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儘量跟這兩個女祖宗不見麵……
南王剛剛轉身,還沒來得及開溜,郡主齊瑤就一聲大叫:父王,你來評個理……
一個翻身就來到了南王的麵前,將想跑還沒得及跑掉的南王給逮住了,拉到了王妃麵前……
“王爺你自己看看,你這生的什麼女兒?”王妃一見麵就訴苦:“她昨夜收拾了衣物,居然打算私奔,你看看,這成何體統?”
王爺眼珠鼓起:“是啊,瑤兒,你娘說的是,私奔成何體統?”
郡主叫道:“父王,我這不叫私奔,我隻是想去我夫君家看看,子曰:出嫁從夫,去自己夫君家看看,這算私奔嗎?”
子曰一出,南王懵圈,轉向王妃:“王妃,瑤兒說得也對啊,她這……咳……如果隻是去看看,我覺得哈……也不算私奔……”
王妃怒了:“你看她那架勢,象是隻去看看嗎?她這一去,還會回來嗎,搞不好就名不正言不順地跟人了……子曰,男女授受不親,是為禮法也!王爺,南王府還要不要點禮法,你來定!”
南王抓著自己的頭發,又懵了……
兩女全都盯著他要答案,南王又哪有什麼答案,他長期以來的習慣就是,但凡子曰必定順從,可兩邊全都出子曰了,他從誰啊?
“王妃,瑤兒,要不……要不……再議?……我突然記起來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不行!”兩女同時製止……你今天必須給個堅定的態度……
幾個丫頭侍女全都躲得遠遠的,根本不出現在他們視線之內,唯恐被這三位主子一把抓住,找她們要態度……
就在此時,管家跑了過來:“王爺,有客來訪!”
南王解脫了:“王妃,瑤兒,你們看,本王有事要辦了……你們說的那事再議哈……”
王妃不乾了:“嗯?王爺你長進了哈,還能跟管家串通?借客而遁?”
管家急了:“王妃明鑒啊,老奴真沒跟王爺串通,真有客人來了……這是客人帶來的拜貼,還有禮單呢……”
還真有客?
不是王爺的“客遁”之計?
王妃接過拜貼……
“江湖浪客蘇林,拜見南王……拜禮:白雲邊百壇,春淚香水百瓶,秋淚香水百瓶。”
王妃猛地愣住,久久地盯著這張拜貼……
所有人都看著她,她沒發話,連南王都不敢動了,管家更不敢動……
王妃目光慢慢抬起:“管家,你將客人帶到玉軒閣,就說王爺稍後就到!”
“是!”
管家出去了……
南王也想溜……
突然,王妃開口:“王爺,你等會!”
南王停下了,回來了,搓手……
“他來了!”王妃目光從王爺臉上,慢慢滑向旁邊的齊瑤:“你們等待的那個狀元郎,終究還是來了!”
南王眼睛猛地睜大!
齊瑤一彈而起,她屁股下的小板凳直接四分五裂,她的臉蛋瞬間紅如火……
“你!坐下!”王妃手指前麵的椅子,對齊瑤直接下令,而且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齊瑤不坐,跑到母親身邊:“娘,真的是……是他?”
她的聲音都顫了……
“本名林蘇,化名蘇林,白雲邊、春淚、秋淚這些尋常人一瓶難尋的高端產品,一送數百,他的掩人耳目隻是針對外麵的人,沒打算瞞我們。”
哈哈哈哈……
王爺縱聲大笑,開心至極,這小子,終究還是來了!
雖然說跟他自己所說的年底前過來,隔了一二十天,終究還是來了!
來了就好了,從去年到今年,本王都快被家裡兩個女人給弄瘋了,你來了就沒問題了……
王妃一記眼神掃過去,南王捉到了,笑聲戛然而止。
“王爺,你去吧!”
“好!”
南王一飛衝天,但人到中途緊急下降,落在地上,正正衣冠,用標準的王爺八字步去迎接他的愛婿……
“娘,我去看看……”
“你……坐下!”王妃再度發出嚴令。
齊瑤深吸氣,平靜,坐……
“瑤兒啊,你要為娘說多少遍?矜持!矜持!”王妃長長歎氣:“人家是狀元郎,是文人!你這心急火燎地趕過去,是會被人看輕的,搞不好就不要你了……”
齊瑤嚇住了,真的不敢動。
玉軒閣,大氣豪華,因為這裡原本就是南王會見高端貴客之地。
知州大人過來,他會在這裡會見。
朝官過來,他會在這裡會見。
一些地方名士過來,王爺也會在這裡會見。
所以,這地方是南王府少有的斯文場所,頗有文化氣息。
地板是南方橡木所製,這橡木紋路天然,如流水一般,更關鍵的是,還有一股清幽的香氣,這香氣殺蟲防潮,是南國之地最高端的地板。
牆壁是以南方巨竹所製,堅硬而又透出典雅,巨竹之間間隙全無,西邊的牆壁,用竹刀為筆,雕刻了一幅南海碧波圖。
右側牆壁上,掛了兩幅字,確切地說,是詩。
“南海千帆儘,東南紫日升”下麵的落款是林溪白水居士。
“意儘風華千古收,何意君子留不留?但有一溪清水滿,又說江南遍地秋。”落款狂放絕倫:東南李千秋醉居南王府。
林蘇目光掃過這兩行字,投向窗外,窗外是一麵小湖,湖水清幽,湖的對岸,是一座高山,山高萬仞,茫茫蒼蒼,有山有水,真是好地方啊,這就是南王府的氣魄。
身後的丫頭怔怔地看著他,充滿不解。
這個江湖俠士,應該也是向王府求職的江湖人吧?
江湖俠客修得一身武藝,賣與王侯將相的,太多了,南王府尤其多,因為南王原本是武人出身,對江湖俠客比一般王爺多了三分親切。所以也吸引了五湖四海的江湖人。
但如果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求職人,安排在玉軒閣就有些不對了。
玉軒閣可不是會見江湖人的地方,哪怕他求職成功,成為王府護衛頭目,也不配在玉軒閣接見啊。
嗵嗵……
腳步聲傳來,侍女回頭就看到了王爺!
南王大步而來,推開玉軒閣的門,目光一抬,落在林蘇臉上……
林蘇踏上一步,鞠躬:“見過王爺!”
王爺兩隻蒲扇一般的大手猛地一合,捉住了他的雙肩:“賢婿,你終於來了!”
侍女眼睛猛地睜大……
我的天啊,我沒聽錯吧?
賢婿?會是那個意思嗎?
不可能!
肯定是這人的名字叫“賢婿”,或者“賢緒”,這人的名字……好欠揍……
“王爺……你稍微鬆點手,我有點喘不過氣……”
“喘不過氣就好,悶死你!”王爺道:“誰讓你去年年底前不來的?你讓本王在郡主麵前顏麵掃地,一整個年,她都在跟本王糾結,為什麼她夫君答應過來,沒有過來?算了,本王不跟你計較,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那個侍女完全傻了。
賢婿就是賢婿,不是人名……
郡主嫁人了?來的人居然是郡主的夫婿?郡馬?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郡主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還有一身出神入化的修行神通,怎麼可能嫁給一個江湖人?
“王爺,我今日前來,頗有忌諱,所以沒打算暴露身份……”
南王明白了:“聽到了吧?郡馬前來,頗有忌諱,不得告訴任何人郡馬的身份!”
那個侍女撲嗵跪下:“王爺,奴婢本來就不知道郡馬的身份……”
南王哈哈大笑:“不知道就好!去,備酒!本王跟賢婿痛飲三百杯!哦,對了,賢婿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所有人都稱你蘇少俠吧!你……練練!”一根胡蘿卜般的手指直指侍女。
侍女戰戰兢兢地叫了聲:“蘇少俠!奴婢去備酒了……”
跑了!
如果林蘇有寫日記的習慣,也許會這麼寫下……
某月某日,入南王府,南王的熱情是能夠感受得到的,隻是他的手勁有點大,如果本人沒有突破窺人境,估計被他這麼一掐,得在床上躺三天,所以說,粗人是好打交道的,但粗人打交道風險係數還是蠻高的。
菜一盤盤地上,酒一壇壇地搬……
南王托起手中一隻大碗,熱情如火:“賢……蘇少俠,本王陪你痛飲三百杯……”
林蘇瞅著他手中的杯子眼睛都直了:“王爺,你……你把這叫酒杯?”
這酒杯,深四寸,直徑六寸,林蘇印象中,隻有武鬆在上景陽崗之前用過。
“是啊,你們文人叫法不一樣?”
林蘇喃喃道:“這東西我們一般叫碗……”
“文人真是麻煩!”王爺道:“管它叫什麼?今日我們痛飲三百杯!”
“……要不,還是三杯吧……”
“來!”
兩碗對碰,酒濺得老高,咕咚……
哪怕林蘇修為已破窺人,體質好得無與倫比,但三碗白雲邊下去,還是有些酒意上湧,關鍵是喝得太急了些,南王連環三碗,都沒給他吃菜的機會。
三碗喝完,他才抽空吃了一筷子。
不知什麼野味的肉還在嘴裡沒吞下,南王手一側,嘩嘩……
又是三碗……
林蘇瞅著新倒的三碗酒:“王爺,還喝啊……”
“什麼話?”王爺怒了:“你好不容易來趟南王府,豈能不喝?最少三巡!”
三巡!
一巡三碗那就是九碗!
林蘇揣摩了下,覺得有些挑戰性,但總體還行,上!
第二巡六碗喝光了,第三巡又是三碗!地上有了兩隻空壇,意味著他已經整整喝了一壇酒,足足十斤!
總算結束了,該談點事了吧?
但王爺手一翻又是三碗,天地良心林蘇真擋了,但他硬是沒擋住,在他阻擋下,這老頭倒的酒還是一滴不漏……
“王爺,酒已過三巡……”
南王牛目一翻:“你欺負我不會計數啊?一巡九碗,現在才剛剛開始……”
一巡九碗?不是一巡三碗?
林蘇變色了:“王爺,這可不成……”
“什麼不成?本王的規矩,但入王府,不滿三巡不得離席!”
不滿三巡不得離席?在這玉軒閣留字的那些柔弱文人能喝二十七碗白雲邊?老子打得冰冷都不信!
哦……對了!找到問題症結了……
“你這規矩什麼時候訂的?”
“但有南王府就有此規矩!怎麼?你想破本王規矩?”
林蘇叫苦:“王爺,那個時候還沒有白雲邊吧?你定的是果酒的規矩,現在咱們換酒……”
白雲邊度數五六十,果酒度數才多少?這能一樣嗎?
“換什麼果酒?果酒是娘們喝的!”王爺舉起酒碗:“來,乾!”
林蘇好無奈,他想再努力搶救一下:“王爺,你這酒是我今天送來的,你用我的酒款待我,不合乎待客之道吧?”
“你少在那裡嘰嘰歪歪的,你給多少人送過酒了?給本王才送這麼一回還跟我談待客之道?喝!”
“我今天前來不是為了喝酒的,有事……”
“喝完再談!”
兩壇,三壇,四壇……
咚!
林蘇撲嗵倒下,迷迷糊糊中他也不知道是誰扶他走的,他依稀記得自己發了狠了:你敢用我的酒來搞我的經,以後不送你……
不知何時,林蘇悠悠醒轉……
他眼睛睜開,什麼都看不見……
突然,他有一個玄妙的感覺,身邊有人……
這個感覺一起,林蘇瞬間完全清醒,他全身上下都沒有半分異動,以元神為眼,看清了四周……
這是一間豪華的客房,他躺在床上,額頭搭著一條潔白的毛巾,毛巾還是濕熱的,一燈如豆,床邊坐著一人,正癡癡的看著他呢。
這是一個美女,胸極其的豐滿,臉蛋極其的漂亮,櫻唇如彎月,含羞帶怯,赫然就是他曾經見過一麵的郡主齊瑤。
跟他搞過半截洞房花燭的那個……
齊瑤慢慢俯下了身,櫻唇湊近,幽香撲鼻……
天啊,玩什麼名堂?你是堂堂郡主!你敢深更半夜玩那麼花邊的,莪真不信……
嘴唇一熱,林蘇眼睛睜得老大,她真敢親?!
這個洞房白癡以前連“破”身都聯想到刀子,怎麼也知道親嘴呢?
誰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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