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衛兵瞧不下去,到曹管這裡告狀。
曹管眼皮都沒抬,“管?”
“他在這待了也不是一兩天了,什麼品性,你難道沒瞧見?”
“現在除了皇上,誰管得了他。”
“彆坑老子下水。”
“校尉,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衛兵萬萬沒想到,一向剛烈的曹管,竟然慫了。
“你看老子的臉,這是不是還有點淤青沒消?”
曹管指了指自己的顎骨處。
“行了,以後彆往我這說了,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就是掀個底朝天,我也管不了。”
“有這個抱怨的功夫,多去拍幾句馬屁,日子能好過些。”
曹管揮手,示意衛兵可以回去了。
“……”
堂堂丞相之子,都不敢斥責靖安侯,他們算是徹底沒希望了。
往後隻能由著靖安侯揉圓搓扁。
“他今日還是去了東麵山上?”
衛兵走後,曹管把親衛喚了進來。
“讓林婉陪他胡鬨,老子好想參他一本。”曹管挑起眸,幽光湧動。
“校尉,冷靜,就皇上目前這態度,我估計你參不動。”
“靖安侯又擅言辭,搞不好倒打一耙,汙蔑你處處為難他,想方設法趕他走。”
親衛連忙阻止曹管的念頭。
曹管撇嘴,“不是搞不好,那犢子玩意,絕對會張嘴汙蔑。”
“仗著皇上寵愛,他現在把誰放眼裡?”
“一天到晚趾高氣揚的,讓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曹管眯著眼,手指捏的啪啪響。
這麼個欠抽的貨色在麵前,卻不能動手,真叫人心裡憋悶。
“往後,不用把他的事彙報了。”
曹管粗聲粗氣,一臉不爽。
親衛默默無語,這不是你自己想知道的。
……
“婉兒,天黑你帶我來這,確定不是給我選埋屍之地?”
站在山腳下,林姌眉毛直揚。
“二姐,我帶你走一圈,鍛煉鍛煉,回去你把這畫下來。”
林姌手伸向林婉的額頭,“婉兒,相處這麼多年,我竟然才發現你不正常。”
“大晚上的,我看得清什麼?”
林婉打開火折子,吹了吹後,把手上的燈點燃了。
“二姐,這不就亮了。”
“……”
林姌扶額,“咱們白天不行嗎?”
“白天就晚了。”
“二姐。”林婉搖了搖林姌的袖子,滿臉的乞求。
溱國重武輕文,即便是勳貴子弟,也就識字的程度,畫畫更是鮮少人喜愛,林婉畫的圖,也就她自己知道哪是哪。
隻有把地形徹底熟知了,她才可能轉敗為勝,壓製江晉。
靠著一盞燈,在林婉的帶領下,林姌踏上了巡山之路。
她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靖安侯府,李易看著月色,滿臉寂寥。
唐歆睜開眼,望著門外,低了低眸。
從榻上起身,唐歆緩步朝外走去。
聽到身後的動靜,李易回了回頭,唐歆伸手抱住他。
見唐歆身上隻著裡衣,李易眉頭輕蹙,一把把人抱進屋。
唐歆頭靠在李易肩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將唐歆放上床榻,李易看著她,目光繾綣。
“歆兒。”
李易側躺下,將唐歆攬進懷裡。
“彆怕,你會平安的離開這裡。”
“這一次,遊曆的太久,你大哥他們都很牽掛你。”
“但除夕,怕是趕不回去團聚……”
唐歆吻住李易,剛收拾好的床榻,再次淩亂,直到天色將亮,這場纏綿,才停下來。
沐浴更衣後,唐歆看著屋裡的一切,神情黯然。
和以往一樣的時辰,李易策馬出了城。
巳時,在護衛的陪同下,唐歆上了馬車,除夕之前,她得去真華寺為爺爺他們祈福。
對林婉耀武揚威了一把,李易領著人率先出發,步履間,儘顯意氣風發,絲毫叫人看不出他心裡的悵然。
計算著時辰,李易默默等著。
午時,一匹快馬衝進了營地。
“快,快去告訴侯爺,夫人,夫人被劫走了!”
半山腰,李易朝對麵眺望,“這一次不能急,林三姑娘想必準備好了陷阱等我們。”
“現在就看誰更有耐心了。”
李易屈腿坐在地上,一副清閒的姿態。
“分兩隊,一隊70人,在山下警戒,一隊30人,起炊煙做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架。”
拍了拍屁股,李易就要起身往山頂走。
“侯爺,不好了!”
護衛連滾帶爬跑向李易,“我們去真華寺的路上,遭到伏擊,夫人,夫人被擄了。”
“你說什麼!”
李易一把揪住護衛的領口。
這突然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住,他們目光看向李易,靖安侯對唐大小姐的癡迷,他們都是知道的。
發生這種事,靖安侯怕是會把都宣城掀個底朝天。
李易身上散發出戾氣,甩開護衛,拔出刀,就朝山下衝去。
黑騎衛互看一眼,連忙去追李易,這時候,哪還管跟林三小姐的輸贏。
林姌揉著額頭,從床榻上坐起,她昨夜走了兩座山,不是僅爬上去,而是每個角落都得去看。
等她把畫畫出來,天都快亮了,林婉要不是親妹子,林姌非撲上去撕打,不帶這樣折騰人的!
“何事。”
林姌嗓音乾啞,困的不行,就想倒頭回去繼續睡。
侍女扶住她,“靖安侯夫人在去真華寺的路上被擄走了。”
“嗯。”
林姌隨口應,然後眸子猛抬,“你說什麼?”
“靖安侯夫人被擄了?”
林姌頓時睡意全無,掀開被子就起來。
完了,江晉那貨要瘋了!
“二哥知道這事?”
“二公子已經領人過去了。”侍女幫林姌整理衣擺,回道。
林姌麵色嚴峻,“靖安侯府什麼動靜?”
“全體護衛都出去搜尋了。”
“靖安侯呢?”
“還沒回來,應該在路上了。”
林姌皺緊眉,急步出了屋。
“立即傳信給二哥,讓他務必攔住靖安侯,彆讓他做出大逆不道之舉。”林姌吩咐護衛。
踱了兩步,林姌眼裡帶著沉思,究竟是誰擄的唐歆,淩誼?
若是他,唐歆的安危,倒不用憂慮。
怕就怕,是旁的人,唐歆要出事,證據一旦指向忠靖公府,以江晉那無法無天的性子,他絕對敢打上門。
事情已經不是棘手能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