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從權要能隨意操控天象,也不會到今日才發動。”
“所需條件定然嚴苛無比,未必還能再施展。”
陸璃聲線輕柔,安撫李易。
“荀叔已經診了好幾次脈,都說我脈搏強健,無任何問題。”
“我會陪著你,長長久久。”陸璃眉眼間皆是柔情。
李易聞著她身上的體香,心一點一點落了下來。
“去朝華殿看看。”陸璃理了理李易的衣裳,這身喜服極襯他,氣宇軒昂,意氣風發的。
“我一會就回來。”李易握著陸璃的手,不舍的鬆開。
一出門,李易臉上的笑意迅速消散,他喚來密衛,“全力尋無道大師,出家人最是悲憫,請他務必來隋州一趟。”
對無道老和尚,李易是又敬又怕,怕老和尚瞧他不順眼,給他送回去。
李易不知道無道的本事有多大,但護住陸璃,應是可以。
楚國和大乾合並,唐正奇、周攀、溫方祁都能領兵,國庫又充足,即便他不在,也不懼溱國。
之前雖知道梁從權兩兄弟走邪道,但總抱著一絲僥幸,人怎麼能攪亂天命呢。
可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異數啊。
如何能不去敬畏。
看了看暗下來的天色,李易邁開了步子。
因著那場異象,朝華殿的氣氛並不熱絡,眾人有意談笑,但說了幾句,場子就冷了。
“今兒的酒,可都是醉仙坊的珍藏,平日求都求不到,你們不喝,我可讓人收起來了。”李易進殿,朗聲笑道。
“來,我敬諸位。”李易把杯子倒滿,氣勢很足,昂頭一飲而儘。
“光一杯怎麼夠,太上皇,臣祝你和太後恩愛不疑。”唐正浩站起身,衝李易笑,讓人把他手上的酒杯換成大碗。
“太上皇,臣也敬你!”
眾人爭先恐後,他們可都在李易手裡吃過癟,平兒報複不了,今日還不喝死他!
“乾他!”
蔡遠之一行人提著酒壇圍住李易。
“真行啊,楚帝!”蔡遠之咬牙切齒,恨不得酒壇口對著李易的嘴灌。
李易看著一雙雙發出綠光的眼睛,嘴角抽搐,一個個的,媳婦跑了?怨氣這麼深重。
“喝!”李易大口飲酒,他還能怕這群熊玩意!
“咦,人呢?”
周圭拎著酒壇,四處張望,剛還在的啊。
回頭望了望朝華殿,李易打了個寒顫,這特麼酒仙來了,都得醉死在這。
溜了溜了。
“太傅。”一個轉身,李易瞧見了周任時。
“太後身子可安好?”
陸璃在高台上吐血,瞧見的人並不多,那會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天上,但李朝的喊聲,難免讓人猜測。
“荀神醫把了脈,並無問題。”
周任時點頭,“歪門邪道,走不遠,不必太憂慮。”
李易麵色沉了幾分,“太傅可有應對之策。”
周任時歎息,“下輩子吧,我爭取修道。”
李易輕笑,“太傅之前還說,求仙問道,虛無縹緲,這會倒向往了?”
周任時搖頭,“我還是貪戀紅塵,那條路,常人踏上去,就是一場空,遠不及妻女在身側。”
周任時同李易閒話,看著遠處,他側過頭,“攜太後敬眾臣一杯。”
“那裡頭的人已經喝紅了眼,璃兒的酒量……”李易擔心她走不出朝華殿。
周任時一笑,“這不是你結的怨?”
“大乾人人都知道我良善。”李易搖頭,一副舉世皆濁我獨清的神態。
周任時斜他,臉皮又厚了啊。
“太傅?”
這就走了?他鬱氣還沒疏解完呢。
明啟殿內殿,陸璃喝著酸筍雞湯,視線落在一處,但並未聚焦,聽到腳步聲,陸璃壓下思緒,揚起笑。
“敬酒?”陸璃手托著臉,瞧李易,“一杯能行?”
這就是陸璃沒同李易一起去的原因,醉仙坊的酒,她飲過,但都是嘗嘗味,興起了,會喝個半杯,就半杯。
那一晚,睡的極好。
“我讓人備了果酒。”李易衝陸璃眨眼。
醉仙坊的酒,李易是不敢讓陸璃喝,這一準得抱回去,成婚最期待的一步,隻能看著月亮嚎了。
陸璃一笑,同李易去了朝華殿。
今晚露了臉,巡城可以推後幾天,外麵的言論,陸璃不用想都知道。
“太後娘娘?都睜開眼,太後娘娘來了。”
禮部侍郎眼神朦朧,衝眾人喊。
陸璃紅潤的氣色,讓殿內氣氛達到了**。
“娘娘,臣敬你!”
周圭傻笑著,跌跌撞撞跑過去,李易跑了,周圭氣惱之下,對著壇口喝,醉的相當快。
“娘娘,你可真好看……”
周攀將人扯住,捂住嘴往後拖。
一醉起來,就撒酒瘋,早知道不帶著來了。
見眾人都喝懵了,李易舒了口氣,同陸璃舉杯,打算敬完就走。
“太上皇。”
周攀叫住李易,嘴角勾起,想跑?
“一直沒尋著機會,今兒可是能同你喝個痛快。”
“乾!”
周攀把酒壇塞李易懷裡。
李易看著酒壇,嘴斜眼歪,多大的仇啊!
陸璃停了停腳步,望了眼,果斷走了。
席間除了男子,還有女官,她們明顯蠢蠢欲動。
“你們給我等著!”
瞅著唐正浩、周攀、蔡遠之等人,李易撂下狠話,一口悶了碗裡的酒。
犢子玩意,逼他動真格是吧,來,看是誰趴下!
“喝!”
酒水在碗裡晃蕩,一碗接著一碗。
蔡遠之、管博最先倒下。
“再來!”
李易給周攀和唐正浩滿上,在兩人喝酒的間隙,頭也不回的跑了。
今兒大喜的日子,他傻了才跟他們拚酒。
“朝兒,交給你了。”
拍了拍李朝的肩膀,李易給他的酒壺倒上果汁,養兒千日,到了他出力的時候了。
“真有你的。”陸璃捏了捏李易的臉。
“總不能我被留下。”
李易牽陸璃上馬車,車簾一放下,李易就迫不及待吻住了陸璃的唇,眼底是洶湧的暗色。
手指在陸璃腰帶上摩挲,李易克製住**。
馬車一停下,密衛就點燃了煙花。
“回來了。”
蕭清月朝外望,笑道。
唐歆落下一子,結束棋局。
大寶小寶放下拚圖,拉著手往外跑,去迎接李易。
侍女不用吩咐,將熱茶端上桌。
“還算早。”溫媱將李潤臉上貼的紙拿下,她是懂欺負幼童的,一局飛行棋,十張紙條,從李潤滿臉的紙條看,確實是親生的。
唐藝夢早就閒不住了,追著大寶小寶出去。
芸娘放下賬本,走到窗前,去看絢爛的煙花,他今日,可算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