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
門裡傳出喊聲,死士沒想到有人敢夜襲他們,還是這麼囂張的姿態。
射完箭雨,密衛朝裡投擲煙霧-彈,接著提刀往裡衝。
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見人砍人。
梁孟為了隱去行蹤,身邊帶的人並不多,眼下被密衛殺的節節敗退。
死士僅抵擋了片刻,就橫躺在地上。
入宅殺人,一貫是死士做的事,沒想到今天會反過來。
梁孟眸子暗沉,把懷裡的手槍扔給侍從。
隻片刻,他就知道是什麼招來的人。
晚間的激動,此時不複存在。
“突圍出去。”梁孟和侍從換了衣物,冷著聲開口。
“老爺,殺過來了!”一名滿臉血跡的死士跑向梁孟。
剛還激烈的兵刃交接聲,現在近乎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腳步聲。
梁孟麵色一凜,毫不猶豫拔出死士的刀捅向身側的侍從。
將人丟進書房,梁孟吹亮火折子,見火燃了起來,他打開一個箱子,掀開底板,跳了進去。
“把東西擺放好。”
梁孟的聲音從下麵傳來,死士抓起衣物,但並沒往箱子裡放,而是丟向了火裡。
真是狡詐,要不是親眼看著,搞不好就讓他避了過去。
從懷裡掏出短香,死士點燃後吹了吹,然後一刀捅向底板,轉了個不大不小的洞出來,他隨手扯了張書頁,卷了卷,就把香放裡頭,捏緊了上端。
“你把人殺了?”密衛提著刀衝進屋,瞧見案桌下被火包圍的人,眉心就是一擰。
“在這裡頭,那是梁孟的親侍,人都處理了?”
“嗯。”
“應該差不多了。”假扮死士的密衛,取出了香,接著把底板掀開。
強勁的迷香,李易都堅持不了三分鐘,更彆提梁孟了。
“走!”
拎起人,“死士”急步衝出屋,沒有滅火,他們還助力了一把。
火勢越發洶湧,竄上了屋頂,密衛們分散離開。
幾個呼吸間,就消失在拐角。
這麼大的動靜,加上火光,不可能不驚動周邊的人家,他們呼喊著提水救火。
不多時,城防衛趕了過來,滿地的屍體,讓所有人擰緊了眉。
臨近清晨,轟隆的雷聲再度響起,大雨磅礴,將地上的血跡衝的乾乾淨淨。
李易緊了緊懷裡的蕭清月,試圖將雷聲阻擋在外麵。
“春香!”
蕭清月猛的驚喊,伸出手想抓住什麼。
“清月。”李易輕撫她的背,低聲安撫。
蕭清月眉心漸漸舒展,但轟的響雷,讓她呼吸一重,側身翻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
李易嘴角緊抿,心針紮一樣,卻不敢這時候去碰蕭清月。
一直等蕭清月回神,李易才把人攬進懷裡。
蕭清月咬緊牙關,不讓悲傷的情緒蔓延。
李易抱著蕭清月輕哄,用身體隔絕外麵的電閃雷鳴,靠在李易懷裡,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蕭清月淩亂的呼吸漸漸緩下來。
雷聲響了半個小時,耳邊雨打屋簷的聲音卻沒減弱,李易在蕭清月秀發上落下一吻,“娘子,雷聲停了,我們去外麵透透氣?”
見蕭清月沒抗拒,李易幫她穿上外衣。
牽著蕭清月的手,李易推開了門,“雨是不是極大?”
李易環住蕭清月的纖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小販今兒是擺不了攤了,難得的清閒。”
“茶館想來會聚集不少人,或聽書或閒聊。”
“頂多兩天,他們就會談論溱王遭夜襲,葬身火海的事。”
蕭清月眸子動了動。
“我說了,叫他血債血償。”李易望向雨幕,眼底冰寒。
緊了緊摟著蕭清月的手,李易視線移到她身上,他讓人查了蕭清月出生後的天氣。
一個月裡有半個月閃電伴隨著雷鳴,她被撿到數次,但養了一兩日,那些人就把她丟棄在路邊。
那麼小的人,什麼都不懂,但雷電卻刻進了她記憶深處,成了揮之不去的夢魘。
“娘子。”李易低語,“天越發冷了,給我繡件外袍吧,裡麵兜得大點,要能裝好多銀子。”
“袖口繡金竹,料子的話,得是錦緞。”
蕭清月抬眸,這人話題跳的真快,“金竹?”
“嗯。”李易笑著點頭。
蕭清月唇角彎了彎,李易不喜《四書》,但有時候會起興裝讀書人。
偏又見不得寡淡簡素,幸好不是繡金色的梅蘭,多少沒法瞧。
“再繡個荷包,就朝兒那個樣式的,金元寶得比他的大。”李易伸手比劃。
蕭清月忍俊不禁,“好。”她溫聲應道。
將蕭清月的情緒調動了起來,李易沒再讓她看雨,外麵風不小,再吹身子得受不住。
曹管看向親衛,“確定是梁孟?”
“身體燒焦了,辨彆不出,腰間的物件據說是他的。”親衛回道。
曹管蹙眉,“城防衛可抓到了人?”
“各個關卡已經戒嚴了。”
曹管摸了摸桌上的地形圖,梁孟何其狡詐,竟然被大乾密衛發現了藏身之處。
到底是哪一步出的差錯?
他身邊難道還能混入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