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怕就怕,這大破,沒能大立,反而大亂。
望了望被屠殺的官員,一眾人閉上了眼。
皇後和太師既都執意如此,他們又還能說什麼,且就看之後的局麵,能不能把控住了。
見眾人止了聲,唐太師目光接著落在李易身上,審視著。
這人和李易的行事風格,當真極像。
究竟是何來曆,還需找皇後探問清楚了。
像這等人,鋒利是鋒利,但要握不住,最後勢必反傷自己。
“妖後禍國,百姓嗚呼!”
知道沒了生路,在衛兵包圍圈的官員,嘶聲叫喊。
李易眸子一冷,竟到現在,還要整事!
這些人口口聲聲憂心萬民,將大義掛在嘴邊,可行為,卻巴不得大乾越亂越好,千萬人的生死,他們心裡,從未有過半絲悲憫!
李易握緊了手上的刀,朝著叫喊的人走過去,憤而劈下。
“繼續!!!”
“來!!!”
“鼓動天下人造反!!!”
“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掀起什麼風浪,老子持劍歡迎!!!”
李易殺紅了眼,猩紅的眼俯視他們,氣勢衝天。
他這地獄魔神的架勢,不管是被屠戮的一方,還是被隔絕在衛兵外的官員,都看的嘴巴大張,喉嚨聳動,心底下意識的懼怕。
唐太師眼裡浮現異彩,大乾文人缺傲骨,疲軟無力,正需要這樣殺伐狠絕的人,來場清洗,改一改這風貌。
將才難求,難怪皇後不再隱忍了。
陸璃袖子裡的手收緊,大殿血腥味濃鬱,親眼看著血水橫飛,屍體橫陳,陸璃心是顫動的。
但那個人,立在場中,如山一般高大,有著所向披靡之勢。
站在他身後,隻覺無比安穩。
似乎對麵是千軍萬馬,他都能一刀破之。
李易身上已經染滿了血汙,他拔出刀,眸子看向唐太師他們那個方向。
“諸位大人辛苦,受驚了。”
“大乾,亂不了。”
一麵倒的屠殺,連半刻時間都不需要,地麵上血泊彙聚,眾人目光從地上的屍體上,轉到李易身上。
眼神複雜,帶著隱隱的懼怕。
他擔任都前司指揮使不到三天,卻已經實施了三場屠殺,手起刀落間,連半分猶豫都沒有。
真就宰豬羊般。
比刀更鋒利的,是他的眸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波動。
對上這樣的人,簡直是噩夢。
如今就希望,皇後真能掌控住他。
不然,大乾絕對危矣!
“退朝!”
陸璃穩住聲線,從鳳座上起身,麵色平靜的看著眾人,輕啟丹唇。
恍若眼前這一幕,並不存在。
直到陸璃出了大殿,眾官員還沒從血泊裡回神。
一邁開腿,不少人踉蹌摔在地上。
今日的衝擊,對他們來說,太大了,陸羽猩紅淡漠的眼,在他們腦海裡揮之不去。
大乾,要變了。
真的要變了。
一場血雨腥風,彌漫在每個人心頭。
希望那些士子,彆再犯傻了,陸羽的刀,真的會砍下去。
回到坤寧宮,陸璃手扶住桌子,吸了幾口氣,平複呼吸後,她緩緩坐了下去。
“是不是嚇到了?”
李易脫去盔甲走進來。
陸璃看著他,伸出了手,等李易到近前,陸璃環抱住他。
“我是皇後,是如今大乾權勢最盛的人,李易,我不能害怕,我若怕了,就鎮不住那些人了。”
“君弱臣欺,朝堂就是鬥場。”
“過於仁慈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陸璃頭靠在李易胸口,低低出聲。
李易伸手想撫摸陸璃的背進行安撫,看到手上殘留的血跡,他放了下去。
“璃兒,不一樣了,你身前有我,不必事事撐著,任何人,都彆想欺你。”
李易蹲下身子,目光看著陸璃,一臉堅定道。
陸璃輕揚唇角,撫摸著李易的臉,她聲音輕緩,卻充滿力量,“可是,我想同你並肩而立,而不是隻能被你護在身後。”
“李易,一個人是很辛苦的,我想同你分擔。”
“掌權者要震懾宵小,身上是不可能不染血汙的。”陸璃將李易的手放入手心,“放手去做,我會守護好你的身後。”
看著陸璃溫柔堅韌的眉眼,李易將人攬進懷裡,“璃兒,你讓我生出了無限的雄心壯誌。”
“先穩大乾,再平各國。”
“創他一個盛世太平!”
“好。”陸璃柔聲開口,同李易手心相握,在對外的廝殺上,她助益不到李易,但她會幫他安穩後方,讓他能心無旁騖。
隨著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並沒有在坤寧宮待多久,李易領著人出了宮,這幾場屠戮才隻是開始。
都前司刑牢裡,關押了不下十名官員。
他們在早朝前一刻,被都前衛控製在府宅裡,最後帶進了都前司。
也正是沒了吏部尚書這些領頭人,大殿之上,才會出現眾官員被陸璃壓製的發不出聲的場麵。
“都公,這些人,沒有一個乾淨的。”殷承到李易跟前譏諷道。
“這才是正常。”
“他們要有操守,順寧府的學堂也不至於被打砸的什麼也不剩了。”
“不要舍不得用刑,把同他們勾結的世家,一個個挖出來。”
“另外,向各地征兵,待遇按往常的兩倍算,集結十萬人。”
“再放話出去,凡士子慫恿百姓暴動的,三代內,不得入仕,剝奪近親一切功名。”
“就看他們有沒有膽子賭了。”李易眼睛眯了起來,“大乾存在一日,他們就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以我個人名義,向世家傳一句話過去,我歡迎他們造反。”
“新兵蛋子正需要操練。”
殷承點頭應是,退出去之前,神情黯然說了一句,“若郭壇還在,他一定極是興奮。”
“那家夥,最喜歡這種熱血沸騰的場麵了。”
李易麵色靜默下來,良久,他抬起眸,“放心吧,我會把崔成錦那崽子送下去陪他。”
“都公,動手之間,通知我一聲,我怕他死的太輕易了。”
“我打聽到了一種刑罰,可以讓人死的極痛苦。”殷承咬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