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是不知道,外麵那些人有多凶殘,我想死你了啊。”
一進殿,李易就開始嚎,見陸璃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李易默默把耳朵伸了過去,“看在我認錯態度誠懇的份上,輕著點揪。”
陸璃抬手,卻並不是去揪李易耳朵,而是拍了拍他肩上的塵土。
“多少天沒好好睡過了?”
“這些日子,定是極辛苦吧。”陸璃聲音輕軟,眉目間有著心疼之色。
如同一個在家裡等到丈夫回家的妻子。
“李易,你要知道,我可以同你麵對任何事。”
陸璃把手放進李易手心,眼裡是柔意和堅韌之色。
李易凝視她,動了動嘴,無法自抑的把陸璃擁進懷裡。
“我此生最慶幸之事,就是那些人把我扔進了昭南苑。”
李易埋首在陸璃的頸窩處,聲音喑啞,若非在昭南苑那幾月彼此相依,互為慰藉,以陸璃的心性,自己是不可能撬動她的。
她是真正的九天之鳳,她愛上誰,誰就是這世間最幸運的人。
陸璃手放在李易背上,默默安撫他。
在坤寧宮待了半個時辰,李易才離開,交代了全德一些事情,李易往昭華宮過去。
他還不知道他奉旨鎮壓叛亂一事沒有瞞住蕭清月。
提著花燈,李易悠然的進了大殿。
“去的久了點,但我給……”
李易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蕭清月哭了。
“怎麼了這是。”李易慌忙給她擦眼淚,“是哪裡不順心,是門不對還是桌子不對?亦或是我身上這身衣服你瞧著不喜?”
“我一會就把它們都給換了。”
孕婦情緒極容易波動,更何況蕭清月還是雙胎,因為一些小事,突然哭起來太正常了。
這個時候,隻能好生哄著。
“李易,你如今越發能耐了,都可以將我蒙蔽在這所宮室裡。”
額……
李易眨了眨眼,這瞅著怎麼好像知道點啥?
趕緊坦白從寬吧。
“清月,我不是有意瞞你,你每日本就辛苦,若再憂思,身子如何受得住。”
“我答應過你,會護你和孩子周全,就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
“此行並不凶險,何況我是什麼人,情況要不對,我肯定就帶著右驍衛頭都不回一下的跑了。”李易蹲在蕭清月身前,握著她的手,輕笑道。
“可彆哭了,千軍萬馬前,我都不帶皺眉的,但你一哭啊,我這心就揪著疼。”
李易把蕭清月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眸色柔柔。
“你總能讓人沒法責怪。”
蕭清月剛哭過,眸子裡還有著濕潤之意,似氣非氣的神態,像個小女孩一樣,越發惹人憐惜。
李易起身輕摟住她。
“我保證……”
迎著蕭清月的眸光,李易話頓了頓,咧嘴一笑,還是彆保證了,下次這種情況,他肯定還瞞著。
嗯,會瞞的更嚴密。
這人,錯認的很痛快,但改……,他是完全沒那意思,蕭清月搖頭失笑。
“這些日子,他們可有鬨你。”
李易將耳朵貼在蕭清月的肚子上,手心輕撫。
“比你要乖上許多。”
一聽這話,李易笑出了聲,誰能想到往昔清清冷冷的蕭清月,還能有這樣的一麵。
“來,我給娘子好好揉揉。”
李易把人輕柔抱起,往內室走去。
“好在不需去跟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請安,宮裡又沒什麼大喜事,不然,這要如何瞞得過人的眼。”
蕭清月靠在李易懷裡,隨著他的手去撫摸肚子。
如今即便是最寬鬆的宮衣都遮蓋不住這個弧度。
“娘子吃的少,他們倒是長的快。”李易嘴角含笑。
“雙胎比單胎會早些日子生產,最晚應該也就37周往後一點點,這樣看的話,也就四個月,咱們就能知道是男是女,什麼模樣了。”
見李易這就算起了日子,蕭清月哭笑不得。
在昭華宮待了好一陣,李易才去往邱費那裡。
唐歆還是昏睡的狀態,但體內的生機已經在恢複,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醒了。
李易照常揭開覆在她身上的紗衣,接著解紗布,給她重新換藥。
邱費是個很有兩把刷子的,傷口雖然還是猙獰可怖,但明顯能瞧出在愈合。
專注塗抹藥液的李易,絲毫沒發現唐歆的睫毛在顫動。
以至於他塗到人胸前的時候,直接和唐歆四目相對。
“那什麼,醒了啊……”
這特麼有點尷尬啊,要不要接著塗?
糾結一瞬,李易繼續。
“你……”
久未說話,每天靠藥續著,以至於唐歆近乎發不出聲,隻是麵上明顯極為羞臊。
“放心,該看的地方,我這幾天都看過了,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沒什麼的。”
李易故作無所謂的說道。
得虧唐歆為了不暴露女兒身,當時裹胸的布纏了一層又一層,估計又用手格擋了,所以那地兒隻是淺淺擦到一點。
但藥還是得塗的,這要留下疤痕,李易都覺得可惜。
形狀輪廓屬實好看。
他自製力要差點,搞不好就控製不住禽獸的去捏一把了。
唐歆連耳根都紅了,暗惱自己為什麼要這個時候醒!
李易沒磨蹭,正常塗完藥,給人重新包紮好,覆上紗衣。
聽到邱費刻意加了力道的腳步聲,李易無奈一笑,抓著唐歆的手,麵色激動的漲紅。
“娘子,你可是醒了,為夫以後再不與你吵架了,必定什麼都依著你。”
可歎唐歆沒力氣抽回手,隻能一臉莫名的看著李易。
她傷的是身子,不是腦子,人還沒傻,李易這是演的哪一出?
“既醒了,去給她弄些東西吃,流食,清淡,藥不需要再喝那麼勤了,一日三次即可。”
邱費掃了眼唐歆的麵色,淡淡說道。
“娘子,這是為你醫治的邱神醫,可是多虧了他,不然你我二人,怕就得陰陽相隔了。”
說到最後,李易嗓音哽咽。
唐歆神情怔怔,她完全不知道麵前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