是她，不一樣的煙火。
然而，渴望認同卻也是所有人的共性，這個討厭的人，這一刻似乎不那麼討厭了。
鳳長生淡淡一笑：“行了，不說這些，說說今日你們要去赴的這個約會，你是否知道，這趟約會約的是何人？”
“這個真不知道！”林蘇道：“還請族主賜教！”
“你可知劍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