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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玉景,道君居所。
穿過白玉門樓,來到神山之巔。
山頂並不是很大,僅有百丈方圓,除了幾棵古樹,些許仙草,再無其它東西,但在懸崖之外,卻見雲霧縹緲,流光旋動,其上霞光層層,樓台隱現。
此時此刻,正有四位修士站於山巔,止步不前。
“張真人,可有進展?”說話的是一位中年修士,其赤發白眉,雙目之中隱有日月出現,仿如乾坤儘在其內,不怒自威。
“劉掌門莫要著急,此地陣法雖有殘缺,但亦是道君手筆,哪能輕易破之。”回話的是位老者,他看著麵前雲海,滿是讚歎之意。
“不錯,雖不知此陣何名,但那先天離陽神罡我卻認得,我等四人恐怕除了劉掌門外,誰都接不下來。”另一位身著黑袍的修士出聲附和。
劉掌門聽得誇讚,不甚為意,他搖了搖頭,說道:“即便能擋住神光,也跨不過那重重霞光,一重霞光一重幻境,若真陷了進去,永不複出。”
“張真人,仙府開啟時間不定,短則三月,長有一年,不知真人兩月之內能否打開陣法?”最後一人也開口說話,他們進來已有半月,若按最短的算,還有兩個多月,如果連陣法都打不開,這次四派聯手,恐怕是天大的笑話。
張真人嗬嗬一笑,言道:“老朽已窺得此陣之缺,再過兩日,那缺口便會出現,屆時隻要不觸動其中罡煞,就可安然通過。”
幾人聞言精神一振,紛紛稱讚張真人陣法了得,便在此時,劉掌門神色微變,說道:“我派魂幡已被毀去,你們的呢?”
幾乎同一時間,那黑袍修士亦沉聲說道:“魔淵宗旗幡也沒了!”
“四去其二,陣法已破!”
“是誰如此大膽,竟敢與我四大仙門為敵!”
“應該是神州修士,嘿嘿,沒想到在三州圍攻的情況下,他們還敢派金仙來此,真是不知死活。”
“畢竟是道君洞天,誰不動心!”
“這幾人現在才來破陣,想必不是那六大仙門,否則早就過來了,如此便不用擔心,而且他們要上九千台階,最少也須七日時光,再加上陣法運轉,缺口每三日一換,還有破解陣法亦要時間,來到此地少說也得半個月,時間足夠了。”張真人說話不緊不慢,仿如勝券在握。
其實在他們來時,就已設想過這般情況,四極大陣需要十二個人才能攻破,他們帶來九人,留下三個位置,一是誘殺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強行闖陣者,二則是即便陣法被破,能進仙門的也就三人,就算全是金仙,人數方麵也不如他們,優勢在我。
商議完畢,張真人再將入陣之法詳細說明,其他三人謹記於心。
轉眼時間,兩日已過!
今日,便是那陣法缺口再現之時,四人站於山崖之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陣法,隻待張真人一聲令下,便可踏入天宮。
正與此時,忽有一道聲音自他們背後傳來!
刹時間,殺機彌漫!
山巔之上,一柄十丈長刀現於蒼穹,風雷齊現,罡煞相隨,其刃下潑出赤焰流光,猶如漫天火雨,直直落向白玉門樓。
而在長刀出現的同時,有雲光旋動,如煙似霧,把整座門樓重重包圍。
火雨透過雲層,映入少年之眼,麵對兩大金仙的攻擊,他神情不變,隻是一拳轟出,便消去了所有流光火雨。
“兩個人?”
“還有個煉氣士?”
“怎麼來得如此之快!”
四人見到門樓下的一男一女,不由心生疑惑,但手下動作絲毫不停。
黑袍修士眼見火雨無效,縱身一躍來到空中,雙手握刀力斬而下,此刀之上,有風有雷,有火有電,罡煞更是已煉至圓滿境界,此一刀,令得乾坤變色!
王奇麵色平靜,手中現出火劍從陽,變化九幽戰體,身上三色光華一閃而逝,近乎百倍的力量加持,使得他周身空間都微有內陷,這一擊,他不用神通,要以力破法!
轟——
刀劍交擊,天地震動!
強大的氣流四散開來,把門樓周圍的煙霧雲光都衝得七零八落,但這些雲光並未消散,而是轉化為無數道劍氣,列陣攻殺而來。
而在劍陣之後,水光灩灩,波濤綿綿。
三位金仙!
三件靈器!
王奇掌中長劍分光化影,成三百六十道劍光,演都天凡離之陣,將所有雲光劍氣儘數斬滅,忽而劍器之上有玄黃之光閃爍,每一次閃爍皆有道紋顯化,初時其光甚微,繼而亮如星辰,待得九次之後,一輪大日自劍鋒而出,放射萬道光華!
道劍:從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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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
南明離火!
無窮無儘的赤白之焰,填滿了山巔每一處空間!
黑袍修士以刀光護體,張真人以劍陣防身,另一位修士手持水色寶旗,將火焰拒之於外,他們神情震動,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三人聯手,竟儘被一劍斬去。
這小子是誰?
怎麼如此厲害!
便在三人驚詫之時,忽覺心中蒙塵,五感受阻,就連神識都出不得體外,更有一股深邃無邊的劍意攪動魂靈,使得他們心神俱震。
因果劍術!
原來通過剛才的交手,王奇已捕捉到三人氣機,如此方能一劍斬魂,困住三人,此時此刻讓王奇心有驚異的是最後一位修士,那人麵前有金輝如盤,道紋輪轉,他的從陽離火不僅被拒之於外,甚至接觸不到半分氣機!
這是什麼靈器?
好強的防禦!
看來此人當是四人之首,既然短時間內無法破防,那便先剪其羽翼,念至於此,九幽之氣迸發而出,於他身後聚成十丈外相。
隻見那外相與他動作一樣,二者共同握住從陽寶劍,霎時間虛空生電,天罡成禁,三十六顆星辰閃耀萬道光芒,隨後道韻滋生,華光內斂,凝聚成通天巨刃!
此刃之上有九道濁氣環繞,其若隱若現,形態各異,雖無盛光之華彩,卻含天地之幽暗,世間衰敗儘在其中,生死之怖悄然而至!
神通:大威斬星術!
天賦:九幽濁神刀!
金丹三重!
那三位修士心中皆驚,到了他們這等境界,自有生死感應,冥冥之中似有無窮惡意降臨,仿如下一刻就要身死道消。
當下便不再猶豫,立刻以靈器之魂擋了那道斬魂之劍。
隨著手中靈器變得暗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漫天星鬥與深邃九幽,此二者一明一暗,交錯恍然,明者煌煌烈烈,鋒芒勝雪,暗者如影隨形,攝人心魄。
張真人臉色大變,身旁現出六柄金劍,須臾之間便成了一座劍陣,護在前方,隻聞得一聲巨響,金光炸散。
他急退數十丈,直到山巔之邊才堪堪停下,差一點就要跌入仙陣之中,雖然擋住了對方的攻擊,但他卻毫無喜色,因為那幽暗之氣竟然無視護身罡煞,已經進入身中。
一旁的黑袍修士在劍氣攻擊之下亦狼狽無比,還好他有一件上品防禦靈甲,再加上肉身強橫,方能擋下此劍,可他也如張真人一般,臉色變得極差,顯然是中了九幽濁神。
便在二人慌亂之時,一道人影猛然炸開,飽含強大靈力的血肉四散開來,隻是這些血肉不到一息便被叢陽之火化為霧氣,隻餘下驚人的靈機徘徊於天地之間。
“楊長老!”
兩人驚呼出聲,那位凝霜派的楊真人雖說實力不如他們,可再怎麼說也是金仙二重,竟被一劍斬殺,了無痕跡,對方到底是誰!
忽有金輝閃耀,一輪朝陽現於空中,驅散了從陽天火。
就在天火散去的同時,一道人影已閃現在黑袍修士麵前,三丈火劍一斬而下。
黑袍修士麵色劇變,這一劍雖無龐大靈機,卻有著能斬破虛空的力量,莫說是他現在靈器已損,便是全勝狀態也抵擋不住。
“淵海,無常。”神通運轉,他身如流雲,欲化風而去,可就在這關鍵時刻,法力竟出現了一絲不諧,早已熟練於心的神通居然有了半分延遲。
與此同時,他身中有濁氣出現,內腑病態橫生,悄然滋生的汙穢使得化風之術頓了一頓,而在神海之中,一股冥冥死意籠罩世界,災星臨身,衰氣附體,運勢全無!
“完了!”一念之後,身首兩分!
另一側的張真人見此情況大驚失色,周身的劍陣運轉更加快速,隻是剛才那幽暗之氣已然侵入他的肉體神魂,全身都充滿了不適之感,而且用任何秘術都無法驅逐,他怒吼一聲:“劉掌門,還不出手!”
話音未落,那少年的劍光已在眼前!
生死之際,忽而天光變化,夜幕降臨,一彎新月現於蒼穹,宛如蛾眉,又似刀鐮,淡淡熒光遍灑四野,微微寒意彌漫乾坤,其柔若雨雪之飄然,其態若瓊玉之星輝,然而此間美景,卻使得萬物靜止。
道器:日月金輪!
仙門大派,鎮宗之寶!
此器分日月兩輪,日輪護身,月輪殺敵,二者一冰一火,一陰一陽,其互為表裡,成正反之儀,得天地之氣,是為造化之寶。
“此寶本座尚有生疏,故而不能及時運轉,還望張真人莫要怪罪。”道器即出,大局已定,位於日金輪虛影後的劉掌門拱手一禮,麵有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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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真人臉色陰晴不定,但事已至此,隻能輕歎一聲:“罷了罷了,生死有命,怪不得你,隻是.....那兩宗必不會善罷甘休,劉掌門還需早做打算。”
四大仙門,以魔淵宗為首,凝霜派次之,如今卻剩下他冥滄派與妙空山,這出去之後,可怎麼交代。
“此子能瞬間斬殺那二人,必是個有名有姓的,待擒了回去,任其處置便可。”劉掌門看向那少年,心中其實頻為喜悅,能以此子之手斬去兩人,後麵仙緣能增了幾分。
他意念一動,空中殘月幻化虛影九道,電光火石之間便斬中了少年人!
王奇身上現在燦爛輝光,爆出星辰無數,他昂首而立,心沉氣靜,五轉真身登堂入室,九幽戰體修煉有成,再加上極品靈器定海珠與三仙寶衣,倒也能擋下道器一擊。
那滿天月華看似輕飄飄,但每一點華光都重若千鈞,再以禁法勾連,成封定乾坤之勢,凡無自身天地者,皆成囚徒。
所謂自身天地,乃是金丹五重:登天境。
想要登天而去,須得自成天地,內蘊玄機,如此方能在界外虛空生存,而有了自身天地,便等若有了一個小世界,那時再有人想要封困於他,必要有高於他千倍萬倍的法力。
王奇心中有些疑惑,感覺這日月金輪似乎並沒有道器應有的威力,比之以前所見的神州道器差之遠矣,雖然他身軀被月華所定,但體內法力卻運轉無礙,隻是出不得體罷了,看來真如劉掌門自己所說,此寶其並未完全煉化。
“蘇道友,可有辦法。”
“運使道器,非大法力不可,此人初掌寶物,未能如意,不明日月陰陽之玄妙,而且還是個金仙二品,恐怕發不出十招,便要偃旗息鼓。”蘇九眼中清明,似看透了那人一般。
“十招,小弟就算不死,也半殘了吧。”王奇苦笑,那可是道器,百倍以上的法力加持以及天地共力,他哪能擋住十招,五招就不錯了。
“笨蛋,移星轉鬥,化力而行,隻要踏入了崖外仙陣,便可脫身而去。”
“道友能破此陣?”
“廢話!”
王奇翻了個白眼,其實破法而出也不是不可以,無論是定海珠亦或身中五行真器,自爆後都能破開這半調子的道器封鎮,隻是舍不得而已,再說身邊有個大能,何必舍去自家寶物。
說話間,又有九道殘月臨身。
他心念一動,運轉山海禦法,無論殘月從何處殺身,都被他移到一側,借其力量往山崖飛去,轉眼之間,已行了九步,此時他離仙陣還有十丈,隻需再來一次,便可入陣。
王奇在道器禁製之下突然移動,嚇了劉掌門一跳,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並明白了少年的想法,隨即說道:“張真人,一起出手!”
六道金光仿如流星一般殺入月華天幕,無法動彈的王奇就如靶子一般,任劍光擊在身上,隻聽得一陣金鐵交鳴之音,待劍光分離重列陣式,那少年竟然毫發無傷。
“好強的肉身!”張真人忍不住出聲讚歎,能以身軀擋得住他的六合金劍,實為驚天之事,平生未見。
山巔之上,光暗分離。
一輪大日映仙宮,一方月幕壓神庭,黑暗之中流星若雨,劍氣縱橫,在那無窮殺機的中心,王奇持劍而立。
起初,在道器的封鎮之下,他難以動作,隻能被動挨打,但隨著全力運轉定海珠,把所有增持都加在力量上,並調動法力於從陽劍器之上,以此二者相加,堪堪與那祭煉不全的月金輪相抗,但也僅能讓他雙臂自如,施展武道。
其身放三色神光,手持大紅炎劍,所有攻來劍氣皆被化解,無一遺漏。
他劍法如神,雖破不去道器鎮法,卻無俱靈器劍光,到了現在,可以說完全進入法力比拚的時間。
王奇眉頭微皺,那劉掌門全力控製月金輪鎮壓他的肉身,即便能借用張真人靈器之力,也再無法移動半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非要舍了一件靈器嗎?
蘇九此時也沒有辦法,畢竟她還未到金丹,對方手上又有道器,差距實在太大,除非......能說服王奇,入其神海,掌其肉身,但那小子是何等人物,豈會讓她入主神庭。
時間一分分的流逝,眼看就要到了大陣之缺到來之時。
劉掌門與張真人對視一眼,皆是搖了搖頭,這等情況下,唯有先殺了那少年,方能安心前行,但他們也明白,想要完全耗費此子法力,實在太難了。
這少年法力品質極高,必是上品金仙,還是三重境界,再加上那強悍的煉體術與極品靈器,若隻有張真人一人攻擊,恐怕等到仙府關閉,也殺不了此人。
張真人其實還有一個方法,那便是讓劉掌門牽製這少年,自己入陣前行,但這話他若敢說出來,嘿嘿,保證立刻身死道消。
便在幾人思緒萬千之時,白玉門樓微光一動,又進來了一位女子。
這女子身姿曼妙,相貌卻普通得很,隻是她眼中似有星辰,與天上月華一般無二,就在眾人詫異之時,她忽然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已到了月輪之下!
劉掌門雙目圓睜,心神震動之下脫口而道:“周天挪移,是你....”他話未說完,便看到那女子伸出無瑕妙手,將整個月華天幕收入了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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