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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暗香新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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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懂了!

真正的懂了!

但是……

「能做到嗎?」

林蘇手中的茶杯輕輕旋轉:「暗香這組織還真是挺有意思的,單線聯係,將嚴密性做到了極致,但留下的漏洞卻也是極大的。上層不知底層,底層不知上層,隻要中間的某個環節一斷,暗香就集體改弦更張……」

畢玄機心頭怦怦亂跳……

這真是一著匪夷所思的轉換……

堂主這一級全部換人,包括她兄長都來個假死,香妃掌控暗香的鏈條就全斷了,她都不知道京城誰是暗香。

而底層的暗香,對上層變故一無所知,各位新堂主重新拾起這鏈條,神不知鬼不覺就完成了整體轉換,妙啊,太妙了!

她昨夜到現在,所有的糾結瞬間儘去,一個新的宏圖清晰完整地呈現在她的麵前……

遠遠的走廊儘頭,謝小嫣一直都瞅著這邊,終於忍不住了:「公主姐姐,這壞蛋好像真的打算將四大才女全都放倒耶,你看連玄機這麼清澹的人,都被他撩壞了……」

玉鳳公主白她一眼:「你就彆說她了,你自己呢?」

「我就不談了,我很早就淪陷了。」謝小嫣大咧咧地回答。

玉鳳公主無言以對,無語凝咽……

一場暴雨,洗刷了京城的街道。

卻洗不掉太子殿下內心的陰霾,他內心的陰霾比這個雨季厚重的雲層還厚三分。

他的太子妃答應昨夜給他一個答桉,她也的確出了門,可是左等沒回來,右等沒回來,淩晨的時候,他的護衛隊長終於將太子妃帶回來了,卻已是一具屍體!

堂堂太子妃,深更半夜死在彆人的莊園裡。

他是真的日了狗了。

他不僅僅不能報官追查,他甚至還得將這消息絕對封鎖。

否則,三皇子那邊立刻就會製造熱點:太子妃如何深夜出宮,私會野男人,被人活活打死,你瞧瞧,有多抓眼球?

對太子的形象又有多大的傷害?

連自家太子妃都穩不住的人,有何能耐穩住天下?

所以,太子妃隻能是病死!

作為一個胸懷天下的儲君,不缺女人,太子妃死了,自然會有新的太子妃上任,這個他不疼,但是,他必須麵對另一件他不能接受的事情,那就是,他失去了對暗香的掌控——不管真實情況如何,他一直以為自己在掌控暗香的。

三皇子有無間門,他有暗香。

三皇子經常玩手腕,他太子也經常玩,兩人玩了個旗鼓相當,但從現在起,他沒什麼玩的了,沒了太子妃,他連暗香的接頭人是誰都不知道。

他隻能指望暗香的人主動聯係他。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坐在廳中,麵對窗外的暴雨,太子眉頭緊鎖,一直在徘回著一件事情——近來是怎麼了?基於對趙勳這條忠實走狗的保護,他派暗香出江湖追殺林蘇,這難道不是基本操作嗎?可為什麼追殺會失敗?甚至追殺的人都沒有回來,趙勳卻被殺了,而現在,暗香也丟了。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

神秘人物遊走於京城九個地方,每到一處,她的臉色就陰沉一分,九個地方全部走完,她站在暴雨之中,全身冰冷……

暗香九大堂主,一日之內全部消失。

她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暗香!

她親手締造的龐然大物:暗香組織,跟她完全脫鉤!

她這個神通廣大的「香妃」,成了光杆司令。

病園之中,白嶓飄舞,京城病公子梅無冬病逝,那在雨中飄動的喪嶓,似乎也印證著她此刻的心情。

回到深宮,陛下再度暴怒:「九大堂主全都死了?」

「其中四人已證實死亡,剩下的五人……下落不明。」香妃跪地回報。

「剩下的五人,加緊追查,如有內女乾,必在這五人之中!」

「是!」

陛下不會想到,恰恰是他這條指令,讓他走入了歧途。

梅無冬、畢玄機再一次打在對方的盲點上,從容布局……

白鹿書院,後山之頂。

一座涼亭散發著迷離的聖光,涼亭之上,寫著兩個字:致之。

致之亭,曲非煙親筆所題的亭名。

一代文界大能親筆題名,這座平平無奇的亭子,就成了文道聖地。

二十天前,曲非煙進入此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今日大雨傾盆,致之亭外煙霧一片,致之亭內,卻是彆有洞天。

曲非煙坐於亭中,他的前方是一篇古老的文稿,在空中如同活物一般上下翻滾……

「君子知禮,和氣暢心,四維三合,十九通行……」

這是《暢心論》,出自聖殿大能之手,不折不扣準聖之寶,如果是一般的文心被汙,此稿一出,片刻間一片通達。

然而,曲非煙整整二十天,隻能淨化文心之一角。

因為他原本就是文界,文位越高,文心之汙就越難,相對應的,一旦汙了,想清除也就格外的難。

初步預計,要想將文心之汙全部清除,可能需要三個月!

就在此時,亭外一個聲音傳來:「曲院長,弟子畫聖聖家聖子吳心月求見!」

曲非煙眉頭微皺,自己此刻文心被汙,怎麼見客?讓人看笑話麼?就要拒絕時,但吳心月下一句傳來:「院長書之一道驚天動地,文道之中,書畫不分家,弟子特帶來家傳聖寶《雪山夜月圖》,可供院長之參考。」

曲非煙心頭狂跳。

《雪山夜月圖》?

這是畫聖聖家的聖寶!

此聖寶最大的功效就是洗淨文心!

比《暢心論》強百倍!

因為《暢心論》畢竟是準聖手書,而《雪山夜月圖》,卻是不折不扣的聖寶。

有此寶在手,他的文心淨汙,隻在瞬息之間!

「吳聖子遠道而來,貴客也!請進!」

亭子如同一塊幕布一般分開,吳心月瀟灑地走了進來,此刻的他,跟當日參加青蓮論道的吳心月有了些區彆,裉去了幾許狂傲,多了三分沉穩。

「吳聖子請!」曲非煙手輕輕一抬,亭中憑空多了一幅茶幾、兩張椅子,全都是文字構成,這就是文界大能的手段。

雖然文心被汙,但外人也根本看不出來。

吳心月截口沒提文心被汙之事,也沒提任何條件,寒暄幾句後直接拿出了《雪山夜月圖》,本著給文界大能作參考的架勢,激發了聖寶之威。

亭中陡然發生改變。

一間涼亭成為雪夜之巔,一輪明月寫儘世間聖潔。

聖光彌漫天地,曲非煙文心上的汙點瞬間儘去,光潔如初。

吳心月微微一笑,收了聖寶,站了起來:「曲院長,學生今日貿然登門,隻是敬仰院長之文道,結個善緣,彆無他意,就此告辭!」

曲非煙致謝一番,送他離開。

吳心月穿雲破雨而去,曲非煙眼睛眯成了一道縫,久久地盯著天空……

兩人決沒有提及林蘇一字,但彼此心意全都明白……

吳心月就是要借曲非煙之手,殺了林蘇。

曲非煙知道吳心月在借他的刀,但是他樂意,為啥?他自己更想殺了林蘇!

文心被汙,他這段時間想明白了,這就是林蘇的緩兵之計——林蘇擔心自己以文道偉力弄死他,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論道台上侮辱他,強行汙了他的文心,給自己爭取時間。

他想通了這一層之後,就迫切希望儘快恢複文心。

因為他真的有些擔心,他擔心林蘇利用這爭取來的時間出什麼幺蛾子,要說彆的文心大儒,想利用幾個月時間在他這個文界大能手中翻什麼花,打得他冰冷他都不會信,但林蘇卻是個例外,他的過往曆程告訴他,任何跟他為敵的人,都最好不要輕視他。

今日,情況徹底發生了改變。

不管林蘇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曲非煙都會將其破得乾乾淨淨。

因為林蘇費儘心力給曲非煙設下的套,沒能套住他半年,隻套住他區區二十天!

這是一個沒有人能料到的變數。

有了這個變數在,林蘇,必死無疑!

現在,他隻需要等一件事情,那就是林蘇離京三百裡!

為何要離京三百裡?

因為京城文廟裡有一個人,這個人,是曲非煙唯一忌憚的人,有他在京城坐鎮,曲非煙不敢輕舉妄動。

但隻要離京三百裡,就超出了京城文廟的監控範圍。

可林蘇好像沒有離京的打算,他天天上班,就好像真的在辦差一樣。

不惹事,不多事,上班按時來,下值準點走,下值之後要麼是跟章浩然等人一起上酒樓喝點小酒,要麼是在柳香河畔散散步,弄得柳香河兩側的青樓,天天有人朝下麵丟紅手絹,這還是那些青樓女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情況下(純粹地憑顏值),如果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估計丟下來的還不僅僅是紅手絹,甚至人都會直接跳下來……

對了,他還挺有涵養。

趙勳不是跟他有仇嗎?

趙勳出殯的那天,他居然派人送了一個花圈,這花圈做工考究,聽說花了十兩銀子。

這花圈送到趙家,趙吉當場急眼,將花圈一頓亂踩,那一踩,基本將趙吉的前途廢掉了,那些文道大儒全都搖頭啊,這等急赤白臉的作派,這等毫無修養的斯文敗類,豈堪大用?

趙吉發泄了一通之後似乎想通了,這是不是林蘇的又一條毒計——用十兩銀子毀了他趙吉?

可惜他明白得還是遲了些……

事實證明,林蘇的手段,趙吉讀都讀不懂。

三天時間,林蘇懸著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暗香的事情,真正辦成了。

九大堂主的線全都掌握在梅無冬手中。

梅無冬這個名字,已經不複存在了,病園已經廢了,馳名京城的風雲人物病公子,從此成為曆史人物,京城之中多了一個北地商人,名叫李清秋。

李清秋看上了林家的商品,這段時間天天在監察司外麵堵他,姿態之謙卑,連章浩然都不過意,最終林蘇接見了他,給了他並不大的林家商品份額,李清秋在西城租了個門麵,靠著林家商品在京城算是站穩了腳跟……

沒有人知道,這個李清秋,就是昔日馳名京城的病公子梅無冬。

因為二者的反差實在太大了些。

自然,也沒有人知道,林蘇從此在京城有了一個合理合法的落腳點,他與李清秋是商業上的夥伴,他偶爾去李清秋那裡喝上一杯茶,誰能說不正常?

林蘇入京第五天。

雨越下越大。

熟悉的大蒼汛情又一次擺上了陸天從的桉頭。

陸天從內心深處再一次出現了一幅場景——海寧江灘那四十裡堅堤,還有洪災過後一無損傷的民居。

可惜,他不敢提水泥。

他跨不出這一步。

他望著滿天的風雨,心中也有風雨盤旋,陛下已經很久沒有露出笑臉了,陛下眼中,已是電閃雷鳴……

一場大變,或許近在眼前!

第六日,林蘇踏進了朱時運的辦公室。

他四品,朱時運三品,朱時運依然是他的頂頭上司,頂頭上司有請,他得去。

朱時運這段時間的肥胖似乎有所減弱,至少沒有在肥胖之路上一去不回頭。

他的笑臉比往日多了幾分親切:「林大人,這段時間一直儘忠職守,監察司上下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大人真是勤政啊,辛苦辛苦了。」

林蘇微笑:「朱大人真是過獎了,下官這段時間其實沒辦什麼公差,在辦公室裡以喝茶睡覺為主。」

「林大人客氣了客氣了!」朱時運道:「不知林大人接下來可有巡視之打算?」

什麼意思?

你老朱、老雷不是最怕我去巡視嗎?今天居然主動問起,林蘇用一種不是很理解的眼神看朱時運:「朱大人,可是有什麼安排?」

「沒有!隻是問問而已……」朱時運道:「昨日,翰林院黎建大人過來了,提及一事……」

「何事?」

朱時運說了,說得很委婉,但林蘇讀懂了……

翰林院大學士陳更想請林蘇在翰林院論道,他老人家不知林蘇的心思,不便於貿然發出邀請,所以先讓黎建過來探探口風。

看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林蘇微微發愣:「翰林院陳大學士?不是閉關悟界麼?」

「是啊,閉關都七年了,也是上個月剛剛出關,一出關就聽聞大蒼出了你這麼個宗師級人物,頗為振奮,才有此念,林大人,你看……」

林蘇輕輕搖頭:「翰林院何等聖地?小子文道淺薄,何德何能敢入翰林院論道?不敢不敢!小子明日還得回鄉一趟,今日向大人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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