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留了傷疤,終日戴著麵具,日常上,也不方便,李太醫許能給治好呢。”
麗妃給皇帝按揉額頭,細聲開口。
皇帝坐起身,飲了口茶,“是要表示一番。”
“就讓李太醫去給他瞧瞧。”
邱費看著太監離開的身影,眉毛揚了揚,給靖安侯瞧傷?
這可真是瞌睡送枕頭。
他正愁不好跟李易接觸。
因林將軍這檔事,李易之前的懲處解了,靖安侯府,李易瞅著一本正經的邱費,掀了掀眼皮。
“李太醫,這也沒外人了,就彆裝了。”
“嗷!你揪我耳朵乾嘛!”
“膽子肥啊!”邱費唾沫噴李易臉上,“在溱國的地界,擄人家的將軍!”
“這但凡留下點蛛絲馬跡,我看你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我計劃那麼周密,一路都有接應的人,還特意繞了個遠路,誰能發現。”李易梗著脖子,同邱費大眼瞪小眼。
“你以為把人弄去大乾,他就會為你所用?”
“我告訴你,一軍之將,寧死也不會屈服。”
“慢慢來唄,我又不急,總有一天,他會折服在我的人格魅力下。”李易微抬下巴,自信滿滿。
邱費臉皮子抽了抽,以前多靦腆的孩子,怎麼養的這般不要臉了。
這小子有人格魅力?
翻了個白眼,邱費鬆開李易,自顧自去倒茶喝。
“折騰了這麼多事,因著燈下黑,才沒查到你身上,但終有出紕漏的一天。”
“你不是真正的江晉,這就像隨時會被點燃的火藥包。”
“趕緊辦完事,趕緊滾蛋。”
李易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邱叔,你說的,我心裡清楚,雖然靠著聰明才智,我把他們耍玩在鼓掌之中。”
“但這些勝利抵不了一次失敗。”李易搖頭,帶著幾分無奈。
邱費嘴角抽了抽,這玩意,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自戀。
房裡八成是沒備過鏡子。
“現在事情越整越大,暴露的風險也隨之增大,我已經在加快進程,爭取在一月內離開。”
“邱叔,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廢帝時期的太監,活下來的極少,皇帝的禦書房,探了兩次,並沒有發現與七星葉相關的東西。”
“你自個回去就行,不必顧慮我。”
“宮廷秘事,不是短時間能挖出來的。”邱費眸色深深。
李易蹙眉,“你居然去探皇帝的禦書房了?”
“邱叔,你這可比我還敢啊!”
“醫者的能耐,不是你能想的。”邱費斜著李易,禦書房值守的太監是兩班換,邱費都接觸過,下點藥讓他們尿頻,不是難事。
對宮裡,他已經摸的相當透了。
“邱叔,你變了,以前你很謙遜的。”李易一臉感慨,試圖說出件事,來讓邱費羞愧,但老頭子好像一直就這德行!
邱費懶的瞧他,“這幾日安分些,先等事情平息了。”
“去查查麗妃,她八成對你起了心思。”邱費一邊收拾藥瓶,一邊說道。
李易眉眼一挑,“她不是挺得寵的,皇帝不中用?”
見邱費拿眼瞅他,李易理了理領口,“好吧,是我魅力太大。”
話一說完,李易拔腿開溜。
打空了的邱費,笑罵了兩句,提著藥箱出了靖安侯府。
似是被林將軍父子的死觸動,李易這兩日,無事就去浣湖呆坐。
“下雨了。”
“去亭子裡避避吧。”
一把傘從後遮住李易。
陌生的聲音,讓李易不禁回頭看去。
很清秀的姑娘,唇紅齒白,杏眼柳眉。
“你……”
和李易的淡然不同,女子臉上有著驚色。
李易無奈一笑,這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嚇到了?
八成是,就自己在都宣城乾的那些事,膽子小點,見到他腿都能軟。
短暫的驚訝後,女子並沒有跑,而是把傘給李易,自己則去了不遠處的亭子。
李易挑眉,轉了轉傘柄,在這個地方,居然還能遇上這麼單純善心的姑娘。
一看就是沒曆過事。
像自己這種貨色,就應該離的越遠越好。
移開傘,李易仰頭上看,這麼點微雨,屬實不被他放眼裡。
可能是被李易的態度激怒,天空突然發出一聲轟響,細雨瞬間變得比綠豆大。
“臥槽!”
李易一個跳起,拔腿就往亭子跑。
他可沒有在暴雨中宣泄的習慣。
搞不好一道閃電,直接送他去投胎,他隻是演個戲,可不搭命!
李易前腳進亭子,後腳大雨傾盆而下。
“你看著不怕我?”
見自己進亭,女子臉上並沒有惶恐之色,李易挑了挑眉。
“給,你的傘。”
李易隨意的把傘遞了過去,但女子的話,瞬間讓他寒毛豎起。
“你,不記得我了?”
李易眸子縮了縮,目光凝在女子臉上,隨即淡漠一笑,“有記得的必要?”
“這倒是。”
女子苦澀的笑了笑。
兩人都沒再說話,靜靜看著雨幕。
雨勢一小,李易就出了亭子,走的乾脆利落,似乎不願多待一刻。
江晉在都宣城,還有相好的女子?
怎麼沒聽宋曹提起過!
他應該蒙混了過去吧?
就算當初關係好,經曆了這麼多事,江晉冷漠,也不奇怪。
可終究讓人不安穩啊。
“去查查。”
離開女子的視線後,李易招來護衛,沉聲道。
他辦事從不抱僥幸,任何一點失誤,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
“二小姐,你怎麼又來這了。”
在李易走後一刻鐘,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小跑到女子跟前,“大公子來了,眼下在偏廳等你呢。”
女子點了點頭,朝李易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後,隨著丫鬟離開。
“蘊兒,雖然大好了,但還是不宜多走。”
見女子進屋,茅群放下茶杯,溫聲道。
待在府裡,人員眾多,並不利於靜心養傷,茅群和父親商量後,把茅文蘊送去了莊子。
遠離人群,聽不到那些非議,蘊兒也能過的開心些。
“大哥,我隻是覺得浣湖的景致好,並沒有生出跳湖的念頭。”
茅文蘊知道他們擔心什麼,索性直接挑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