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豐旗抒,衛綺就撲閃眼睛看他,兩手抓著糕點,不時咬上兩口,活像小孩子在看電視屏幕。
芸娘帶衛綺淨手去了,空間現在屬於李易和豐旗。
“真是煩勞大人和夫人了。”
豐旗站起身,朝李易深深行了一禮。
“再這般拘禮就見外了,沒外人,且就按我們讀書人的相處之道來。”
“莫不是,你也瞧我學識淺薄,不配與士子之流來往?”
“大人……”
見李易拿眼瞅他,豐旗一笑,“司兄這話,羞煞人也,登科詩會,你可是拿了魁首,詩才,古今少有人能比。”
“誰有那個臉,敢去說你學識淺薄。”
“怕是要自找笑話。”
李易把剛倒好的茶推給豐旗,“詩詞終究是小道,抵不得你們的滿腹經綸。”
“我一個鄉野之人,也就識了幾個字,這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我也不是聽不得言論的人。”
“你今後打算如何?”
“逃避不是長久不計,事情總要有個解決。”
“你也不能在外住一輩子。”
聽李易提到這個,豐旗情緒低落下來,“我已經表露了自己的態度,現在就看母親認錯的誠意,她若能保證,以後好好待綺兒,我便回去。”
“她要冥頑不寧,我也隻能不孝了。”
“若覺得悶得慌,可來尋我喝酒。”李易瞧著豐旗說道。
“大乾醉仙坊的美酒,我這裡有個幾壇。”
“一醉解千愁,一直放心裡壓著,很容易做出出格的事。”
“眼下的局勢,帝王施展的,可不是仁慈。”李易抿了口茶,含義深遠的說道。
豐旗看他,端起茶水淺飲了一口,這司劍,怕是眾人都小看了。
說是說鄉野之人,可這見識,哪是鄉野之人能有的。
皇上果然不是隻心喜他的詩才。
“等閒暇了,我一定同司兄暢飲幾杯。”
“那我可就等著了。”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斂眸。
豐旗走後,李易去了翁府,照舊是乾坐一刻鐘,然後被小廝以翁尚書無暇見客,請了出去。
馬車上,李易是搖頭了再搖頭,將來他年紀大了,肯定不會這樣去試年輕人的耐心和誠意。
相處,才能知好歹啊。
這些,除了實在暴躁之人,但凡有點心機,他是能裝的。
像李易,他就裝的很溫文有禮,氣度非凡。
即便心裡罵娘,麵上也是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奧斯卡,欠他小金人啊。
皇帝的動作很迅速,在今日早朝後,與都察司相對的東衛就被宣告設立。
這倆職責很相似。
都察司再想一家獨大,是難了。
可惜祝顯之等人不上早朝,不然,李易是真想瞧瞧他們的麵色。
想來不會太好看。
這可是要分權了。
皇帝這做的,十分漂亮!
也是個會演的,設立東衛,給了太上皇一巴掌,轉過身,就裝起了孝順兒子。
太上皇壽宴馬上就要到了,皇帝讓內務府,不用管銀子,大肆操辦,要讓民眾也感受到那份喜氣。
簡而言之,就是讓人看看,他有多孝心。
演技派,無處不在啊。
“司大人,有幾日沒見了,甚是想念,我前兩日剛收了一莊園,風景當真如花,你要空閒,明兒不妨隨我去瞧瞧。”
被攔下來的李易,瞧著打著折扇爬上他馬車的宋曹,眉心揚了揚。
他現在越發懷疑,這小子目標不在芸娘,轉向他了。
從香袖那裡,李易探知道,那娘們,確實同牛壯一樣,也是被人啟發的。
有這個閒心思,再結合之前的歌兒,基本不用懷疑,這背後操作的就是宋曹。
除了帖子,旁的招數都往他身上使,尤其還精心策劃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牆角撬的是越來越不正常了,尤其這眼神,特麼的是越來越黏黏糊糊了,活像移情彆戀到他身上。
莊園賞景?
咋的,要培養感情?
“近幾日,倒確實空閒,你既相邀,我定然是要答應的。”
李易眸色溫和道。
他倒要看看,這宋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那好,我明日就恭候司大人了。”
話說完,但宋曹沒下馬車,一路上,眼珠子那是不離李易,滿滿的情義。
李易同他對視,含情脈脈,就看誰惡心的過誰吧。
“歡吉,送宋三公子回去。”
見這貨想跟他進府,李易朝歡吉說道。
“馬車要駕穩了,萬莫顛簸了宋三公子。”李易殷勤叮囑。
兩人的深情厚誼,瞧的眾人是麵麵相望。
一個比一個不對勁啊。
宋曹揚唇一笑,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就像少女嬌羞那般,直到李易的身影消失了,他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
歡吉暗暗咬了咬手,這是!姑爺不光招女的!還招男的!!
不得了,回頭還是讓牛壯跟著吧,他的小身板,怕是攔不住。
“明日,你要去宋曹的莊園?”芸娘皺了眉。
她跟宋曹的接觸不深,對其秉性,更是少有了解,隻是此人,明顯心思不純良。
幾次三番,對他們糾纏上來。
誰知道會不會是醞釀了什麼殺招。
李易同他一起,芸娘心裡屬實難安。
“我會讓邱叔隨我一起,幾番接觸,我倒覺得這宋曹,不是凶惡之人。”
“且瞧個清楚了,看他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
“要真心思叵測,就得及早處理了。”
“他盯我盯的甚緊。”
“爹給你的護衛,帶上。”芸娘瞧著李易啟唇。
“好。”
“放心吧,我如今是刑部侍郎,聽著很嚇人的,他腦子沒那麼不靈光,在他莊園出意外,他可落不著好。”
將一根金釵小心插入芸娘發間,李易笑道。
摸著芸娘的臉,李易眸色柔柔,“娘子,足金的,特製,出門小心些,不要哪天讓我交贖金,都是辛苦賺的錢啊。”
“納妾得一院子。”
李易說完,立馬一個閃躲。
“真是沒有一天不煞風景!”
感動不過三秒,芸娘眼睛就是眯起,兩人在屋子裡追逐起來。
衛綺在外麵玩著糖人,眸子純真又乾淨,這般瞧,誰知道她的心遍地蒼痍,已無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