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腦海裡觀察分析這些人,外麵的人們也紛紛看向他。
不過多數人很快收回目光。
他身穿灰色僧袍,而大雷音寺弟子是杏黃僧袍。
他不是大雷音寺弟子,人們便失去了興趣。
隻有那英俊青年仍好奇的看他。
“公子。”一個魁梧如熊的青年錦衣護衛壓低聲音提醒。
英俊青年收回目光,露出笑容:“有意思。”
如熊的青年錦衣護衛輕聲道:“他隻是人元境。”
“卻是氣度不俗。”
“是。”
如熊的青年護衛應道,心下卻不以為然。
沒有武功,氣度再好也是弱雞,輕輕一掌便成肉泥,不堪一擊。
英俊青年瞥一眼他,眼神透出一幅朽木不可雕的無奈,搖搖頭。
所謂養頤氣,氣度不俗說明其心境也不俗,止生定,定生靜,由靜生慧。
如此沉靜自如的氣度,那表明他的心很寧靜,智慧也當不俗。
他喜歡跟聰明人說話,可獲得啟迪與收獲,而不是這些隻知道殺殺殺的武夫。
他也知道自己這看法有失偏頗。
因為自己資質太差,不能像大哥二哥那般練武,所以才會對武功如此反感,對武者也親近不起來。
“當……”
“當……”
“當……”
晨鐘悠悠傳蕩在天空,緩緩擴散開去,凝而不散,傳遍群山與樹林及山穀。
“吱——!”
寺門緩緩打開,四個青年和尚跨出寺門,分彆站在台階兩側,合什行禮,迎接香客。
法空這才知道,大雷音寺竟然還接納香客的。
金剛寺可是閉寺的,不開門迎香客,沒有信眾。
而雷音峰如此之高,法空推測,應該類似於前世的喜馬拉雅山之巔了。
來這樣的地方拜香禮佛,是極為虔誠了。
眾香客依次而進。
法空來得最晚,排在最末。
他還沒進寺,便發現那幾個粗衣短打的已經拜完佛祖,出來寺門,挑起放在角落裡的柴禾,沿著紅牆往後門輕盈走去。
幾群香客,多數都是與大雷音寺有瓜葛在,不是打柴的就是送野菜的,或者做彆的。
唯有那英俊青年一群六人,卻是真正的禮佛。
法空來到大雄寶殿,來到佛祖像前,六人還跪在蒲團上一動不動,神情莊嚴。
法空雙掌合十,仔細端量一眼佛像。
藏經閣眾僧所結手印,便是眼前這大日如來佛像所結手印。
佛像顯然是高人所製,慈悲而不動之意隱隱流轉。
袈裟的條紋清晰可見,通過袈裟的這些條紋,感覺得到清風吹拂。
雙掌掌紋清晰可見,每一根手指的紋理清晰可見,甚至皮膚下的微微筋絡都清晰可見。
當然手印也清晰可見。
拜佛的香客們恐怕不會在意這手印,畢竟每一尊佛像都有手印,隻以為是擺一個姿勢而已。
卻不知眼前這尊佛像的手印卻是真傳。
大雷音寺果然不愧是大雷音寺,太過闊氣,大宗的氣派!
他感慨著閉上眼睛,試著結印,甚至不用進入般若時輪塔內,便通過細微的感應而調整到最佳狀態。
手印一結,頓時心定神凝。
它有清心咒第一層的效果,可排除雜念,保持專注。
不說彆的,持此印讀書,效率當然大增,而且記憶也更深更難忘。
如果在前世,這個手印足以讓一個學生成為學霸,獲得一個光明的未來,從而晉入社會的中上層。
在這個世界也一樣的有用,雖然沒有攻擊之威能,影響卻不可估量。
如此厲害手印竟然沒有名聲,甚至慧南及慧聞都不知道,也是奇妙。
他睜開眼睛往外走。
穿過大雄寶殿的前庭,來到寺門口時,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澄煙。
澄煙身形高大,杏黃僧袍飄動。
“澄煙師叔。”法空合什。
澄煙輕頷首,舉步出了寺門。
法空跟著出去。
兩人站在一棵古樹下。
周圍有來往的香客,煞是熱鬨。
澄煙道:“藏經閣乃曆代前輩苦心搜集,凝聚了他們的血與汗,不能妄自拿出來分享與寺外之人。”
“理所應當。”法空笑道:“我們金剛寺的藏經閣更嚴苛,寺外弟子根本不能靠近的。”
“你明白就好。”澄煙鬆一口氣。
求而不得容易生怨。
他不想法空對大雷音寺生出怨氣。
法空接著問起香客之事,其實主要是問那位英俊青年。
澄煙解釋。
這些香客的成份複雜,有的是周圍的居民,有的是各宗武林高手,甚至還有朝廷的人。
有的是單純好奇,有的是虔心信佛,有的是有求於大雷音寺。
大雷音寺所處的絕峰與冰寒也無法阻止塵俗紛擾,沒有清靜之地。
當然,大雷音寺分成內寺與外寺,內寺還是很清靜的。
他又細細講了內寺與外寺之分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