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點頭,“我本以為將宮裡防護的鐵桶一塊,但到底還是讓他們鑽了空子。”
“朝兒隨太師離開,才是最安全的。”
李易握了握陸璃的手,帶著後怕,還好母子兩都不喜紫檀木,他們之中,任何一個有損失,對李易來說,都是剜心。
陸璃回握李易,分擔著彼此心裡的驚悸。
從坤寧宮出來,李易帶溫媱趕往都前司。
“李易,我和方祁真不知情,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謀害朝兒。”溫媱紅著眼眶,抽噎道。
李易瞥她一眼,拉過溫媱的手放自己腰上,“替我揉揉,力道略放重些。”
“這誰乾的!”一掀開李易的衣物,溫媱眼淚更洶湧了,整個後背,一大片一大片的紅腫,瞧不見一塊好肉。
“彆提了。”李易滿臉鬱氣,早知道有今天,他當時就換藥!加重劑量!!毒的林婉那娘們起不來!!!
真是虧了!!!
“把眼淚擦擦,讓方祁瞧見,還以為我虐待你了。”
“剛在坤寧宮,我沒說明白?”
“擔憂個什麼勁,就你這腦子,哪個會往你身上猜疑。”李易叭叭了兩句,抬手擦去溫媱臉上的眼淚。
溫媱白了李易一眼,小心替他按了起來。
“我害怕被你厭棄,冷宮清寒,我害怕你再不會看我一眼。”溫媱低著頭,姿態卑微的細語。
“不管我怎麼撇清關係,可我身體裡流著的,到底是溫家的血,璃兒和朝兒要出事,你勢必憎恨。”
李易默了默,抓住溫媱的手,“你是你,溫家是溫家,兩者涇渭分明,並不相乾,你不必因他們惶恐。”
“在我這裡,你隻是溫媱,和溫家沒有半分關係的溫媱。”
“我是你的夫君,你可以放心依賴我。”李易看著溫媱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無比認真。
旁人的算計,沒道理造成傷害之後,還讓彼此間產生隔閡,由著性子遷怒,在李易看來,是最無能的表現。
“李易……”
溫媱緊緊摟著李易,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現在就寬衣解帶。
“鬆鬆,傻娘們,你想勒死我呢!”李易直翻白眼。
“給我坐那。”李易擺出威嚴,“一會見了方祁,開導開導,消了那小子以死謝罪的想法。”
“老子還指著他打江山呢。”
“聽明白了?”李易瞟溫媱。
“聽明白了。”溫媱又試圖過去,溢滿心田的感動,急需表現出來。
“矜持呢?”
看溫媱撲上來就啃,李易捏住她的臉。
“自家夫君,要什麼矜持。”
“你明明很享受。”溫媱眼波流轉,戳破李易。
李易撫額,“享受個屁,都是自主反應,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情。”
“都前司快到了,之前還火急火燎的,這變的也太快了?”
溫媱喂李易喝了口水,“你都說了,可以放心依賴你,那我還擔憂什麼。”
李易揚了揚眉,隨口道:“都說心寬體胖,也沒見你長肉啊,瞧著還纖細了。”
溫媱眼睛眯了,到一邊生悶氣去了,她搗鼓了大半年的藥膳,竟真一點效果都沒有!
女人心,海底針啊,李易搖頭,不知道溫媱怎麼突然晴轉陰的。
到了都前司,李易領溫媱去了偏房。
溫家下毒,對溫方祁的打擊很大,他以為自己是刀俎,牢牢把溫家掌握在手裡,隨時能將之鏟除,誰知道,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溫家闖出了滔天大禍。
這讓溫方祁無法原諒自己,他辜負了李易的信任。
太後和皇上若有事,他先除溫家,再自儘。
“祁兒。”
溫媱朝跪著的少年走去,眼裡有心疼之色,他們姐弟,因溫家,遭了多少罪。
毒害陸璃,那些人怎麼敢的!
“太後和皇上無礙。”溫媱蹲了下去,捧起溫方祁的臉,“還記得我最常同你說什麼?人活著,就不可能毫無過失,最重要,是把錯彌補了。”
“祁兒,彆辜負你姐夫對你的疼愛,給他一個交代,也給大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