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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比剛剛,紀雲棠把元太後脖子上的衣領拉下來了一些,其實也沒有露出來什麼,但國師就是第一時間出麵,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元太後蓋在了身上。
這種行為,乍一看是在保護元太後的名聲。
實際上,卻已經越過了他自己的身份。
如果說這裡麵沒有鬼,很多大臣都不信。
紀雲棠一邊跟安嬤嬤交流交流,一邊用眼神觀察著大臣們的表情。
當她看見有人低頭竊竊私語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有時候不解釋,反而比解釋更有說服力。
就問問,安嬤嬤的解釋,在場的人有幾個人會信?
紀雲棠輕咳了一下,對著安嬤嬤說道:“這樣吧,既然你說是過敏,那我就按照過敏給太後娘娘治了!”
“這個挺簡單的,針灸一下就好了,但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安嬤嬤你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紀雲棠說完之後,就取出了銀針,準備給元太後針灸。
國師的臉色都冷了下來,他想要去阻止,卻又覺得阻止不太好。
這麼多大臣看著,到時候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紀雲棠走到了元太後的麵前,銀針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還沒準備紮針,下一秒,她就看見元太後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微皺著眉頭,不解的看向眾人,“你們怎麼都圍著哀家?”
“雲大夫,哀家剛剛這是怎麼了,感覺頭暈的厲害,突然就沒有知覺了。”
紀雲棠心裡覺得好笑,剛剛的所有場景,以及他們的談話內容,老妖婆應該都是聽見了。
怕自己給她紮錯針,所以自己又醒了過來。
紀雲棠說道:“剛剛太後娘娘你暈過去了,安嬤嬤請我來幫你治療來著。”
“既然太後娘娘醒了,那就不用針灸了。”
國師的臉上鬆了一口氣,上前將自己的衣服拿了回來。
他麵帶恭敬的說道:“太後娘娘您醒了就好,大臣們都很擔心你的身體。”
元太後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道:“哀家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送太子下葬,不知道出喪儀式都走完了嗎?”
有負責的官員開口回答,“回太後娘娘的話,所有的儀式都走完了,現在就等著把太子殿下的遺體送到皇陵安葬了!”
元太後歎了口氣,幽幽道:“那還等什麼,既然諸位愛卿都在這裡,那就勞煩你們代替哀家,去送太子殿下最後一程吧!”
“哀家身體不適,就不走這一趟了,以免睹物思人,看著傷心。”
眾人皆是異口同聲道:“是,太後娘娘,下官遵命。”
就在他們排列整齊,送裝假太子的靈柩車到宮門口的時候,一輛通體烏黑的馬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國師立馬出麵質問道:“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阻攔太子殿下的靈車,難道你不知道宮門口不讓停車的嗎?”
“來人,還不快把他給趕走!”
“承宣王在此,誰敢造次!”一道冷漠淩厲的聲音傳了出來,眾人轉頭一看,隻見一個黑衣侍衛從馬車後麵走了出來。
他身形高大,眼神銳利,步伐輕盈而又穩健,懷裡抱著一把黑色長劍,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眾大臣們在聽見“承宣王”那三個字的時候,卻是嚇了一跳。
眾所周知,承宣王袁九安是西蜀境內最大的藩王。
當年褚氏一族打下江山,建立西蜀王朝,離不開袁家的鼎力支持。
袁家富庶,世代經商,資產雄厚,當年褚氏開國先帝打江山時,就是袁家給他們招兵買馬,囤積糧草,提供的軍需物資。
不僅如此,袁家還給褚氏一族打造了十萬件兵器,這些兵器現在士兵們都還在用著。
褚氏開國先帝坐上皇位以後,第一個就是表彰功臣,而袁家毫無意外就是軍功最大的,因此也得到了先帝的信任和賞識。
為了讓西蜀子民都記住袁家的功勞,先帝當時還和袁家的家主結拜為了異姓兄弟,並親封袁家家主為承宣王,封地賜在西北吉州一帶,後輩世代世襲王位,享清君側之權。
當時的袁家,是被開國先帝派到了吉州,讓他去治理吉州水患。
很多人都說,開國先帝這是怕袁家軍功太大謀反,所以把他派到西北偏遠苦寒之地,遠離京都。
其實不是的,西蜀國建國初期,西北水患頻發,又有地龍翻身,百姓們的日子水深火熱,民不聊生。
派誰去治理吉州一帶,是開國先帝心頭的一塊大石頭。
吉州雖然地處偏僻,但卻是軍事要地,也是兩國邊境的交鄰處。
若是派個沒能力的人前去當藩王,很容易失去這處要塞,且會讓這裡的百姓日子越來越難過。
後來,還是袁家家主知道了開國先帝的煩心事,他主動提出想要去吉州當藩王,幫先帝治理西北一帶。
開國先帝也是再三征求了袁家家主的意見,得知他去意已決的時候,這才同意了!
這些年,袁家把吉州治理的井井有條,從最初人人都抗拒的苦寒之地,變成了現在令人向往的富庶小西北。
百姓生活富足,安居樂業,為西蜀朝廷的安定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承宣王也經曆了一代又一代的世襲,到了現在的袁九安。
大臣們雖然沒有見過袁九安,但是卻聽過有關他的傳言。
據說,他殺伐果斷,陰鷙嗜血,手段狠辣,手下騎兵三十萬,遍布整片西北,是個十分不好惹的人物。
但是令眾大臣沒有想到的是,承宣王世世代代都在自己的封地住著,現在居然會回京,還攔住了太子殿下的出喪靈車。
他們紛紛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一個人敢出頭。
國師見狀,皺了下眉頭,上前說道:“王爺,我們奉太後娘娘之命,前去送太子殿下出喪。”
“死者為大,還請王爺讓手下把馬車挪一下,把路讓開,以免耽擱了下葬時間。”
沒人搭理國師,過了良久,馬車裡才傳來了一道磁性溫和的聲音。
“太子殿下薨逝,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通知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