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我的計算?
也太多了吧?
滿屋的紙啊,上麵全都用細如絲線的筆跡寫滿了計算公式。
這才是三天時間就弄了這麼一大堆,放在那個世界,我是學霸……學神啊!
他拿起一張寶紙,換了寶筆寫下一個大字:“風”!
風字一成,大風起,書房裡的稿紙被風吹起,懸浮空中。
他的寶筆再一落,“火”!
火起,一堆稿紙全都燒成灰。
又寫一個“風”,窗戶打開,紙灰飛出窗外。
林蘇臉上滿是笑容。
牛b了,我也可以操控文道之力了,雖然不能象抱山那樣,一個字將自己送上天空,但可以呼風喚火,你就說我牛不牛吧?
一個人從隔壁跳出來,是林佳良,他吃驚地看著林蘇:“三弟,你做什麼?”
“二哥,我在練習文道之力……”
他的開心一點都沒感染到二哥。
林佳良一臉的心疼:“三弟啊,你已鑄文壇,寶筆寶紙寫風火,自然就是風火齊現,這又哪裡需要訓練了?你倒好,非得浪費三張寶紙,敗家啊……”
浪費三張寶紙對於二哥這種勤儉持家、對文墨寶紙格外珍惜的傳統文人而言,可惜,但對於林蘇,一點都不可惜,在他的字典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工具。
再來!
想乾就乾,林蘇寫了一個舟字,金紙真的變成了一條小船,林蘇一腳踏上去,噗,寶紙破了……
他再寫一個刀字,呼地一聲飛出去,斬落幾片樹葉,沒了……
已經回到書房的林佳良實在忍不住了,又出來了,三弟,我給你講講道理吧……
秀才的文壇,可以賦予筆下的字一些神通,但這種神通還達不到實用的程度,風字打掃房子可以,火做飯可以,刀,斬樹葉可以,斬柳條還欠點火候,鴻雁傳書才是它唯一實用的功能,你就彆折騰了,你的寶紙要是多得用不完,給二哥用吧……
那到什麼程度才有實用價值?
二哥給他上了一課,他才算真正弄清文道之人是個什麼力……
童生,文道之力不現,最多讓你大腦好用些,身體健康。
秀才,文道之力稍有顯現,那就是寫字速度提升,記憶力更好,寶筆落寶紙,有些神通的風貌,可以鴻雁傳書——千萬彆小看這個功能,在這沒手機沒微信的年代,這功能對於非文道中人而言,簡真是神仙手段。
舉人,文道之力開始真正顯現。寶筆落寶紙,舟成舟,可以渡人,風成大風,可以揚起滿天沙塵,甚至可以吹倒房屋,寫下的“殺”字可殺人……
進士,那就真正了不得了,神仙手段。
文道,在前期,並不出奇。
甚至可以說,前期很水。
打個比方吧,張三修文,文根、文壇、文山……
李四修武,武者、武師、武宗……
文根與武者打架,武者直接將文根按倒摩擦。
文壇與武師打架,武師一腳下去,文壇飛向八丈外。
那是毫無可比性。
但到了後期,就不一樣了。
文山跟武宗對上,如果近身肉博,武宗占上風,但實際戰鬥中,往往是文山摩擦武宗,為啥?人家憑什麼跟你肉博?遠距離來幾個大招,你就趴下了。
到了這個階段,算是有輸有贏。
但到了文心這個階段,就是另一個層麵的一邊倒了。
文心高人,虛空一字,神通廣大、變化莫測,跟武極之人對上,武極算個屁?直接就可以對戰武道的更高層級“窺人境”了。
如果再上一層,破入文路,一筆下去,改天換地,縱然是一代魔王、一代妖王、道果高人、武道窺空,都頭疼萬分。
文道到了後期,演繹萬種神通,越來越不可測,所以,文道才是更高層次的道,才在五道之中,牢牢占據首位。
林佳良的課,眉飛色舞。
落腳點一句話,三弟,你是解元公,文道之路天高地闊,好好地走下去就是,可彆分心分神搞那些雜學,彆以為我不知道,兩個女的這些時候天天朝你屋裡跑,她們一個修道,一個練武,你可彆被她們帶偏了。
林蘇歎氣,我倒是很想被她們帶偏,但她們不帶我玩……
好了,你去讀書吧,我出去轉轉……
他剛剛走到門口,就碰上了鄧伯,鄧伯正是前來找他的。
有什麼事嗎?
鄧伯嘴巴湊到他的耳邊:“公子,柳杏兒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她也很想見見公子,要不要這時候帶過來?”
“人多眼雜的不太方便,要不,咱們去她那裡?”
柳杏兒,是張府的人,還頂著個十八姨太的頭銜,她同時還是挑起張府內亂的關鍵人,知府那邊在找她,張家的人不會放過她,哪怕是民間,也不容她——張府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要是知道她是張家姨太太,還不弄死她啊?
她的身份非常尷尬,盲目進林府,風險極大。
從林府出去,前麵就是海寧主道,沿途熱鬨繁華,但他們從旁邊的小巷道穿過去,就荒涼了,七折八彎的巷道繞了七八條,他們來到一個緊閉的小院門口,鄧伯敲敲院門,院門打開了,一個婦人撲嗵跪在他的麵前。
“東州殘部陳四參見少主!”
林蘇大吃一驚。
東州殘部?
她就是陳四?
鄧伯曾經說過,鄧四原是水軍斥侯,輕功無雙,斷了腿,救走了柳杏兒,他頭腦中大致浮現了陳四的模樣,清瘦、蒼老、斷腿俠客……
跟《射雕》裡麵桃花島棄徒陸行風差不多的一個人物。
但跪在他麵前的人,跟他設想的完全格格不入。
她是個女人!
長得還很漂亮、豐滿!
最關鍵的是,她行走如常!
鄧伯笑了:“少主是被她這雙腿給迷惑了吧?她出自‘千機門’,這雙腿乃是自己打造的,不知內情之人,根本不知道這是一雙假腿,也不可能知道她真實的身份。”
林蘇眼睛大亮,伸出雙手將她扶起:“陳姐,千萬彆叫我少主,快起來……”
陳四頭抬起,滿眼的不可思議:“少主,你叫我什麼?”
“陳姐啊,我叫他還不是叫鄧伯?”
“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是侯爺救下的罪女,乃是侯府之奴……”
“什麼奴不奴的……陳姐,起來,能見到你,太開心了……”
陳四站直了,看著林蘇心花怒放的模樣,好吃驚,好惶恐,天啊,少主為什麼瞅著我眼冒綠花?不至於那麼重口味吧?我都三十了啊……
她絕對不會想到,林蘇對她最感興趣的地方,就是“千機門”!
千機門,林蘇知道,當年的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宗門,最大的本事就是製作各類器械,他們每個人,都是超一流的機械師,動手能力強得一b,但後來,因為一件很忌諱的事,千機門集體滅門!
千機門山門被蕩平,千機殘存弟子,全都隱匿,幾乎一個都找不到,千機絕學,也幾乎失傳。
他對千機門有興趣,並不是千機絕學,而是他頭腦中有一堆的設計思路,但苦於沒有人落實。
現在碰上一個千機門正宗弟子,那還不是從天而降的寶貝?
不過,這不急,今天主要還是來見柳杏兒的。
林蘇跟著陳姐走到內室,昏暗房間之中,一個女子慢慢回頭。
他突然覺得眼前一亮。
柳杏兒,三年前就是西柳村第一美人,否則,也不至於激發張家老太爺這個七老八十之人那麼大的獸,殺她一家三口也要把她搶過來。
現在呢,完全脫去了村姑的青澀,美得驚心動魄。她的表情很散漫,全身上下寫滿了不在乎。
身如嫩柳,心若死灰,說的大概就是她了。
密室之中,林蘇這個大男人進來,柳杏兒心中毫無波瀾……
陳姐開口了:“柳杏兒,他就是林蘇公子!”
柳杏兒全身大震,臉上風雲變幻,撲通跪下:“柳杏兒見過林公子,感謝公子爺大義,為我一家三口報仇雪恨!”
她到了這步田地,不在乎世間人世間事,但有一人,她必須在乎。
因為張家是這個人毀掉的,因為她父母兄長之仇是這個人為她報的。
這個人就是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