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眼前光影轉換,突然出現在一個樓閣之中。
一個美女斜躺於錦鼓之上,她的身材曼妙無雙,身體的曲線縱然林某人這種閱儘人間百色的老色胚,也是少見少聞。
她就是酒樓主人幽三娘。
“妾身開此酒樓已有二十年之久,雖然也偶有失手,但失於如此一個少年郎,卻還是頭一回!”幽三娘嫣然一笑:“公子何種瞳術”
此言一出,宣告林蘇所說的,全都是事實。
她已經全盤承認。
林蘇微微一笑:“一定得是瞳術麼修行道上,能看穿虛妄的可不僅僅隻有瞳術。”
“修行路,破妄之道多的是,誠然不錯,但決不應該出現在你這種年紀的少年身上,你是何人”
林蘇道:“你不必探測我的來曆,我也不會透露你的秘密,隻要你告訴我一些事情,我甚至還可以花錢點上你所有的菜,裝出一幅極其享受的表情吃下去。”
幽三娘的雙眼又一次充滿迷離,她嘴角悄悄地彎了:“說吧,想知道什麼”
“葬區!我欲進葬區,但我對裡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我需要你告訴我裡麵的危機,如果你知道無道山,我甚至可以將這座酒樓買下來,重新送給你!”
幽三娘道:“你真正想進的是無道山”
“是!”
“為何”
“我有一個親人失陷於無道山,我想找到他!”這是他能找到的最好借口,無道山,每年都會葬送大批的探險人,誰也追不到這些人的來曆,基於親情而動,遠比基於寶物而動,更能拿到桌麵上來。
“人言踏入修行道,世間再無情,然而,在有心人眼中,卻還是親情大如天!”幽三娘輕輕歎息:“無道山的一切我並不知曉,給不了你任何幫助,所以你不必將酒樓買下來送我。而葬區,我要告訴你的隻有兩句話:第一句是:葬區是神聖的,彆打擾他們。第二句:無論看到何種神兵利器,都不要拿,因為每件兵器下麵都有一個英靈。”
“我入葬區,隻是借道,我於葬區,隻是客行。”林蘇道:“我並沒有作客之時順手牽羊的毛病,所以,如果三娘需要一個承諾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承諾,此行,決不取葬區一針一線!”
幽三娘輕輕一笑:“彆人若出此言,妾身不信,但公子作此言,妾身卻是信了……借你一樣東西吧,回來時,記得還我!”
幽三娘的手輕輕一抬,從發際抽出一根白玉釵,送到林蘇手中。
“這是……”
“幽冥鬼域,玉釵為舟。”
林蘇站起,輕輕一鞠躬:“三娘厚意,多謝!”
林蘇眼前光影轉換,重新回到他的座位……
這一去一回,酒樓之中眾人皆不可見,唯有瑤姑一人知曉。
瑤姑盯著他的眼睛文道傳音:“咱們文道傳音,這桌子聽不見吧”
“大概聽不見!”林蘇道。
“你去見了幽三娘”
“是!”
“她沒為難你”
“怎麼會幽三娘挺好的,不僅僅沒有為難我,反而還送了我一樣東西。”
“什麼”
“一根白玉釵!”
我的天……
瑤姑太吃驚了,發釵!
她自己是女人,她也有發釵,她知道發釵很敏感,女人頭上的東西,肌膚相親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送給了一個男人除非這男人跟她關係親密到了一定程度。
我知道你撩女人這一領域天下無敵,但是,這裡是一座酒樓啊,幽三娘把持望鄉樓已經二十年了,她年紀不小了,最理想的狀態也是半老徐娘,這麼老的女人,不至於是花癡吧為什麼也被撩成這幅模樣
林蘇目光掃過她的臉:“彆想歪了啊,我絕對沒有那麼大魅力,這白玉釵,可不是尋常的發釵,三娘的本意,是拿這白玉釵給我們作渡河之舟的。”
“聽眾人說,黃泉渡舟馬上就會來,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登舟,為何非得另外找個渡河之舟”瑤姑道。
“三娘必有用意,眼前不必猜測,靜待黃泉河開啟!”
就在此時,酒樓外的天空突然變色。
黃泉河水大浪排空,一排濁浪席卷而來,一條黑白相間的奇異渡舟從遠方而來,此舟一出,眾人目瞪口呆。
因為這舟的形狀給了眾人一個非常不好的觀感。
這分明就是一隻巨大的棺材。
入禁區曆險,首先進的就是棺材,這兆頭那是……我c!
誰敢上
但是,不好的預感,相對於曆險者的貪婪而言,顯然是次要的,眾人還是爭先恐後地登舟,登舟是要交錢的,船費絕對親民……一兩銀子!
往生舟上一兩銀!
這是慣例,已經很多年沒有漲價了!
有人說了,幽三娘的望鄉樓,價格貴得讓人懷疑人生,但葬區往生舟,價格卻絕對親民。
但也有人說了,望鄉樓的價格雖然貴,但物有所值。
往生舟的價格雖然親民,但上舟者十有九死,未必就是友好。
林蘇站在黃泉河邊,望著這條往生舟,內心卻浮現出完全不同的感覺,這條往生舟,有幾分熟悉啊,難道……如果真的是他所預想的那樣,就有點奇妙了!
踏入葬區,世事本就奇妙得很……
望鄉樓的價格絕對不是物有所值,一盤普通的青菜,她敢賣百兩銀子,你說物有所值一盤蘿卜敢賣兩百兩銀子,你說物有所值
望鄉樓的價格是全天下最黑的。
但是,經過她巧妙的包裝誤導,讓眾人產生修為提升的錯覺,竟然成了“物有所值”。
那麼往生舟呢
這是葬區的!
葬區是發死人財的,設定一個親民的價格,讓你上舟,隨後來個十上九死,死了之後,這些人身上帶的所有東西,都是葬區的,你來算算,它的價格還是“良心價”麼
踏入葬區,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要有不同尋常的結果,大概也必須走不同的路!
白玉釵輕輕一震,落地化舟!
林蘇一拉瑤姑:“走吧!”
踏上白玉舟,兩人一齊馳入黃泉河!
進入黃泉河,林蘇是有準備的。
雖然幽三娘看起來沒有絲毫惡意,但林蘇畢竟不是楞頭青,可不會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他做足了準備,文道防護,修行道上的防護,甚至《金剛經》的防護都是召之即出,攜此種種手段,他才敢踏上幽三娘給他預設的這條路線。
但是,隨著白玉舟的前行。
他的不安還是一點點放大。
他的文山,點點黃霧封鎖。
船到中途,文道偉力已經無法施展,除了他已經融入本體的平步青雲、回春苗和千度之瞳。
瑤姑的臉色也有異,哪怕她的文道真界擁有“信號基站”的獨特功能,可以在絕天地通的狀態下依然發揮出文道的功能,但是,這真界畢竟尚未完全練成,她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然而,弓已上弦,舟已離岸,沒有回頭路!
林蘇千度之瞳落入黃泉河水之中,心頭突然打了個突……
黃泉河下,他看到了什麼
一張張慘白的臉!
黃泉河下,儘是屍體!
這些屍體,都是人!
仰麵躺於河水中,有的眼睛都沒有閉上,似乎臨死之前的那分驚恐融入了他們的屍骨,化為他們永遠的形象……
他們前方的那條往生舟上,也有人發現了黃泉河下的恐怖。
一聲驚呼引發了全舟的心驚肉跳。
但是,有人發出一聲大笑:“我等入葬區,原本就是以命求機緣,幾具屍體何足懼哉”
這倒也是!
敢入葬區之人,幾人不是刀頭舔血的
還怕這個
很快,前麵一條狹窄的水道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水道兩側,屍骨無數,這些屍骨手中儘是各類兵器,雖然經曆千萬年歲月,但大量兵器之上,依然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天啊,銘紋!我見到了風係銘紋,而且至少千紋……”
“那把刀上有星空印記……”
“那麵旗子的旗尖,莫非是星辰石”
呼的一聲,那個粗豪漢子飛身而起,抓向一把寬背大刀。
修行之人,視兵器如命,突然看到一把傳說級彆的神兵利刃,豈能抗拒
一轉眼間,往生舟上空了一半,無數人同時躍起,飛向兩側,搶奪機緣……
林蘇心頭一跳,幽三娘曾說過的話浮現心頭,不管看到何種神兵利刃都莫要拔出,每把兵器下麵,都有一個亡靈!
就在眾人即將接近之時,林蘇千度之瞳,已經看到了亡靈浮現,有的是從兵刃上冒出來的,有的是從下方山體上冒出來的,有的是從屍骨中冒出來的……
當然,彆人是看不見亡靈的,那個粗豪漢子第一個抓住了他一眼看中的大刀……
就在抓住的瞬間,那大刀陡然一翻,雪亮的刀光橫卷天地,哧!
粗豪漢子分成兩半!
他的元神一聲慘叫飛起,剛剛飛起就消於無形……
林蘇清楚地看到,這元神是被一隻亡靈抓住,一口給吞下!
而他的兩片屍體直挺挺地倒入黃泉河!
其餘眾人大驚,有的繼續猛撲,有的轉身開跑,但是,無數亡靈齊動,撲出去的人無一漏網,儘數掉落黃泉河,河水漣漪一起,消於無形。
那條往生舟上的人,全都驚呆。
黃泉河突然翻起大浪,似乎被激怒……
大浪一起,這條往生舟,以及林蘇腳下的白玉舟突然被一股激流牽引,射向一座神秘的山洞……
“這些王八蛋,激怒了黃泉河,咱們要死了!”往生舟上有人大呼……
“趕緊避開!避開!”
“避不開!咱們這是要帶入陰曹地府麼”
“棄舟!棄舟!”
呼地一聲,往生舟上所有人同時飛起,無數的法器如同天女散花一般開在黃泉河大浪之上,每個人都有逃生的本事,在目前這個當口,誰也不敢隨著往生舟進入神秘莫測的黃泉洞,唯有飛起,上山!
黃泉河上,固然有不可飛越的禁製,但現在前麵出現了山體,黃泉河理論上已經渡過去了,既然渡過去了,那就可以飛越!
雖然此地遍地都是詭異,但是,作為修行人,可不願意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完全不可掌控的往生舟,禁製一解除,還是回到他們熟悉的領域才更安全。
這是所有人的慣性思維。
白玉舟也同樣!
朝著黃泉洞而去,根本阻擋不住……
瑤姑臉色變了:“我們也要棄舟嗎”
“不!”
這聲回答不是來自林蘇。
而是來自他們腳下的白玉舟!
瑤姑猛地一愣,盯著腳下的白玉舟!
白玉舟裡傳來一個輕輕的笑聲:“兩位能接受一張桌子是傀儡,那麼,能不能接受一根白玉釵也是傀儡呢”
“三娘!”林蘇輕輕吐口氣:“我似乎明白了,你不讓我們坐往生舟的原因。”
“因為你最多可以保證自己不起貪心,卻阻止不了其他人,隻要有一人起了貪心,這條往生舟上的人,全都得受牽連!”幽三娘道。
“我現在才相信你是真心想幫我!”林蘇道:“為何”
幽三娘道:“我幫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我還是不明白!”
“你想到無道山,而我,卻想回葬區看看,葬區不允許外人進入,唯有你,才是最合適的引路人。”
“你說的是‘回’葬區看看,你是葬區的人”
“當然!”
“那你顯然不是外人,為何還需要引路人”
“因為我犯了大錯,犯了大錯的人,是不允許回到葬區的,我建立望鄉樓,你以為我望的是誰的家鄉”
“既然葬區不允許你回來,那麼你以這種方式取巧,是否也是犯忌”
“當然是,進入葬區之後,我不會再開口,你帶我四處走一走,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跟你一起。”
林蘇和瑤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他們見多了世間的陰詭伎倆,他們已經不太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
如果幽三娘告訴他們,她純粹出於好心,他們不信。
但是幽三娘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而且這目的很讓人信服,他們似乎得信……
黑暗的洞穴之中,白玉梭穿行如流光一般,被那股可怕的吸引力似乎直接要拉入地底深處,林蘇的眼力遠非尋常人可比,他看到了洞穴裡的情況,無數的屍骨,有的靠山坐著,有的在洞壁上吊著,有的乾脆直接貼在洞頂,前麵是一張巨大的嘴巴,白玉梭就是朝著這嘴巴而去,如果他不是林蘇,如果他是普通的修行人,此刻絕對會跳船,不管多大的心臟,也不敢冒這種奇險啊。
用腳趾頭想一想,這大嘴巴裡決沒有好東西。
他錯了,白玉梭一穿過這張大嘴巴,猛地一輕,所有的拉力無影無蹤,林蘇眼前大放光明,沒有地獄、沒有屍體,一片綠色的原野美得如畫,美麗的花朵點綴其間,他猛地回頭,身後又哪有什麼洞穴分明隻有一具潔白如玉的山峰,白玉梭就是從山峰射出來的,前麵還有一座山峰,同樣潔白如玉。
山峰之上,有幾百名弟子,個個素衣短袖,裝束雖然很簡樸,但決無半分陰司地獄的恐怖氣機。
“這就是葬區麼我哪年要是可以葬在這麼美麗的地方,我覺得是一種福分。”林蘇喃喃道。
幾個弟子衝天而起,圍著白玉舟:“何人敢闖葬區”
另一人叫道:“通名、道姓、將這條小白舟送給我,雙手抱腦袋!”卻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她雙手叉腰,一隻小虎牙閃閃發光,將自認為很彪悍的一麵充分顯現。
林蘇悄悄向白玉舟傳音:“幽三娘,接下來的戲怎麼唱”
幽三娘睡了。
林蘇恨恨地說:“這野丫頭看上的可是你,要不,我聽她的”
幽三娘沉默不下去了:“沒聽見她說嗎通名道姓!”
林蘇雙手抱拳:“各位道友……”
一句話沒說完,那個丫頭立刻打斷:“道你媽個頭誰跟你是友將白玉小舟送給姑奶奶再說!”
林蘇與瑤姑對視一眼:“我對修行道其實陌生得很,我不知道第一次上門,就將一個野丫頭揍一頓,會不會有些失禮……”
瑤姑還沒開口,那個野丫頭直接彈起,空中大怒:“我來瞧瞧誰揍誰……”
空中轉體,一巴掌從天空而下,這隻纖纖玉掌一出,竟然遮天蔽日!
不是象天法地那種遮天蔽日,而是感覺!
林蘇與瑤姑同時感覺葬區變了模樣,整個天地儘是死氣覆蓋。
但林蘇突然伸手!
手一伸,無邊死氣分開,他的手一合,將那個野丫頭挾著脖子從空中拉了下來……
一群弟子全都驚呆了。
那個野丫頭眼睛更是睜得溜圓,完全不能接受……
沉默隻有片刻……
一場驚濤駭浪就在醞釀之中……
野丫頭頭發崩斷束發之冠,滿身修為就要激發……
就在此時,林蘇將她一拉而近,說了句話:“我通名報信就不必了,我通報個我朋友的名字如何他叫君天下!”
野丫頭全身已經激發的修為,突然硬生生止住……
她身後已經拔刀拔劍的一群弟子,突然僵硬……
轟地一聲,遙遠的山巔,兩條人影同時飛起,衝破雲層……
嗵!
一個大胖子虛空而落,大地震動……
另一個瘦子隨之而落,他一張慘白的額頭,一隻烏鴉振翅欲飛,但這慘白的臉上,赫然有了一絲病態的紅……
赫然正是瑤池會上一彆年餘的君天下,以及跟隨君天下而去的言九鼎。
君天下一巴掌拍在林蘇的肩頭,這重量是當日的十倍開外啊:“蘇老嫖!”
“蘇兄!”言九鼎一步上前,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
林蘇笑了……
瑤姑眼睛睜得老大,我的天啊,你不是從來沒來過葬州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朋友關城一顯露真身,就吸引了人追蹤,追蹤者居然是你的舊識,夠奇葩吧還有更奇葩的,你進入這生人勿近的葬區,竟然也有朋友,還是兩個!而且還如此這熟絡,這個額頭有烏鴉的奇葩,竟然眼中還有淚花……
這都什麼人啊
那個野丫頭更加懵,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擠了進來:“哥,他真是你朋友啊”
哥
林蘇瞅瞅兩人的身材比例,也有點懵……
你妹啊
我在麵對你“老嫖”之稱時,幸好沒說出我的經典名言,要是來上一句“嫖你妹”,那這個野丫頭豈不當場發飆
舊友重逢,一時儘歡……
君天下一聲令下,弟子們齊稱:“奉王子令!”
這個王子之稱,暴露了君天下的身份,他是當代葬王之子,等同於一國之皇子……
葬區迎賓!
各種食物千奇百怪,魔獸肉、絕魂草、火魂果……全都是貨真價實,決不是望鄉樓的幻術,幽三娘借鑒了葬區的飲食,在外界來了個大欺騙,但是,葬區裡麵,給他補了個真的。
陰魂酒……
酒就算了,君天下胖手一伸:“天下之酒,如何蓋得過甲級白雲邊酒就算你的,你也彆小氣,先拿個十壇出來過個足癮……”
我靠!
分彆一年多,你對我的酒那是情有獨鐘啊。
林蘇手一伸,百壇白雲邊擺在地上:“今日登門,也沒帶什麼禮物,這些甲級白雲邊,就算是我送給你父王的敬禮!”
“看兄弟你說的!”君天下搓搓胖手,很感動:“我葬區什麼沒有缺那點世俗之禮嗎也就稀罕你的酒,你這一送三百壇,如此大手筆,我父王必定喜笑顏開!”
靠!
林蘇眼睛睜得老大,麵對君天下的純真笑臉,隻能補上兩百壇,湊足三百壇之數!
君天下真正笑開顏了,倒酒,舉起酒碗:“兄弟,你如何知曉我是葬區之人啊我記得當日也隻告訴你我來自葬州,可沒吐露具體的宗門。”
林蘇道:“還記得你當日離開之時的那具棺材嗎那不分明就是往生舟嗎今日一踏入黃泉河,一看到這往生舟,我就想到了你當日的那具棺材,你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言兄,你的情況如何”
林蘇話題轉向言九鼎……
當日離開瑤池,他們走得很急,根本原因是言九鼎的身體出了毛病,必須第一時間回到君天下的家鄉,用宗門秘法來救治。現在言九鼎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顯然已經解了危機,但具體如何,林蘇還是得問上一問……
這一問,言九鼎有些不好意思,進入葬區之後,他的危機的確是解了,而且還有一重意外的收獲,他覺得自己的烏鴉嘴好象有好轉的跡象,偶爾失言,竟然沒有禍從口出,他有了點收放自如的感覺,對於一個長期習慣於禍從口出的怪胎而言,這簡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收獲,尤其是寄居彆人家裡的時候,如果還是禍從口出,那就太不象話了……
林蘇為他開心,禍從口出,是他此生最大的桎梏,如果真的能夠收放自如,他就徹底解脫了。
但是,君天下卻當頭一盆涼水潑下來:“你以為你的毛病沒有了屁!你的毛病升級了!在葬區你體現不出烏鴉嘴的特質,你以為是你收放自如才不是!根本原因是葬區比你晦氣多了,你的那一點點晦氣,跟我葬區傳承數千年的晦氣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
言九鼎臉一下子白了。
林蘇掩額……
你這是跟言九鼎炫耀你祖宗八代的晦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