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箐箐瞬間語塞。
她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耳邊的聲音由最初罵紀雲棠和裴枝意的,轉變成現在全是罵她的。
紀箐箐聽到那些罵她的話真的想死。
“紀二小姐咋這麼不要臉,顛倒黑白也就算了,還敢碰瓷佩月閣,難道她不知道佩月閣的年齡比她都要大嗎?”
“誰說不是,佩月閣的東西貴是貴了一點,但是人家品質好啊,用了也不會爛臉,她現在竟然說是佩月閣故意坑她,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臉!”
“夜王妃和裴小姐真倒黴,兩個人開開心心的來買胭脂,竟然碰上這種不講理的人,反正甭管紀二小姐怎麼說,我是親眼看見了,這一萬兩銀子啊,可是她自己叫出來的,沒有人逼她。”
“拿不出銀子了就想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臉。”
“……”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的聲音,把紀箐箐罵的無地自容。
她跪在地上,隻感覺整張臉都火辣辣的痛,像是被人扇了一個又一個的巴掌。
邱敏則像個鵪鶉一樣縮在一邊,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紀雲棠走了過來,冷嗤了一聲,“群眾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做沒做,做了什麼,大家都是一清二楚,不是你隨便說兩句,彆人就會站在你這一邊的。”
“這些年,你搶彆人的東西搶習慣了,怕是已經忘了,搶人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紀箐箐:“!!!”
她的心狠狠一顫,幾乎是瞬間,她就明白了紀雲棠是在說什麼。
不就是說她搶了她的嫡女之位嗎?
紀箐箐臉都綠了,這個賤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威脅她。
怕紀雲棠往下說出更致命的話來,紀箐箐把心一橫。
她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某個決心,生硬的說道:
“辰王殿下,今天的事情,是臣女做錯了,臣女甘願用一萬兩銀子買下西施胭脂,還請辰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臣女一般見識。”
雖是在道歉,但紀箐箐的心裡卻十分不情願。
她覺得,自己今天吃的虧,都是紀雲棠和裴枝意兩人害的。
要不是她們,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下不來台。
駱斯年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啟唇道:“你該道歉的人,應該是夜王妃和裴小姐才對,若是她們願意原諒你,本王沒有任何意見。”
紀箐箐的人都麻了!
讓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紀雲棠道歉,那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可是事已至此,她彆無選擇,隻能不情不願道:“姐姐,裴小姐,對不起。”
紀雲棠冷哼了一聲,“你可彆叫我姐姐,本王妃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紀箐箐:“……”
她手心裡的拳頭都攥緊了,咬了一下牙,沒有再說什麼。
駱斯年知道紀雲棠這是不打算計較了,他轉過頭,輕飄飄的對周叔說了一句話。
“等會你和紀二小姐一起去永寧侯府取銀子。”
周叔應下,“是,辰王殿下。”
紀箐箐氣的要死,無處發泄的她,惡狠狠的瞪了邱敏一眼,將她拉到了無人的角落裡質問。
“你剛剛怎麼不告訴我辰王殿下過來了?你跟我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邱敏也很委屈,她早就說讓紀箐箐走了,她非不聽,硬要在這跟紀雲棠較勁。
現在好了,吃虧了,丟人了,又成她的不是了?
邱敏忍著沒說話,紀箐箐以為她心虛了,又怒斥道:
“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害的,好端端的去哪不行,非要拉著我來佩月閣買胭脂。”
“現在好了,買個胭脂害本小姐白白少了九千九百兩銀子,還得罪了辰王殿下,我爹要是知道的話,那還不得罵死我。”
紀箐箐喋喋不休的說著,邱敏聽著隻覺得心裡堵得慌。
這是有事想到她,沒事就把她當成出氣筒了?
泥人都有三分血性,更何況是她?
邱敏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冷聲道:“你自己也想要這個胭脂不是嗎?是你自己說的,彆人有的東西你也得有,現在憑什麼把錯都推到我的身上來?”
紀箐箐怒目圓瞪,眸中韞色漸濃。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如果不是你一來就去挑釁裴枝意,罵她是黑猴子,後麵會發生這些事嗎?”
邱敏剛想反駁什麼,就聽紀箐箐又冷聲道:“邱大小姐你可彆忘了,你想嫁給我大哥還得靠我,得罪了我你這輩子都彆想進永寧侯府的大門。”
邱敏的聲音瞬間卡在了嗓子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對紀箐箐忍氣吞聲,就是因為紀懷澈。
上次邱敏跟紀懷澈單獨見了一麵,對方儀表堂堂,待人有禮,還讓人去給她買了京城女子們都愛喝的甜水。
這讓邱敏對紀懷澈的好感直線飆升,想嫁給他的想法就更強烈了。
隻是,她每次一提到這個事情,紀懷澈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過。
雖然沒有說過喜歡她,但也沒有說過不喜歡。
邱敏知道,她若是想要見紀懷澈,少不了紀箐箐的幫助。
她且再忍忍,等她嫁給了紀懷澈,她再去收拾紀箐箐也不遲。
邱敏想通後,臉上瞬間又扯出一抹討好的笑意。
她上前挽住了紀箐箐的胳膊,輕聲細哄。
“箐箐妹妹,你就彆生氣了,我知道今天這事是我做錯了,我應該把胭脂買好給你送到府上的。”
“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紀箐箐不屑的冷嗤了一聲,“誰稀罕你送,我二哥自會送我!”
時至現在,紀箐箐仍舊覺得,一定是紀清風最近太忙,才忘記了給她買胭脂的事。
殊不知,永寧侯府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她。
看熱鬨的人在這一刻全部散開,紀雲棠和裴枝意被駱斯年請到了佩月閣二樓的客房裡,並命人送來了上好的茶水和點心。
雙方都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對方。
最後,還是紀雲棠最先開口,“你怎麼會是佩月閣的少東家?”
駱斯年給兩人倒了一杯茶,如實道:“佩月閣是我外祖父留給我母妃的產業,我母妃又將它傳給了我。”