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讓他知道嗎?”梁寧汐撥弄指甲,同李易對視。
“我一日沒暴露,你就一日不會收到蕭清月的物件。”
“她那樣的性子,要有了缺陷,即便活了下來,也不會再麵對你吧。”
李易眼裡的殺氣再無法抑製。
“楚帝,這就受不了了?”
梁寧汐起身,款步到李易身側,低下了頭,朝他耳朵吐氣,“我曾渴望生,是你們不讓的,既然如此,一起下地獄吧。”
話說完,梁寧汐朝屋外走,夕陽將她的身影拉的極長極長,聽到身後重物落地的聲音,梁寧汐眸色未動。
她一生受欺,從不被憐愛,什麼是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妹妹又如何,她心裡的恨,得用血才能抵消。
……
“寧陽的氣候就是不如溱國。”
梁孟攏了攏大衣,閒談般的開口,在他對麵,蕭清月木然的拿起棋子,沉默放在棋盤上。
“可是想孩子了?”
梁孟的話,讓蕭清月手心一緊,她竭力穩住情緒,“蕭家防守嚴密,不是好進的,大寶小寶要不見了,紫京城會立馬封鎖。”
“瞧你,我可沒說是把她們帶來。”
梁孟語氣清閒,敲了敲棋子,接到他的眼神,侍從匆忙退下,不一會兒,一對模樣相似的小姑娘被帶了過來。
“看著可合眼?”梁孟指了指小姑娘。
“你就不怕被盯上。”蕭清月恨恨的望過去。
“一兩個孩子,誰會在意,看樣子是不合眼。”
聽出梁孟話裡的意思,侍從飛快拔出刀。
“彆!”
蕭清月猛起身,出聲製止。
梁孟抿了口茶,手指動了動,示意侍從把刀收了。
兩個小女孩本就害怕,這下子更是發起了抖,她們模樣雖和大寶小寶不像,但一樣的年紀,頓時讓蕭清月起了憐惜之意。
她走過去,把兩人護在身後,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兩個不到四歲的小姑娘被殘殺在她麵前。
“既然合眼,她們往後就和你同住了。”
往小姑娘身上看了眼,梁孟溫和的笑了笑,起身走了。
直到梁孟等人走遠了,蕭清月才放鬆下來。
“餓不餓?”
蕭清月蹲下,握了握小姑娘的手,她們眼裡的驚惶和恐懼,讓蕭清月心揪了揪,她的大寶小寶可有被好好對待?
梁寧汐有沒有打罵她們?小寶可也是這般驚惶?
蕭清月偏過頭,擦去眼裡的淚。
似是感受到蕭清月的不同,兩個小姑娘哭了出來,不停喊著爹娘。
但蕭清月自己都是被囚禁的,又哪裡能帶她們回家。
看著哭睡過去的兩個小人,蕭清月靠在床頭,死死壓製住自己的哭聲。
“夏靈姑姑。”大寶小手輕拍夏靈的臉。
“還說我是懶蟲,天都黑了,還不起床,”
大寶撅著嘴,碎碎念,可愛的模樣,讓李易心裡泛起絲暖意。
“好了,讓夏靈姑姑再睡會,這樣她才有精力陪你們玩。”李易把大寶小寶抱回她們自己的屋。
“爹爹。”小寶拉住李易的袖子,“小寶要聽睡前故事。”
李易捏了捏她的鼻子,輕拍著兩人講起了黑貓警長。
大寶小寶也不閉眼,就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易,小孩子最具靈性,感受得到真好和假好,梁寧汐長的再像,演的再好,也不可能騙得過和親娘朝夕相處的孩子。
“爹爹不走,睡吧。”李易撫摸著兩人的臉,鼻頭止不住的酸澀,他家小姑娘,什麼時候這麼沒安全感,大寶可一直是小太陽啊。
“不能騙人。”大寶爬起來在李易頭上親了一口,然後鑽進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李易坐在床邊,直到兩個小姑娘呼吸均勻,睡熟了,他才邁著酸麻的腿往外走。
“用些東西。”溫媱把溫著的飯菜端了過來。
“再沒胃口也得吃些。”溫媱讓李易張嘴,“梁孟把清月帶走,證明他想通過清月,或威脅、或交換,來獲得他想要的。”
“目的達成之前,清月不會有事。”
“李易,你不能垮,清月還在等你。”溫媱一字一句,強行給李易塞飯。
“我還不至於就認輸了。”李易用力咽了咽,接過碗,吃了起來,他可能知道潤兒為什麼那麼壯實了,溫媱種菜不行,但養豬,絕對是好手。
“你也累了一天,喝杯水吧。”李易把水杯給溫媱,看溫媱喝下去了,李易斂了斂眸,他今晚是不可能睡下了,溫媱勢必會陪著他,白天帶娃,晚上熬夜,再健壯的身體也吃不消。
一個下落不明,另一個無論如何都不能垮。
把人抱上床,掖好被子,李易轉身出了蕭家。
都前司燈火通明,前所未有的安靜,他們不停朝外放消息,翻閱著各地信件,試圖找出蕭清月的下落。
“給蕭圳去信,讓田戒火速到紫京城。”李易凝聲吐字,漢水伏擊的人,全讓他殺了,梁寧汐的屁股,他再憤恨,也得擦乾淨。
殷承此番去成臨縣請荀修,並未遮掩,十分急切,李易就是要讓梁孟知道,他重傷垂危。
在沒探知到清月的下落前,梁寧汐的身份,絕不能暴露,她必須是“蕭清月”!
這場戲,不管李易願不願意,他都得陪著梁寧汐演下去。
媳婦是李易的命門,他賭不起。
“把這封信急送到楚國邊境。”李易掏出懷裡的信遞給都前衛。
做好了一係列的安排,李易靜站在簷下,等著荀修過來。
天蒙蒙亮,荀修隨殷承進了都前司,接著從暗門離開。
蕭家,梁寧汐睡意朦朧的翻起身,“蘇閒,明知道這樣會被我更拿捏,卻還是這麼急切,一個帝王,對兒女之情看的太重,可不是好事。”
李易不搭理她,隻是扶著荀修過去。
梁寧汐靠在軟枕上,伸出了手,她這副姿態,讓李易眸子沉了沉,梁寧汐口中的蠱,怕是真的。
把完脈,荀修眉毛皺了皺,他提起筆,寫下幾味藥材,讓李易即刻煎來。
“好了再叫我。”
梁寧汐掩嘴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了下去,絲毫不在意房裡有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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