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敢多舌……”茅群眸子冰冷的看著茅文蘊院裡的侍女。
“大公子放心,我們一個字也不會叫二小姐知道。”侍女們慌忙開口。
屏退侍女,茅群叫來侍從,眼裡透著猩紅,“盯緊周家,任何動靜,都彆放過!”
“大哥。”
茅風衝進茅群的書房。
“是周良寬,一定是周良寬!”茅風牙根都要咬出血,“也隻有他知道二姐姐左胸口一寸處的紅痣。”
“畜生!”
茅風怒喝出聲,整個人透著瘋態,“我要打死他!我一定要打死他!!!”
茅群麵沉如水,“把三公子帶下去,這兩日,不許他靠近宜安院。”
“也不許他出府半步!”
“大哥,他把二姐姐毀了!”茅風跪地撕心裂肺的痛哭。
如此香豔之事,當用齷齪的心思談論過,二姐姐在他們看來,與青樓裡淫蕩的女子沒兩樣了。
這一次,澄不清了。
等侍從把茅風拖下去,茅群在踱了兩步後,一把掀翻了案桌,胸口劇烈起伏,眼裡是狂湧的浪潮。
周家不倒,他決不罷休!
“都公,這兩日探望周良寬的,有金家的二公子、張禦史家的三公子、甄少卿家的四公子。”
“他們平日就一起廝混。”
“已經往這幾家查探了。”
李易點了點頭。
都前衛看了看李易的麵色,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下去前,都前衛低頭道:“都公,外麵的言論,越來越激烈了。”
“說你和茅二小姐不知廉恥,更說你之前的所為,都是在刻意撇清。”
“你原答應了隻要茅二小姐離了周家,就娶她,但你見異思遷,變了心,茅二小姐為了挽回你,不惜去挨三十杖和離。”
“誰知……”侍從頓了頓,“誰知你軟弱無擔當,立馬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翻臉不認人。”
“還說你嗜殺成性……”
“死的那個護衛是有籍貫的良民,衙門已經,已經介入了。”
更難聽的話,都前衛隱去沒說。
現在幾乎都認定李易和茅文蘊有苟合,不然,他怎麼會知道茅二小姐左胸口一寸處的紅痣。
那等私密處,可不是外人能瞧見的。
李易麵無表情,這些人還真是不講究手段。
周良寬的人品,能逼得一個高門教養出來的嫡女去府衙擊鼓和離,可見一斑。
像這種漫天散播妻子隱秘的事,他乾的出來。
目的呢,肯定是在報複茅家,把自己擺在受害人的位置上,用輿論壓製茅家,從而進行反擊。
隻是,這是他一個人的謀算,還是有人從旁唆使了?
而這也是李易擔心的。
箭頭未必是對準茅家。
“侯爺,我們府門讓人堵了。”仆役到李易身前,急聲道。
都宣城的民眾,還是非常有正義感的,不畏強權,往靖安侯府潑糞水。
李易轉眸看向大門的方向,輿論的可怕之處在於煽動人心,讓他們失智。
這期間,他們在聚集的憤怒下,不會去思考後果。
“讓城防衛帶隊人馬過來,把人群驅趕了。”
待仆役退下,李易看向都前衛,“你們仔細觀察,若在人群裡發現從旁鼓動的,揪出來,殺一儆百。”
“靖安侯府,可不是他們以為的軟綿。”
將軍府,林姌和林婉在望風亭下棋。
“婉兒,你再敲,我擔心你手上的棋子又碎了。”
“這玉石棋局,可是你二姐我的及笄禮,你顧惜點。”林姌看著一旁碎開的棋子,滿臉心疼。
就將軍府的財務情況,她可弄不來第二副。
林婉把棋子扔回棋盒,大早上的,殺了她七局,她是沒好心情了。
“二小姐,三小姐。”
護衛走過來,行了一禮後,把外頭發生的事說給兩人聽。
林姌眉心蹙緊,“茅家會比之前更瘋狂了。”
“婉兒,這男子的心,還真是狠,全然不顧夫妻情誼,那可是發妻。”
“去給我盯盯韓文敬,我這心裡,屬實是有點寒意了。”林姌輕啟紅唇,神情間,透著幾絲悵惘。
“二姐,韓文敬不會像周良寬的,那家夥固守,一個武將卻透著書生的迂,絕對做不出來把妻子隱秘往外泄露的事。”
林婉寬慰林姌。
二姐和韓文敬已經換了庚帖,這親事,幾乎不可能變了。
“婉兒,在沒有敵對前,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的心,可以歹毒成什麼樣。”
“像周良寬,他的風評,在和茅文蘊成親前,並不差,不然,茅家也不會把茅文蘊嫁進周家。”
“可現在,你瞧瞧,他讓茅文蘊再無法出府門了。”
“一個伯府小姐,卻像青樓女子一樣被非議。”
“那些汙言,我都不用去打聽。”
“二姐,你放心,韓文敬打不過我。”林婉一臉認真。
林姌揚唇輕笑,在靜默了一會後,她讓丫鬟去取來筆墨。
抬手間,是林勁的字跡。
“將信送去唐家。”
林姌把裝好的信遞給護衛。
護衛退下後,林婉湊近林姌,“二姐,唐家不是沒給我們回信嗎?”
“你這巴巴再送上去……”
林姌看了眼林婉,目光遠眺,“算時間,唐家派來的人,應該到都宣城了。”
“他們不可能不弄清信的真假的。”
“若沒有萬安寺那事,我們大可以慢慢和唐家談條件,但現在,卻是談不了了。”
“他們自己就能查到唐歆的所在,既如此,我們還不如趁消息傳回去前,搶先一步。”
“以唐家的信譽,他總不能賴銀子。”
“還是二姐狡詐。”林婉衷心誇道。
林姌斜了她一眼,“你可當心了,像我這麼狡詐,哪天啊……”
林姌靠近林婉,恐嚇道:“就把你賣了,再添副棋具。”
“二姐,都宣城應該沒人敢要我。”林婉摸著下巴,思索著出聲。
林姌哭笑不得,捏了捏林婉的鼻子,“你過兩日,把二哥去信給唐家的事告訴江晉,讓他自己思量思量,是不是還要抓著唐歆不放。”
“要真喜歡唐歆,不是娶她,而是讓她回大乾。”
“這國與國之間,為什麼就非要把女子牽扯進去呢。”
林姌幽幽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