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解釋幾次了,真不是我們有意悔婚,他怎麼還這麼大怨氣呢。”
見茅風掛著眼淚,嘴巴吧啦個不停,茅群從李易離開的方向收回視線。
“你代入他的處境想想,家破人亡,滿門被斬,換成你,還能保持以前的模樣?”
茅風眨巴眼,這要換成他……應該直接抹了脖子,一了百了了吧。
一直到天快黑了,眾人才出林子,此次狩獵拔頭籌的是林勁,這些人中,也隻有他是認真的在狩獵。
各家公子都拿出了二十兩銀子交給茅群,精鐵劍不是現成的,鐵匠會按照林勁的要求打造。
“此番,多謝。”
離開之前,李易朝茅家兄弟開口道。
“靖安侯,不需如此客氣。”
“你我兩家……”
茅群歎息一聲。
“告辭。”
李易微靜默後,朝茅群頷首,扯過韁繩,策馬離開。
“今日,淩旋兒可有異動?”
回到靖安侯府,李易叫來護衛。
“稟都公,隻去了胭脂水粉店。”
李易疲累的往後靠,在都宣城待的每一刻,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不敢去想,唐歆在淩誼手裡,都遭受了什麼。
她看著柔軟,性情卻極堅韌剛烈,淩誼要是用強,她絕對會拚死抵抗。
明著不行,淩誼會不會來暗的?唐歆在他掌控下,膳食茶水裡隨便放點什麼……
李易眸子冷寒,手指捏的咯咯響。
再有七日,七日內,要再沒找到唐歆,他就直接生擒了淩誼,不就是一場逃亡嗎!
“去給宋曹傳信,讓他收拾東西,城門一開,立即出都宣城。”
李易看著護衛,沉聲道。
護衛立馬下去,一刻鐘後,他回了來,“都公,已經傳達了。”
“吳茂實那可有消息?”李易揉著額頭出聲。
“還是上午的信,說是到了風渡口。”
“風渡口,順風的話,一日就能出東州了,快馬加鞭,三日內,應能出了溱國。”
“楚國接應的人,可安排妥當了?”
“都公放心,早早就在候著。”護衛知道他心裡憂急,寬慰道。
李易點了點頭,七星葉沒送到建安前,他心裡繃著的那口氣,就鬆不下去。
“不早了,去休息吧,養精蓄銳。”
待護衛退下,李易緩緩閉上眸子,靜靜思索著。
如果鉗製住淩誼,出都宣城後,他需要從哪條路避開追兵。
府縣肯定不能去,那能走的,就隻剩山道了。
可一旦被人包抄,彈儘糧絕之時,豈非任人宰割?
冒險跟尋死,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必須部署好了。
用帕子捂住嘴,唐歆壓抑的低咳,墨書趕忙給她倒上熱水,“大小姐,咱們明兒就在屋裡彈吧,你這風寒之症,越發嚴重了。”
“不妨事。”唐歆朝墨書笑了笑,隻那眼尾,已經泛起了紅意。
都前衛尋了她這麼久,已經找到了都宣城,不會輕易放棄,他們一定還在查找她的下落,出不去這裡,唐歆隻能借助琴聲,吸引彆人的注意。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努力了。
“大小姐。”
墨書眼眶紅了,為了不被阻攔,大小姐在外,都是裝作無事,連藥都沒有吃一貼,再這樣下去,怎麼熬得住。
“好了,去休息吧。”
唐歆摸了摸墨書的頭,柔聲道。
墨書吸了吸鼻子,打定主意,等淩誼再來的時候,就把他打暈挾持了,這樣,她們就能回去了。
墨書的想法是好的,就是天真了點,淩誼要能被她偷襲到,早不知道死幾次了。
“侯爺,林家二公子來了。”
一大早,護衛到李易跟前稟道。
李易輕蹙眉,這林勁還真說什麼是什麼,半點不耽擱,一大早就來堵門了。
“靖安侯,你看我們是較量槍法呢,還是較量刀法?”
林勁朝李易走過來,爽朗的笑道。
李易嘴角抿了抿,較量個屁,他隻想轟他出去。
“今日不適,改日吧。”
“那可不行,我都來了。”林勁說著,眼神一凜,揮拳就擊向李易的麵門。
李易側身閃躲,抓住林勁的手腕。
林勁一笑,一個前拉,反身就是一腳踹過去。
李易揮手格擋,見這玩意沒完沒了,眸子眯了眯,改退為進,招招狠辣。
林勁臉上的悠閒逐漸沒了,開始吃力起來,一個不慎,被李易踹中胸口。
倒在地上,林勁咳嗽著,“靖安侯,好本事!”
“不過光這樣可不夠,現今除了皇上,都宣城沒幾個願意見靖安侯府起來。”
“這其中,包括林家?”李易掀起衣袍在台階上坐下。
“你還真是誰都警惕。”
林勁從地上坐起,“林家要對你有意圖,就不是我過來了。”
“父親讓我告訴你,若遇上難事,可去尋他。”
“當日怎麼沒見你們表現情義。”李易話帶著諷刺。
林勁張了張嘴,“你不在都宣城,不知那時的場景,江家被定罪極快,不過三日,就押送刑場,林家就是有心,也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
“行了。”李易站起來,渾身透著肅殺之氣,抬腿就走。
“江晉。”林勁喊了聲,見李易頃刻就沒了身影,他輕輕一歎,滿門被屠,又怎麼可能無怨呢。
隻希望他不會衝動。
捂著胸口,林勁離開了靖安侯府。
“鳳霞樓的茶,味淡,靖安侯可能不喜歡,所以我特意帶了壺酒來。”淩誼拿起酒壺,給李易滿上。
“明著看,構陷江家的人,已經都斬首了,但引導這一切的人,卻依舊位於百官之上,靖安侯,當真甘願這樣看著?”
淩誼抬眸瞧著李易,隨和中透著銳利。
李易抿了口酒,“我原以為你會先繞繞圈子,最少搞清楚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說這番話。”
“我都想好了怎麼虛情假意,淩少卿,還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李易搖晃著酒杯,輕笑道。
“既如此,我也不廢話,淩家要想拉攏我,就拿出誠意。”
“隻要給出的條件合適,需要我做什麼,一句話就行。”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的目標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