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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棠抬腳走進了慈寧宮裡,對著元太後微微頷首。
“民女見過太後娘娘。”
元太後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從軟榻上坐了起來。
她麵色溫和,表情慈祥,與昨天的樣子判若兩人。
“雲大夫,你來了,快到哀家這兒來坐。”
她招呼著紀雲棠坐在她的旁邊,還對著伺候的宮女吩咐道:“來人,給雲大夫上茶。”
紀雲棠不知道元太後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並沒有坐下來,而是開口說道:“太後娘娘,我還是先幫你針灸吧!”
元太後見紀雲棠如此儘責,心裡對她更滿意了。
她笑著道:“也好,你昨日給哀家針灸完過後,哀家感覺自己的頭部甚是輕鬆,這十多年來,哀家睡得從來沒有像昨晚那樣安穩過。”
“雲大夫,今天針灸完之後,哀家是不是會比昨天更好一些?”
紀雲棠如實說道:“那是自然,昨天緩解了太後娘娘的頭疾,但是並沒有徹底根治,今天針灸完之後,娘娘不僅耳鳴的症狀會消失,就連胃口都會大開。”
元太後心下一喜,當即就迫不及待的道:“那還等什麼,你快為哀家針灸吧!”
紀雲棠從醫藥箱裡拿出銀針,剛準備往元太後的頭頂上紮,花非雪的聲音就從腦子裡響了起來。
“紮,使勁紮,紮死她這個老妖婆。”
紀雲棠:“……”
她嘴角抽了一下,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的手一抖,直接把元太後的頭皮紮出了血。
紀雲棠原本以為元太後會發怒,可她卻像是什麼都沒感知到一樣,表情無動於衷。
元太後頭皮刺痛了一下,她心道雲大夫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花非雪卻不依不饒,“用點勁啊,她臉皮那麼厚,不會被紮穿的,你看她剛剛一點反應都沒有。”
“哎,你到底行不行,你不行我來幫你紮……”
腦瓜子裡嗡嗡嗡的,紀雲棠咬了咬牙,忍無可忍的給她傳音道:“花非雪,你給我閉嘴!”
說完,直接切斷了和空間裡麵的聯係。
紀雲棠覺得耳根子都清淨了。
這次的針灸時間比昨天更長,用了將近三個時辰,元太後坐在那裡都有些昏昏欲睡。
待紀雲棠把針拔掉之後,她恍然間醒了過來,耳邊傳來女子詢問的聲音:“太後娘娘,你覺得怎麼樣了?”
元太後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身體一片輕鬆,就像是突然間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整個人說不出的舒服。
跟昨天比起來,的確感覺又好了不少。
她笑著誇讚道:“哀家覺得甚好,雲大夫真是醫者仁心,百治百效。”
“能幫到太後娘娘就好。”
紀雲棠也是謙虛,有效果那是必然的,要是沒有效果,豈不是浪費了她一番苦心?
這時,元太後發話了,她看著紀雲棠說道:“雲大夫的這身醫術,隻是在民間當個赤腳大夫,未免也太屈才了,不如你就留在宮裡吧,做哀家的私人禦醫怎麼樣?”
“隻要你同意,哀家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紀雲棠一扭頭,就對上了元太後那雙溫和良善的目光。
不過,她卻從對方的眼神裡,敏銳的察覺出了一絲算計。
按道理來講,元太後的身體,明天針灸完就可以治好了,她沒必要留下自己。
可偏偏,她卻想要留下自己。
若是為了給她自己治病,紀雲棠是不信的。
她莫名就想到了新太子元朝。
元太後留下自己,會不會是想讓她為元朝醫治?
也不知道謝流箏今天能不能成功拔下私生子的頭發,買鐵皮石斛的人會不會就是元朝?
紀雲棠覺得,這或許是一個能接觸到元朝的機會,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為了不讓元太後多心,她故意表現出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太後娘娘,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做你的私人禦醫?”
元太後看她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心裡就覺得自己已經能拿捏住紀雲棠了。
她笑道:“當然,留在哀家身邊,你想要什麼,哀家都會滿足你,總比你在外麵風雨無阻的給普通人治病強吧?”
紀雲棠低著頭沒說話,做思考狀,元太後又道:“這樣吧,如今天色已晚,雲大夫不如就住在宮裡吧,也省的你明天再往宮裡跑一趟。”
“至於你哥嫂那邊不用操心,哀家會派人去將軍府,給他們說一聲的。”
話音落下,也不等紀雲棠同意,元太後就直接安排人去將軍府傳話。
紀雲棠眸光微閃,老妖婆這是鐵了心想把她留在宮裡啊!
那正好,也省的她今晚再翻牆溜進宮來嚇她了。
紀雲棠低眉順眼,乖巧的應下,“那民女就謝過太後娘娘了!”
元太後讓宮女給紀雲棠安排了住處,是一個安靜的宮殿,布置的不算奢華,但勝在裡麵乾淨整潔。
她還給紀雲棠安排了一個宮女,說是伺候她的起居。
紀雲棠知道,這不過是想讓人來監視自己而已。
回到住處,紀雲棠招來宮女,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眼神傲慢,得意的說道:“奴婢叫新月,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二等宮女。”
紀雲棠心裡冷笑,手卻從頭上拔下了一支發簪,送給了她。
“新月,既然太後娘娘安排你來照顧我,就說明我們主仆二人有緣。”
“我也沒有什麼能送給你的,就把這個金鑲玉發簪賞給你當見麵禮吧,希望我們二人以後,能主仆一心。”
新月眼睛都亮了,她一看就知道這發簪做工精美,價值不便宜。
想她在元太後身邊伺候了六年,還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貴重的賞賜。
沒想到這個才第一次見麵的雲姑娘,出手竟然如此大方。
她當即將發簪接了過來,千恩萬謝道:“奴婢多謝雲姑娘賞賜。”
紀雲棠眼底閃過一絲幽光,說道:“我這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也不需要你守夜,你回去睡覺吧,有什麼需要我會叫你的。”
新月應了一聲,拿著發簪美滋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