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蒼守夜人正文卷第95章文墟,文道墳場一個聲音從左側山峰傳來:“無顏道友,適才這位是何人”
“江海飄零客,風行一葉春!”命無顏道:“小女子如今重新換回爹娘所取的名字:命天顏,道友莫要以無顏二字稱之,天下無顏之客何其多也小女子豈敢在這些前輩麵前自稱‘無顏’”
無聲無息中,命天顏衝天而起,消失!
眾位隱士同時一驚。
這話中有話啊……
天下無顏客何其多小女子不敢在前輩麵前自稱無顏!
說起來斯文淡雅,但言語之犀利,鋒銳絕倫!
天下間無顏的人太多了,而且是前輩!
我跟這些無恥無顏之徒相比,什麼都不是!
折射出什麼
無憂山下一隱八百年,她沒有誕生出佛性,反而將她這把劍給磨得更鋒利了,這個當年就以驚世駭俗名揚聖殿的奇女子,又會譜寫出什麼樣的風雲
事兒有些大了!
她的突然轉變是因為來的這個人。
這個人是誰
為何能夠讓平靜八百年的古井再度狂潮大作為何能換來這位眼高於頂的女子一句如此盛讚:江海飄零客,風行一葉春!
他到哪裡都是一抹春風!
包括聖殿高人隱居的忘憂穀!
林蘇片刻間已在三千裡外。
他的前方,是一個特殊的所在,文墟!
什麼叫文墟文道廢墟!文道墳場!
文道也是有墳場的,裡麵葬的不是人,而是文,文道高人有很多人都有驚世之作,這些驚世之作或驚豔於當代,或造福於後世。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作品很特殊,在出世之初,作品相當風光,驚豔了一個時代,但是,經過時光的檢驗,或者經過論證,證明這作品誤入歧途。
這樣的作品讓人無限傷感。
它浸透了主人半輩子或者一輩子的心血,斷然舍不得就此付之一炬,但是,它又實實在在不能流傳,怎麼辦
聖殿畢竟是以文為根的,文就是他們的根基,麵對這樣有分量的廢文,設了一座墳場,廢棄的文道作品,送入文墟,埋葬於此。
這就是文墟的存在意義。
但決不是所有文道廢品都有資格入文墟的,入文墟的文道廢品層級之高,難以想象。
聖人的廢稿可入,準聖的廢稿擇優而入,高等級的聖寶殘片可入……
至於一般人的廢稿,有何資格葬於文墟直接一把火燒個乾淨也就完事了。
所以呢,這文墟絕對不是一般人想進就能進的,裡麵的文道廢稿等級極高,有的甚至誕生出了靈性,身為文道至寶級彆的文物,突然宣告死刑,送入這文道絕地,他們如何甘心天長日久地都成了瘋子。
最關鍵的是,這群瘋子還相互聯合,跨越文道之上的各種壁壘,衍生出了誰也推算不出來的變數。
他們生於文道,又棄於文道,所以對文人格外痛恨,聖殿中的文人,如果腦子沒坑,絕對不應該想入文墟。
但今日,林蘇踏空而來,來到一座閣樓之前,麵對閣樓之上的一名蒼老守墟人微微一鞠躬:“學生林蘇,欲入文墟,請先生行個方便!”
守墟人昏黃的眼睛慢慢睜開,眼中似乎瞬間流過無儘歲月,他的聲音傳來,也是無限蒼老滄桑:“入文墟”
“是!”
“為何要入”
“尋些啟發!”
尋些啟發守墟人眉頭微皺:“文墟之中,儘是歧途,觀之有害無益,又如何啟發於你”
“先生謬也!知他人之錯,可鑒自身之道;知他人歧途,可識自身正途,鑒錯亦是求真,如何言不能啟發”
守墟人仰麵朝天:“有理!你去墟口,自取你入墟之鑰!”
“是!”
林蘇一步踏出,麵前是一座石門。
隨著他這一步踏下,一聲鐘響鳴於守墟閣。
鐘聲響,毫不響亮,低沉壓抑,宛若亡音。
但是,奇異的音波橫掠聖殿十七宮。
各位頂層高層人物儘皆知聞。
“文墟鐘!”一座高入雲天的酒樓之中,幾名天驕弟子同時抬頭。
這幾位,赫然是林蘇當日入聖殿之時會過的五位天驕……
詩宮李慶詮,道宮李逍遙,法宮荀雷,畫宮吳風,樂宮風九霄。
這五位有幾個共同點。其一,他們都曾是本宮第一弟子;其二,他們都敗在林蘇手下。其三,他們這一敗之後,慢慢走近,其四,他們目前身份地位統統上移一級,他們都擁有了天外天的準入資格。
身為各宮第一弟子,肩負阻擊林某人的重任,但是,全盤失敗之餘,竟然個個都出息了,有點玩味是嗎
嗬嗬,更玩味的事情還在後麵!
更玩味的是另外幾個人。
墨宮墨赤、縱橫宮公孫暢揚、陰陽宮鄒半生,被這五人一致認定,在麵對林蘇之時表現不夠堅決,不適合成為他們這個小圈子裡的核心成員,以後行事不帶他們玩。
所以,這個小圈子的人,今日隻有五個!
此刻突然聽到了文墟鐘,齊齊一驚:“文墟鐘,又是何人在找死”
道宮李逍遙手一伸,麵前的一杯酒突然蕩漾開來,宛若道海翻波……
“道可道!”三個字一落,他們麵前出現了文墟的投影,還有那個走向入墟口的人。
“是他!”李逍遙臉色一變。
其餘四人也一齊激動,李慶詮道:“他竟然自尋死路!”
“正是!他人入文墟十有九成死,而他入文墟,十有十成亡!這下,不用傷腦筋了,他必死無疑!”吳風喜道。
荀雷眉頭緊鎖:“此人世俗間行事,號稱滴水不漏,今日突然出此奇招,卻是為何”
李逍遙道:“也許他並不知道進入文墟意味著什麼,這就是出身破落戶而且上方無人指點惹的禍……”
他們看到了文墟門口的情況,聖殿各宮自然也同時看到了,各種文道偉力之下,林蘇進入文墟的場景,無聲無息出現在無數大人物麵前。
包括白老!
白老目光微動,竟然似乎有了幾分激動。
而洛無心府上,洛無心一盞夜燈點亮,投影出這幅影像,洛無心眼睛裡似乎也有火苗在閃爍。
“公子,他竟然要入文墟,真是為了祭奠黑老”君悅目光閃動。
“甘冒奇險而做一件毫無意義之事……一般人這麼乾絕對是白癡,但出於他的手下……”洛無心指頭輕輕地落在椅邊,嗒嗒……
君悅道:“他此番入文墟,險有多大”
洛無心道:“險有兩重,第一重,文墟本身的險!第二重,他此行目的之險!”
君悅眉頭微皺:“此行目的之險……公子指的是祭拜黑老,會激怒樂……三重天之上”
洛無心緩緩點頭。
是啊,林蘇入文墟,如果真的是祭拜黑老,那麼,矛頭就是直指三重天上的樂聖!
需要知道,黑老是樂聖親自出手的,聖人親自出手斬的人,任何人敢於祭拜,都是跟聖人為敵,那是自尋死路。
林蘇和洛無心目前都是聖殿常行,文位也都是文界,在聖殿也是舉足輕重,他們就算得罪了聖殿各宮,也並不算特彆大的事,但是,有一個底線擺在那裡,那就是萬萬不能直接得罪聖人。
所以,洛無心最狂野的布局,也僅僅是腳踏兩宮聖峰。
而絕對不敢將矛頭直指三重天。
而林蘇,今天入文墟,如果敢祭拜黑老,那就是直指三重天。
這氣魄,這勇氣……
怎麼說呢
洛無心有幾分激動,更有幾分汗顏,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這種氣魄,但是,他也很想看看,他如果真的踏出那一步,會有什麼下場。
違逆,有時候是需要有人在前麵探路的。
林蘇,是一個很合適的探路人。
他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他洛無心在後麵盯著,也好製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不是嗎
此刻的書山之上,書山聖女雅頌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她似乎無比熟悉,又似乎並不熟悉的人,命天顏!
她熟悉,是因為命天顏經常來書山,她這個書山精靈差點跟她混成了閨蜜,但是,不熟悉的是,今日的命天顏眼中光芒閃爍,分明已經重見了光明!
“今日前來,何事”雅頌道。
“我要看一看八百年前,天河劫發生之時,聖諭宮何人值守!”命天顏道。
雅頌如果有心跳,估計會狠狠地跳一把,因為命天顏說這句話時,言語中毫無波瀾。
這跟往日的她截然不同。
往日的命天顏,提到天河劫之時,都會有心緒波動,而今日,完全沒有!
“在這裡……”雅頌手輕輕一抬,一枚樹葉落入命天顏的手中。
突然,命天顏兩眼一亮,一道光芒射向前麵的西湖……
西湖之中,出現了一幅場景……
雅頌心頭大跳:“是他!文墟!他要做什麼”
九個字,雅頌的聲音反而有了些不該有的激動……
“他要做一件傻事!”命天顏淡淡一笑:“能想象嗎一個在世俗間號稱智道驚天、滴水不漏的天才,在這次入聖殿的第二天,就打算做一件史無前例的大傻事!”
是啊,世間之事,但有行動必有目的。
付出的代價與目標達成的紅利,就是行動值與不值的天平兩端。
付出的代價低於紅利,這事兒能做。
付出的代價等於紅利,這事兒白做。
付出的代價遠遠大於紅利,這事兒不能做,一旦做了,就是傻。
而林蘇入文墟,祭奠黑老。
付出的代價大得無與倫比,搞不好就是殺身之禍,而所得幾乎為零——黑老已經身死道消,祭奠本身毫無意義。
一個智道驚天的人,一個號稱但凡行事,從不吃虧的人,突然之間做出這樣的傻事
整個聖殿無數人通過各種隱秘的渠道盯著文墟入口,心頭無儘關注,但是,卻也鴉雀無聲……
林蘇來到文墟入口,他前麵是一麵石壁。
這就是入文墟之門戶,鑰匙就在裡麵。
什麼是文墟之鑰
就是一種資格。
伱可以施展你的文道,達到標準要求,就有資格入文墟。
所以,此刻的石壁之上,留下了各種文道成果,有詩,有畫,有樂,甚至還有林蘇不久前傳入陰陽宮的八卦理解。
每一道痕跡都代表著一個天驕到此一遊。
每一道痕跡都代表著一個文道成果。
文墟不可輕入,但是,正如林蘇所言,鑒錯亦可求真,每年還是有很多文人進來的,這些人進入文墟,追求的是文道突破,在石壁之上留下文道成果之時,往往也都是豪情萬丈,但是,絕大多數人再也不能出來,這根鑰匙印記就這樣成了他們的絕筆。
林蘇手起,寶筆在手,在石壁之上題下一詩:
“書卷多情似故人,
晨昏憂樂每相親,
眼前直下三千字,
胸次全無一點塵。
活水源流隨處滿,
東風花柳逐時新,
金鞍玉勒尋芳客,
未信文墟彆有春。”
詩寫完,七彩霞光彌漫於石壁之上,麵前的石壁慢慢開啟,一股奇異的氣息撲麵而來。
林蘇似乎打開了一座萬年古墓,他就這樣一步步踏入古墓之中,身後的石壁慢慢合攏,他的前方,一片雲海……
聖殿最高的那酒樓“摘句樓”上,李慶詮輕輕吐口氣:“提筆就是七彩詩,他還真是不錯過任何一個表現的機會!”
法宮荀雷言:“表現他這是在入文墟,並非參加詩會,他如何知道後麵有眼睛盯著他”
李逍遙輕輕歎息:“荀兄,彆用一般的視覺去看他!他是什麼人號稱滴水不漏的智道天驕!他對聖殿可不是象你以為的那樣,知之不深!他對聖殿的了解興許與我們不相上下,他自然會知道今日入文墟,身後聚集了幾乎所有宮的目光。”
“聖殿所有宮”荀雷臉色一變:“會嗎”
“自然是會的!”李逍遙道:“他此番入文墟,可不隻是我們在觀摩,十七宮幾乎所有高層都在觀摩,興許十七宮之上,也有人在觀摩,所以,他在第一個環節,就清晰地告訴了各位觀摩人,他入文墟的用意!‘書卷多情似故人’,這話極有韻味,似乎是愛書愛文道,但‘故人’二字,卻又傳遞出了祭奠之意。‘胸次全無一點塵’,他說的是,他此行目標單純沒有雜念,並沒有針對他人的意思。”
荀雷眼睛睜大了,他是修法之人,修法之人,心思是細密,但是,大多數也是直來直去研究固定的條款,沒有多少開岔,經過李逍遙這麼一解讀,他突然發現,似乎每個人都比自己想得複雜。
李慶詮輕輕吐口氣:“李兄思慮精密,還真是我們這個小圈子裡的智囊也!看來但凡大事,還得多與李兄商量……此子所行之事,精密至極,這首詩一方麵體現了他的風骨,另一方麵體現了他不與任何人為敵的基本態度,果然夠精!”
李逍遙輕輕一笑:“還有一重用意,才是真正精妙!李兄有無看出來”
李慶詮微微一愣,還有用意
李逍遙道:“他這根入門之鑰,還告訴文墟裡麵的那些東西,他無惡意!”
李慶詮盯著這首詩,眼睛慢慢變亮……
詩有八句,一經解讀,真正是妙用無窮。
除了李逍遙解讀的風骨、態度之外,還對文墟裡麵的“東西”表達了善意。
情似故人,憂樂相親,活水源流,花柳常新,尋芳客,彆有春……
這些全都是親近的詞兒。
這些詞兒文墟裡的那些東西誰不喜歡
至少,對他不會有太大的惡意。
這小子,真是妖啊……
僅僅一首詩,做得了鑰匙,釋放得了態度,表明得了風骨,還能最大限度地保全自己……
這城府,無敵了!
在場五位天驕,唯有李逍遙能夠解讀出來。
這麼一解讀,五人核心圈裡也發生了一種很奇妙的變化。
往日,李逍遙跟他們並不親近,但是,從林蘇入門式開始,他們親近了。五個天驕級彆的人,全都彼此誰也不服誰,但是,李逍遙在關鍵時刻展示他的智慧,隱隱成為五人中的主心骨。
李逍遙目光掃過四人的臉,心頭也隱隱升起了快感,聖殿之局,一團亂麻,有的人適合衝鋒在前,有的人適合藏於敵人心臟……
再說林蘇,已入文墟。
他麵前是一片雲海。
雲海翻滾,不知天空景,不知地下物,甚至雲海深處藏著什麼也完全未知。
他唯一能夠知道的是,這些雲,不是真的雲,是畫!
畫道上留下的雲,也全是畫道上跑偏的雲。
最少也是準聖級彆畫下的雲!
每一朵雲都極儘縹緲之態,每一朵雲都擁有無儘的神通。
或主殺,或主迷,或主困!
“雲海向無歸途,既然來了,就留下吧!永遠留下!”雲層深處,一個聲音百轉千回,如鬼如仙……
林蘇目光抬起:“畫道之雲”
“正是!”
“既是畫道,我亦以畫道破之!”林蘇道。
“哈哈,無知小子,也配言破”
“配與不配,一試便知!”林蘇手一抬,一張金紙虛空列入他前,一支寶筆在手。
“你欲畫何物”
“浮雲遍野,一風吹之!”林蘇道:“我欲畫風!”
“風”天空雲朵中傳來的聲音似乎驚了,所有的旁觀人全都驚了。
風,無形無質,最是難以入畫,但凡能畫風之人,全是高手!
林蘇哈哈一笑:“畫史從來不畫風,我於難處奪天工,請看尺幅瀟湘竹,滿耳丁冬萬玉空!”
他的筆一落,一幅瀟湘竹圖躍然紙上。
這幅圖,與當今畫作完全不同,極儘寫實!
五棵竹子,纖塵畢現,上麵的每一條紋路,極儘寫實,竹粉,極儘寫實,竹子上的小絨毛,都極儘寫實,光影迷蒙,也與肉眼所見一般無二。
最關鍵的是,這五棵竹子伏低,枝葉搖擺,每一枚枝葉,都顯示出它們遭遇到的強風。
這畫的就是風!
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強風!
雖然風無形無質,但借這竹子的姿態,清楚地將風展現在世人麵前。
畫一成,呼地一聲,大風從金紙上吹出,已經將林蘇團團包圍的各種雲朵,同一時間吹散,他方圓十丈之內,一片清明。
“此畫,我命名為‘寫實’!”
林蘇聲音一落,一道青光從九天之上落下,伴隨著蒼老的聖音:“畫道之上,再開新路,名‘寫實’,開創者,聖殿常行林蘇!”
開畫路聖殿畫宮齊齊震動……
摘句樓上,吳風一跳八丈高:“將萬物以最真實的筆觸畫下來,也能開新路這這……何其……”
李逍遙趕緊止住:“吳兄慎言!”
吳風臉色微微改變,閱文宮剛剛將這門新的畫路以聖音定義,他跳出來反對,豈不是直接跟閱文宮作對
但是,林蘇這樣開畫路,他這個畫宮弟子不服啊。
所謂畫,是要有意境的,是要創作的,他這根本跟抓取自然界的影像沒有任何區彆,怎麼能算畫
李逍遙道:“吳兄,請恕小弟直言,雖說此子今日之畫,與吳兄之畫道是兩個方向,但不能不說,這也是一門新路,有意境無窮之畫,為何就不能有求真求實之畫”
吳風無言以對。
文道之上,所悟即所得,畫宮這些年來在畫的流派上一直在推陳出新,但是,卻也在藝術性與意境上越走越遠,然而,卻從來沒有人反向而行,來一個極致的求真求實。
林蘇心神集中於體內,他的心跳加速了……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文界中的畫峰長高了三丈!
因為他開了一條新的畫路!
雲層之中傳來那個縹緲之音:“入文墟而開畫路,果然驚豔,但是,僅僅這一條畫路,隻堪清掃你身周百丈方圓,可不足以衝出雲海畫譚。”
“那我再加一條又如何”林蘇笑道:“此畫,名三維立體畫!”
第二張金紙出,林蘇寶筆一動,一幅奇畫就此誕生。
依然是瀟湘竹,依然是五棵,依然是同樣的竹園,依然是寫實,然而,畫,不再是平板,而是立體。
這一下,就連畫宮宮主都震驚了。
“立體,明明是平鋪紙麵,但看起來,分明立了起來,這……這是何種手法”
“光影!畫為光影術!”旁邊的一名頂級長老歎道:“此子利用光影之術,欺騙了人眼,這門畫道,該當又是一條新路!”
果然,空中又是青光一道,蒼老的聖音起,宣告林蘇再開一門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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