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柳天音和風舞行走在白沙深處。
夜風吹來,兩女宛若從天空一步踏下的午夜仙子,淩風而立,飄然若仙。
“終於親耳聽過一回他唱的歌了,有何感觸”風舞輕輕吐出口氣,發此一問。
林蘇的歌,隻要流傳於世的,她們都聽過,但是,聽彆人傳唱,跟親耳聽他唱絕對是兩回事,今夜她們的聽的曲,是他親口唱的,感觸尤深,風舞故有所問。
柳天音輕輕道:“世人眼中,你我皆擅樂,然而,我之樂隻為娛,你之樂僅為技,唯有他之樂,方是道!”
“道”風舞微微一驚,她自以為對林蘇的樂,評價已經很高了,沒想到,柳天音的評價更高。
“跳出樂道看樂道,方是真正的道!”柳天音目光投過來:“你真以為他唱的是歌”
風舞一愣:“不是歌是什麼”
“是道!是治世之道!”柳天音道:“晉地重歸,人心百變,一首歌收晉地民心,效果超過百萬大軍!仔細想想,你能明白!”
風舞心頭怦怦跳,她懂了!
這跟晉地當前特殊處境相關。
晉地被大隅占領整整十五年,民眾想法不一,有的是真心思故國,有的人是得過且過無所謂坐在晉王府裡的人姓“隅”還是姓“蒼”、姓“周”還是姓“李”。
飛龍軍團跨界而擊,收複晉地三千裡,在有人心中,這是正義之師,在有人心中,這是入侵之寇。
晉王坐擁晉地的法理正統性,將在這片土地上長久地爭論,給晉地治理帶來最大的麻煩。
統治者為收民心,往往是雙管齊下,一是大兵壓境形成高壓態勢,二是對民眾施以小恩小惠。
但這都需要時間,也需要巨大的成本。
但是,有辦法可以加速,那就是當前林蘇以及他的女人們正在做的事情……
兩位郡主放下郡主之尊,連續一個多月奔波於田間地頭,為晉地百姓謀致富之策,民眾真正富裕了,才會真正感受到此時的大晉,與往日的區彆,才會從心底真正擁護如今的晉王。
而林蘇的歌呢
異曲同工,但卻更加巧妙。
他的歌如此美妙動人,縱然她們這樣的樂道天才、自詡天下之樂無有不聞者,聽到這歌都會沉迷深陷出不來,何況那些不知絲管為何物的普通百姓
這些百姓一聽到如此美妙之歌,還不跟著哼哼
這就是他歌的特殊之處:有口就能唱!
哼得多了,唱得多了,歌詞也就入腦入心了,百姓會改變對飛龍軍團的認知,會慢慢接受歌中所說的,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子弟兵,會將他們視為最大的依靠。
軍民團結一家親,帶來飛龍軍團的晉王,也就會得到民眾的擁護。
想明白了這一節,風舞深深感歎:“安上治民,莫善於禮;移風易俗,莫善於樂。他是真將這句聖言,理解透了啊,一首神歌《邊疆的泉水清又純》,直接收了晉地民心!”
聖人言,移風易俗,莫善於樂。
意思就是,改變一個地方的民風民俗,最好的東西就是樂。
因為樂,是跨越各個階層的東西,還因為樂,最具傳播性,尤其是本身就沒有門檻的“歌”!
柳天音道:“這句聖言,天下間每日都有億萬人朗誦,但是,有幾人真正學以致用,將其應用在治世之道上還有他的富民之策,亦是晉地重歸的一部分。”
“晉地,失陷大隅之手整整十五年,要想真正做到天下歸心,唯有民眾看得見、摸得著的生活狀況改善,他剛剛研製出來的……玻璃,就是另一件利器!”風舞輕輕一笑:“天音,你我之賭,你是不是已經輸了”
她與柳天音之賭,賭的是林蘇能否就地取材,給百姓帶來致富之機。
原本兩人在這漫漫白沙帶上,看不到任何生機,但是,昨日月光下的那一塊晶瑩玻璃,成了不可能世界裡的“某種可能”,她們哪怕身處陽春白雪的頂端,對世間商事一竅不通,但也能看出來,這樣的神奇產品,所擁有的巨大張力。
柳天音笑了:“我已經窺見了輸的跡象,但你或許並不相信,我寧願輸此一局!”
“因為你原本就已經改變了對他的預判,是嗎”
柳天音輕輕搖頭:“跟對他的預判無關,隻因為一點,晉地百姓願意看到我的輸,既然晉地億萬民眾希望我輸這一局,我又何必逆天下”
她們的討論無始無終……
零丁彆院中,三女的討論自然更深一層。
畢玄機也已經看出了林蘇這一歌的絕妙含義:“南晉有土地革命,民眾爆發前所未有的生活激情,北晉玻璃橫空出世,民眾一步踏入美好的生活開端,你這首奇妙的歌兒流行晉地,晉王府、飛龍軍團與晉地億萬子民心連心,咱們的晉地,會是何等模樣”
暗夜輕輕笑了:“大概會成為放大版的海寧江灘!”
綠衣也輕輕一笑:“我覺得大概會是相公曾經寫過的一首詩兒中的一個名字,芙蓉國!”
芙蓉國,美好的國度,隻存在於暢想中的國度。
以前,沒有人敢提,因為那映射著造反。
但現在呢
自然可以提,因為他已經造反了,而且在晉地,真正開始了偉大革新,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超凡脫俗,每一步,都足以載入史冊。
林蘇輕輕一笑:“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其實也是戰爭的一部分”
“戰爭”三女同時一驚。
林蘇目光抬起,遙視北邊:“國與國的戰爭,不僅僅是沙場鐵血,還有民心向背,假如我晉地百姓個個過上海寧江灘那樣的日子,你們覺得零丁洋另一側的百姓會怎麼想”
三女心潮起伏:“這看一看義水北川就知道,絕對是千萬人奔赴,築起高牆都擋不住……”
當日海寧江灘日子過得如同神仙一般的時候,義水北川那邊集中了無數的人,他們從全國各地千萬裡奔赴而來,渴望進入海寧江灘。
吉城江灘更是直接,曾仕貴直接在林蘇麵前跪下,請求他準許吉城江灘十萬流民入海寧。
將當日比今時……
假如晉地百姓過上了海寧江灘那樣的日子,對於大隅之民,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在這種情況下,晉地百姓空前團結,榮譽感與日俱增,保護家園的願望也會比往日強烈千萬倍——參考海寧江灘就知道,林蘇未改良之前的海寧江灘,洪水過境時,村民們隻會收拾自家一點東西,拉著妻女站到高處,冷漠地看著洪水席卷而去,反正他們也沒什麼家產,你愛衝儘管衝!而此時的海寧江灘,個個有家有室有小樓有美好的生活,如果有人想破壞繁榮安定的大好局麵,所有人都會拿起鋤頭拚命的,包括敵人,也包括洪水天災。
相對應的是,大隅那邊的百姓,心態會塌方!
以前的敵國入侵,會讓家園淪陷,會讓他們的日子雪上加霜,但晉地百姓交出了不同的答卷,他們被“敵國”侵占了,日子直接衝上了神仙境……
即便零丁洋阻隔,那些民眾無法偷渡,他們也必定不反對大蒼之軍占領大隅,因為在他們看來,被大蒼軍占領,意味著他們可以過上更好的日子,到了那個時候,就是飛龍軍團攻入大隅,徹底終結大隅皇朝的時候!
綠衣偎在他身邊,用無限崇拜的眼光看他:“相公,我真服你了,你開始唱歌時,我以為你隻是為了勾勾兩個美女,後來才想明白,你是為了大晉民心歸附,而如今你一解讀,我才知道我還是淺薄了,你這是戰爭之謀,而且還不是陰謀,是無解之陽謀!”
林蘇無語凝咽,勾你姐啊,那兩個美女你瞅瞅是不是勾的類型……
畢玄機瞅瞅天色,覺得到了少兒不宜的時間節點,撤了!
她一撤,綠衣一彈而起:“相公,我去溫習下‘邊疆的泉水清又純’,你也溫習下暗夜的泉水哈!”
林蘇一巴掌扇在自己的額頭,這首歌兒,竟然也能玩壞
這一夜,邊疆的泉水清又純。
至於哪種泉水,我就不細說,我怕屏蔽……
次日,晴空萬裡。
午後,十座高樓的煙已經很淡。
夕陽西下,開爐!
兩位郡主守在爐前,一聲響徹雲天的大呼之後,民眾完全沸騰……
零丁彆院之中,林蘇和暗夜坐在窗下,相對品茶。
直到房門轟地一聲推開,綠衣和畢玄機兩姐妹在夕陽下綻放最美麗的笑容。
“相公,成功了!”
“完全透明!”畢玄機手托一塊玻璃,這塊玻璃就是第一次試驗品之後的改良產品,林蘇調整了硼的用量,原來玻璃裡麵的氣泡和不純淨的顏色一舉儘消,十座高爐之中,完全透明的玻璃產品占了一半!
林蘇接過玻璃,對著月亮一觀,臉上露出了微笑:“不錯,就是這個味!”
“相公!”綠衣跑了過來,鑽進他的懷抱:“這玻璃拿來做什麼呀我覺得可以給林家香水換個包裝。”
透明的玻璃瓶,裝上各種顏色的香水,那真是怎麼看都是一幅畫。
綠衣眼前已經勾勒出玻璃的最高端用途。
林蘇輕輕一笑:“香水換裝也得有香水來裝啊……眼前可以開發它的第一個大用途,我相信會是一種轟動。”
“什麼”三女同時激動,連他都說轟動,那是何等的轟動
“鏡子!”
“鏡子”三女麵麵相覷,鏡子這世上有啊,幾乎已經是最常見的日用品了。
林蘇微微一笑:“當前之鏡,銅境也,單以清晰度而論,玻璃鏡,是銅鏡的十倍,你們要不要看看”
“要!”
三女齊聲大叫。
林蘇手一起,一塊銀子在他掌中融化,覆蓋於玻璃的一側,玻璃一翻,三女全都驚呆……
她們麵前是一麵鏡子!
司空見慣的鏡子,此刻顛覆了她們全部的想象……
這不是銅鏡,鏡中不再是她們霧裡看花的形象,她們臉上的汗毛纖毫畢現!
這鏡子,超越世上一切銅鏡!
成本,隻是一兩銀子加一塊廢石煉製的玻璃!
這是科技的力量!
這是技術的革新!
這是她們相公的點石成金!
鏡中三張美麗的臉蛋,瞬間儘是嫣紅……
“相公,這鏡子,千金可售!”綠衣喃喃道:“一出而橫掃所有大家閨秀的閨房!”
“最關鍵的是,成本一點都不高,玻璃成本忽略不計,背麵的銀子,如果做薄一點的話,五分銀子足夠!”畢玄機道。
林蘇笑了:“我這隻是演示,背麵的銀子,不一定得是銀子……”
三女眼睛一齊睜大,啥意思
最耗成本的背麵塗層,竟然還有下降的空間
“背麵塗層的秘方很簡單……”林蘇直接就說了。
三女心頭大浪翻……
按照這種方式做出來的家用鏡子,成本最多一分銀子,但是,如此神奇的鏡子拿出去賣,會賣出何種高價
一千兩一麵,絕對也是搶得飛!
哪怕一百兩銀子一麵,也是千倍的利潤,這塊生命的禁區,這生命禁區中的死亡白沙,成為聚寶盆!
晉地百姓,好日子就這樣不經意間到來,是如此的突兀又是如此的難以置信……
突然,天空如同花朵兒綻放,兩個美女同時落在窗外的白沙中……
風舞輕輕一笑:“昨日約定,今日相見,小女子來得該當並不突兀,各位為何如此表情”
她目光掃過室中眾人的臉,每個人臉色都不平靜,她顯然是會錯了意。
林蘇輕輕一笑:“我們剛做了一件新奇物事,兩位,請進來一觀如何”
暗夜一縷聲音傳過去:“相公,這鏡子適合給她們看嗎”
“無妨,總是得推出去的,她們剛好可以驗證下,這鏡子的吸引力。”
暗夜輕輕點頭,這倒也是,鏡子總得推出去銷售,麵前這兩女地位高得不可想象,眼光也高得不可想象,如果她們喜歡這鏡子,世間女人恐怕就沒有不喜歡的。
柳天音輕輕一笑:“早就聽聞林公子妙手無雙,今日還有新品問世,那無論如何也得一觀!”
“請!”
兩女飄然而入,坐在林蘇對麵。
綠衣客串侍女,給兩女倒上香茶。
林蘇手抬起,掌中之鏡遞給風舞。
此鏡尚無邊框,隻是一件半成品,風舞欠身接過,一眼看過去,她的手輕輕一顫,鏡子差點掉落,幸好她反應快速無比,猛地抓住,柳天音側麵而視,臉色瞬間改變……
“明鏡!”風舞道:“竟然明亮如斯!超越銅鏡十倍百倍,真正纖毫畢現……”
“以二位眼光而論,此鏡可售價幾何”林蘇道。
風舞深吸氣:“以我而論,可出白銀千兩!”
柳天音道:“如果世上僅此一麵,我可出白銀萬兩!但林公子既然做出此物,斷然不至於如此高價,卻不知林公子欲定價幾何”
“此鏡概不零售,隻批發!”林蘇道:“批發價每麵一尺見方明鏡,售價十兩銀,尺寸大些,售價高些,兩位覺得如何”
“十兩”兩女同時心頭大跳……
她們身後是有龐大勢力的,任何一個勢力隻要在人間行走,都是需要金錢的,聖家如此,縱然神秘莫測的天命道門,同樣如此,京城天音坊,為何要設下五兩銀子一枝的解語之資也是為天命道門籌集資金,保證道門日常運轉。
林蘇微微一笑:“正是!”
風舞道:“不知林公子的批發,可有身份限製”
“身份限製當然得有,主要是跟晉王府關係密切的商戶,每年確定個配額,不過,兩位乃是我千萬裡同行的戰友,如果亦有此意,配額自是優先!”
兩女心潮十級澎湃……
十兩銀子一麵的鏡子,拿出去一賣,一百兩銀子一麵絕對天下瘋搶,這是林家所有商品的套路,她們一方麵感歎林家產品之精妙,另一方麵也歎服這種賺錢的快速……
她們絕對沒有想到,有那麼一天,這樣的機會竟然擺在她們麵前……
如果隻是一般的生意,她們不屑一顧,她們天然是跟生意不相關的類型,哪怕全天下人都吃不上飯,她們不在其列,哪怕全天下人經濟緊張,她們不在其中,但是,必須得說,籌碼這玩意兒從來不是絕對的,籌碼足夠大,任何人都會動容……
鏡子巨大的前景,空前絕後的利潤,足以讓任何人都改變常態……
於是,風舞這個原本跟商業八竿子打不著的樂道天驕,在進入零丁彆院半刻鐘之後,就成了林蘇的合作夥伴。
柳天音不同,她臉色有過改變,她的心頭有過糾結,但是,她最終選擇了沉默。
因為她很敏感,她知道這步棋後麵,有著太重大的意義。
一旦她選擇與林蘇合作,就意味著她沒有任何退路,必須跟他共進退,但是,她隻是天命道門的執劍人,她執不了天命道門的天命,她無法預知天命道門將來會不會與他為敵,她不敢因自己一己之判,將天命道門捆上他的戰車。
這一點就連風舞都是明白的。
所以,風舞跟她之賭,賭的也隻是她柳天音個人,而不是天命道門。
如果柳天音輸了,在將來天命道門跟他作對的所有事項中,柳天音退後!僅此而已!
而如今,林蘇這步棋中,是捆綁整個天命道門。
她自然賭不得。
風舞簽下了一萬麵明鏡的配額協議,柳天音坐在旁邊,第一次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該來……
風舞喝下一杯茶,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態,輕輕一笑:“林公子每種新品問世,同步都有一詩或者一詞,今日這明鏡,該當並無例外!”
這話一出,眾女心頭齊跳……
這個世界文道為尊,詩詞的影響力空前絕後。
林家每種產品風行天下,都有林蘇七彩詩篇的加持,那麼明鏡呢
林蘇笑了:“你們先給這明鏡定個名字如何”
“依名而寫詩,絕妙!”綠衣笑道:“這個名字,風姐姐你來定如何”
這話一出,畢玄機和暗夜心頭齊齊一動,她們都是聰明人,都知道綠衣的意思,綠衣看出了相公的心思,是在捆綁樂聖聖家,所以,她將明鏡的命名權也給了樂聖聖家,這自然是進一步捆綁的意思。
林蘇的處境很複雜很微妙,看似光鮮亮麗,其實他已經漸漸步入深水區,他的對手不可測,他需要更多的同路人!
這是身為林蘇這一陣營的人,都該有的覺悟。
基於此,綠衣甚至幫林蘇拉皮條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風舞也不推辭:“那我就想個名字……‘薄日’,如何”
“薄日”畢玄機微微一怔:“取其‘日薄星隱,天通地透’之意麼”
風舞道:“有位前輩曾寫下了兩句詩,詩雲:天河薄日水無聲,明透空心問己心,世人看清世間易,看清自己難,此明鏡,不恰好是看清自己之物麼”
“絕妙!看清自己,這就是鏡子最大的功能!”綠衣鼓掌讚歎:“相公,該你了,寫詩還是寫詞”
林蘇微笑:“老規矩,你定!”
“詞!”綠衣直接開口,然後四處瞅瞅:“你們的意見呢”
眾女一齊點頭,唯有柳天音神馳天外……
林蘇再問:“新詞牌還是老詞牌”
我的天啊,傳說中的點菜擺到了麵前,風舞都激動了:“新詞牌!”
三個字一落,她也四處瞅瞅:“……我的意見僅供參考,你們定……”
這會兒想起自己不該有太大發言權的。
眾女全都笑了:“誰讓他自己吹牛皮的就新詞牌!”
林蘇哈哈一笑,手起,金紙出,一首詞一揮而就……
“《菩薩蠻》風柔日薄春猶早,夾衫乍著心情好。睡起覺微寒,梅花鬢上殘。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沉水臥時燒,香消酒未消。”
詞畢,七彩霞光彌漫,在白沙簇擁的零丁彆院演繹出極致之美。
眾女歡呼……
這首詞在眾女口中解讀,美感無窮……
晨起之詞,豈不正對應梳妝之鏡睡起覺微寒,梅花鬢上殘,何等清新雋永沉水臥時燒,香消酒未消。何等風流雅致這樣的詞兒,照例是沒給女人留活路,薄日明鏡,又一次打在極雅的神經末梢,必將掀起新一輪的閨房大革命……
歡呼聲中,柳天音神馳物外……
全場之人,唯有她知道風舞給明鏡命名為“薄日”的真正含義!
天河薄日水無聲,明透空心問己心!
這是天命道門第三代執劍人寫的詩!
第三代執劍人,命天顏!
千年前的絕代天驕,入紅塵紅塵湧動,入聖殿聖殿生輝,她的絕代容顏,真正是天顏,她的修為,亦是絕世,但是,卻因為一次紅塵曆練,她看錯了一個人,導致一場大劫難……
從那以後,命天顏改名命無顏,隱入忘憂山,成為天命道門一個禁忌人物,何為禁忌人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但天命道門卻也繞不開她。
風舞拋出這兩句詩,是在告訴她,天命執劍人,命瞳定天命,是有錯看的,一旦錯看,後果之大無與倫比。
她懂了,在場之人,也隻有她懂。
但除了這一點之外,風舞會不會有將他與命無顏這個禁忌人物掛鉤的意思呢將這跨越千年的兩個人取得某種聯係,從而讓聖殿對他有所忌憚,
這一點柳天音不敢確定,她隻能說,如果風舞真的想憑兩首詩詞,實現他與命無顏的捆綁,那顯然也是癡人說夢。
命無顏是連她這個執劍人都見不到的傳奇人物,怎麼可能因為她曾經寫過的兩句詩,被千年後的另一個人進行另一種程度的演繹,就跟他取得某種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