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皇帝額外加獎賞,是他沒想到的。
入翰林院嗎?
他的傷,不是一時半會能好起來的,楚國往大乾安插人,攪亂內政,意圖險惡。
閒著也是閒著,去知己知彼,才好將所遭受的,一一歸還回去。
李易該慶幸,楚國皇帝要考測的是策論,不是八股文。
不然,他可以直接放棄了。
八股文那玩意,李易想著就頭疼。
策論就不一樣了,它跟現代的議論文很相似,以論點作為寫作的中心,談自己的見解。
好歹有點基礎。
加上看了兩天範文,李易心裡有數了。
文章寫的優不優美不重要,主要是你的見解,不要是不知所雲的廢話。
簡單來說,就是要言之有物。
“娘子。”
李易朝外喚了一聲。
“何事?”芸娘走進來,手上沾有麵粉,李易這王八羔子,在盛元史等人麵前一番演戲,然後她去廚房揉麵團了。
懷念她做的麵條?
芸娘恨不得呸李易一臉,老娘一點也不懷念!
“到換藥的時間了。”
“不是還有半個時辰。”芸娘想也沒想的開口。
“是你。”李易把芸娘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從櫃架裡把藥膏拿了過來。
揭開她麵上的紗布,李易細致的給她塗抹藥膏。
“明日就要進宮見聖駕了,這天子親自考核,我一個鄉野之人,心裡很是忐忑。”
“娘子,是不是要寬慰一二?”
將藥膏收拾好,放回遠處,李易眼巴巴瞧著芸娘。
芸娘直接翻了個白眼,這要還在醉春樓,她非用巾帕熏死李易,裝個什麼玩意,就他在大乾乾的那些事,他會怕皇帝?
皇帝小心他才是!
“就你這麼狡詐多端,滿肚子壞水,放心吧,你一準沒問題。”
“娘子誇人,總是較常人獨特。”李易羞澀一笑,直瞧的芸娘想掐他。
“娘子繼續去忙吧,我一定不負期望,給你掙個官夫人回來。”李易語氣昂揚,拿起策論範文一本正經的看了起來。
這娘們眼神不太對,怕又想動手,得趕緊打發走。
芸娘切了一聲,轉過身,唇角染了絲絲笑意,接著和她的麵去了。
建安郊外,一座荒山底下,圍滿了金翎衛。
隨著一聲炸響,四周鳥雀驚惶飛起。
沒飛得及的,直接整個炸開。
“不錯,總算有八分的威力了。”
祝顯之揚起嘴角,因著沒弄到具體的火藥配方,這半年,他們隻能不斷的去嘗試。
威力較李易弄出來的,雖還稍稍欠缺,但也足夠攻城略地了。
“將痕跡清除了。”
祝顯之目光凝看了一會後,朝金翎衛吩咐道。
火藥已經弄了出來,按捺了這麼久,也是時候擴大楚國的疆土了。
…
…
“娘娘,紫京城的這幾起命案,頗有些蹊蹺,遇刺的都是六品左右的官員,雖不影響朝局,但他們擔任的職位,就相當於朝廷和百姓之間的樞紐。”
“若臣沒猜錯,有人在阻擾大乾發展。”徐知茂蹙眉道。
陸璃叩了叩頭,輕咳一聲,“本宮會下旨讓都前司嚴查。”
“另……”
陸璃擰眉,抿了口茶,將喉間的癢意壓下去。
“另著衛兵多加巡視。”
徐知茂點頭,挑了些重要的事稟了後,他躬身告退。
走了兩步,他回過身,對著陸璃輕聲開口,“娘娘還需保重鳳體。”
“不過些許風寒,並不妨事,退下吧。”陸璃翻閱著奏折,語氣輕淺。
徐知茂看了她一眼,低頭退了出去。
宮裡有邱費,但再高明的大夫,麵對一個整日忙於政事,連休息都鮮少的人,也是束手無策。
藥是開了,但效用,連一半都起不到。
“太子今日飯用的可好?”
也隻有用膳的這點時間,陸璃心思才不在朝政上。
若隻是穩固朝綱,並不會叫她這麼累,但因著鄭家的覆滅,李易又在東霞山出事,一時間,斷了銜接,大乾極缺將才。
麵對邊境等地,不時掀起的動亂,陸璃憂煩不已。
這半年,倒也不是沒試著培養,奈何多方針對,彆國又不時搗亂,讓人氣惱的很。
廖稷倒是文武皆可,用計謀略都是一流,但陸璃怎麼可能將兵權交與他。
太子年幼,皇後又是女流,儘管有唐家和周任時,可沒有殺伐果決的人鎮著,底下的官員,漸漸都不安分了起來,一個兩個起了自己的謀算。
詹國公府和熙王府這半年來,也從沒閒著。
為了不叫這個攤子崩亂,讓大乾照著李易之前繪製的藍圖走,陸璃心力交瘁。
周任時在時還好,但隨著他去了邊境查視,往陸璃這裡送的政務,翻了一番。
其中不乏刻意為之的。
現行的政策是百姓受益,但官員世家豪強能謀取的好處有限,他們自不樂見。
若不是宮裡把守森嚴,尋不著機會,陸璃怕不知道被刺殺多少回了。
內裡勾心鬥角,外麵又都緊盯著。
火藥的威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其他幾國,哪敢叫大乾平穩,絞儘腦汁都要整出點事,不然,空出手,挨收拾的就是他們了。
在這樣的局麵下,陸璃還能把這個架子維持住,連唐老爺子都不禁發出感歎:陸氏之女,真凰矣!
“吃了小一碗,比昨日胃口要差些,叫嚷了半刻鐘,應是想念娘娘。”宮女回道。
陸璃也隻能通過她們之口去了解孩子每日的情況。
“晚間,讓禦膳房做些蝦羹,我到時……”看著高高堆起的奏折,陸璃止了聲。
“下去吧。”她聲音裡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用過飯,陸璃繼續翻閱起了奏折。
時而會有官員被宣召。
隨著時間,陸璃的咳嗽聲也越發頻繁。
直到月亮高掛,她才回到寢宮。
瞧著兒子熟睡的臉,陸璃俯下身子在他臉蛋上親了親,眼裡有歉然之色。
……
李易早早睜開了眼,看著還未明亮的天色,手指握了握。
即便那些詩被人交口傳誦,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到大乾皇宮的。
可知道歸知道,李易卻免不了心急。
越是等待,就越讓他厭惡這種不能自主的狀態。
當陽光灑進來,芸娘推開了李易的房門。
洗漱用過早飯後,李易被盛父帶進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