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浣走到李易麵前,抽噎出聲。
李易擦了擦陸湘嘴邊的糕點沫,笑著應,往陸浣手裡放了塊金錠。
從陸湘這,李易知道陸浣之前是個活潑友善的小男孩,雖喜玩鬨,但不會跟人擺臉色。
自來隋州,同劉瑞劉進親近,人就一天天變了。
還是家裡保護的太好,以至於近墨就黑了。
這點得誇誇自家兒子,對人對事,都有自己的判斷,鑒的出好壞。
如此想著,李易在李朝眼巴巴的眼神下,給他拿了個大金錠。
李朝眼睛笑眯了,然後指了指擱在桌上的糖葫蘆,一臉羞澀的垂頭。
李易翻白眼,小崽子還挺貪心。
“彆想了,這是我買給媳婦的。”
一聽是給陸璃,李朝不舍的收回目光。
“照顧好你湘姐姐。”
交代了李朝一句,李易拿著糖葫蘆進屋。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李易在陸璃左側坐下。
接過李易遞來的糖葫蘆,陸璃眉目間染了憂愁,“不是武夷伯府,還會有其他人,隻要朝兒在皇位上,對陸家的阿諛奉承就不會少。”
李易環住陸璃,讓她靠著自己,“二舅兄不是傻的,以後都會長個心眼。”
“浣兒的心性天資,不及勻兒,一個打盹,就可能被人攻陷。”
陸璃定了定眸,“李易,我想讓勻兒給朝兒伴讀。”
“娘子的氣魄,非常人能及。”
陸璉是長子,但他受陸父影響太深,陸家現階段不可能交給他領導。
改造是個大工程,要沒成功,陸家會交到陸瞻手裡。
感情上,陸璃跟陸瞻更親近,按理,她會傾向陸瞻,但她讓陸勻給朝兒伴讀,無疑是定了陸家未來的繼承人。
大事上,陸璃從來不看關係的親厚,哪怕有嫌隙,隻要你適合在這個位置,她就會領你過去。
陸璃咬了口糖葫蘆,很甜,但其中的酸意也無法掩蓋,“李易,我擔心二嫂會多想。”
“武夷伯府草菅人命,目無法紀,是肯定要清理的,我選勻兒,隻怕她覺得我是因武夷伯府遷怒。”
李易默了默,一件事,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東西跟著不同。
“這個簡單,交給朝兒,養兒千日,是該用用了。”
陸璃瞥他,“怎麼個用法?”
“浣兒心思淺,要同人起爭執,喜怒定全展現了出來,朝兒再年幼,也是皇帝,他要訓斥,這份量還是夠看的。”
“他同二嫂說,效果比我們開口好,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心性不達標,強扶上去……”
李易腦子裡浮現胡亥,遇上混賬決策人,始皇帝的家業都經不起敗啊。
“這事就交給陸指揮使了。”陸璃往李易嘴裡塞了個糖葫蘆,美目流盼間,透著少女的嬌俏。
“好說。”李易手在陸璃腰上摩挲,意味相當明顯。
“爹爹。”
李朝沉著臉走進來,“你一來就霸占母後!”
李易斜李朝,“你要知道,這是我媳婦!”
“母後,朝兒想你。”李朝爬上長椅,抱住陸璃,滿眼的愛意。
“呀!”
被提溜起來的李朝,踢蹬著小腿,怒看李易。
“走你。”
李易把李朝扔出門。
“母後!”李朝手拍著門,聲音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李易黑著臉打開門,往他嘴裡塞了個糖葫蘆,“再叫,這星期彆想吃甜食。”
“就一個?”李朝拿出糖葫蘆,嘟嘴表示不滿。
“母後最多吃三個,爹爹,一串可是有九個!”
“湘姐姐還等著我呢。”李朝搬出李湘。
李易翻白眼,給他再拿了三個。
目的達到,李朝歡快的跑了。
“媳婦,瞧見了?”
“確實像父。”陸璃發出感歎。
“啥?”李易瞪大眼,將人抱了起來,“小娘子,今兒就叫你知道知道本指揮使的厲害!”
李易氣勢很足,但把陸璃放上床榻,隻是解了她的外衣。
靠在床頭,李易輕哼小曲。
陸璃側身,眸子癡癡看著李易,因著疲乏,她很快閉上了眼睛。
看著陸璃恬靜的睡顏,李易眼裡有心疼之色,親手處置本家人,她怎麼可能真如麵上表現的風輕雲淡。
但不下狠心,徹底製止那些人的歪念,將來壓上刑場的隻會更多。
她是陸家女,可她身上是一國百姓,這份責任前,誰的麵子都不好使。
在陸璃額頭上落下一吻,李易放下床帳。
“指揮使,豐旗到了。”
李易剛出房門,密衛就過來稟道。
“到了就到了,又不是看我的。”
“他說今晚要在醉仙坊吃酒。”密衛瞧了瞧李易,眼觀鼻鼻觀嘴道。
“醉仙坊?!”李易揚眸,好家夥,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最貴的!
整個大乾,誰不知道唐侍郎是個宰客的狠人!
恨不得刮下你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